那樣的生活,已經無法回去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撒滿汗水的操場,地面隨風搖擺的樹葉陰影將穿過縫隙的落日照射在我臉上。
大本鐘發出了聲響,清校的鐘聲回蕩在附近的園區。
躲過了放學的高峰期,卻躲不過下班高峰期。如果再早一些出校的話,或許就能夠稍微避開擁堵的時間段。只不過那樣做的話,就會丟失一部分美好的經歷。
打開了車門的我站在車旁看著周圍的環境,總有異樣的感受刺滿身心,卻又遲遲無法用言語將其表露出來。
對面傳來拍打車頂的聲響,妻子她扶著車框,一隻腳已經邁進了主駕駛,此刻正用疑惑的目光直視著我。
「怎麼不上車,還是說你要開車?」
結果當然是否定的,現在這副摸樣怎敢將兩人的命運交付在我的手上。
「怎麼可能,我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
看了一眼妻子的眼睛,隨後邁進了副駕駛的位置。關好了車門后另一邊也隨之傳來聲響。
開車前的第一件事是為我繫上了安全帶,她的身體壓進我的方向,伸出左手將卡口拽緊。伴隨清脆的響聲,安全便有了保障。
「直接回去嗎?還是說要到什麼地方逛逛?」
「去吹吹海風吧。」
降下了車窗,濕熱的海風吹進狹窄的車內,伴隨著車子的速度提升,原本燥熱的空氣也變的涼爽了起來。
車內放著不知名的歌曲,但卻很搭現在的情景。
通往海邊的道路總是暢通無阻的,引擎的轟鳴聲不絕於耳,透過後車窗看向發動機,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怎麼了?」
車子駛入通向跨海大橋的十字路口,看著後視鏡的妻子脫口而出的詢問我。
「心中總有不舒服的感覺莫名的煩躁」
稍微遲疑了一段時間后,還是將後面的話語補上,彷彿丟失了什麼貴重的物品那樣,如同一隻找不到出口的熱鍋螞蟻急得焦頭爛額。
看著後視鏡避的很遠跟車的車輛,右手撐著臉頰倚在了扶手上。心中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無法解開。
這種情緒,從見到冰莉彩加的那一刻開始便存在於心頭。久久無法將其解開,甚至無法讓自己走出心中那團迷宮。
只是這一次,妻子沒有回應我的問題。只是認真的開著車,而我則在無言地環境中感受到了緩緩地推背感。
路燈的亮起昭示著時間的流逝,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跨海大橋,橋上的紅色指示燈規則的跳動著。從西側吹來的海風拂去附著在表面的炎熱。
通向海岸的入口隱約出現,道路上已經少見車輛的出現,放緩了車速,在距離台階不遠處的路邊停下了車輛。車窗緩緩升起,安全帶自動彈離。妻子先一步下了車關上了車門,我也緊接著離開。
不同於市區,這裡的路燈相距極遠,只有在彎道與即將轉彎的路口才會有那麼一盞路燈的存在。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來往的主路上基本見不到車輛的影子,蜿蜒曲折的山路通向遠處的天際線。腳下的石子刺激著腳底板的穴位,在這樣的路況上我們朝著下往沙灘的石階走去。
遠處海天相接,天空的星辰是如此的耀眼。
「唔~!海風吹的真舒服。」
走在前面的妻子站在圍欄前伸著懶腰,雙手伸向空中,搖晃著腰肢,察覺到我在身後不遠處時。轉過身靠在了圍欄上側著臉看向遠處漆黑的海洋。
站在她的身邊我也看向她視線所眺望的方向,迎面而來的海風吹動著我的髮絲。
「你心中不舒服的感受、是因為那個女孩吧。」
這個時候再去否認什麼的,沒有什麼意義,內心早已確實起因,掩飾也只會讓其更加明顯。
更何況家人之間不需隱瞞。
「嗯。」
「當著自己妻子的面談論別的女孩子,區區間桐,甚是囂張。」、
輕飄飄的拳頭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
見到我沉默的樣子,妻子噗嗤一笑,隨後轉過身看向遠方的繁星。本以為時間就會這樣悄悄的流逝。伴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拍手聲。
「這樣看海太無趣了,你到沙灘上等我,不要走太遠,我很快就回來。到時候記得打開手電筒告訴我你的位置。」
交代完了這些后我就這樣看著她越走越遠,朝著車輛的方向走去。根本沒有交代清楚要去做些什麼,我還在遠處杵著不知所措的時候,車輛啟動的轟鳴聲已經從道路的那邊傳來。
車窗緩緩的降落,即使離得有些許的距離,我還是能夠看到妻子她帶上了墨鏡,熟練的飄逸轉向,一腳地板油,如同虎嘯聲的轟鳴傳向遠方,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當中。只留下了依舊迷茫的我站在這裡對著已經看不到她身影的方向發獃。
照著她說的做吧,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可行的方法了。
被丟在這裡的話.
腦海中開始胡思亂想,即使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的去思考。
現在這個時間,恐怕走到明天早上就不見得能夠到家。
一腳踩到了沙灘上,鬆軟的沙子瞬間將鞋子吞沒,稍微遲疑了一下後退回到了石階上脫下了鞋襪,將其拎在手上朝著距離潮水較近的地方走去。
夜幕下,巷口的繁華才真正的體現出來,那邊的燈火通明如同幻想鄉中世界,即使如此。
將鞋子放在了一邊坐在了沙灘上,稍微呼吸了一口氣后緩緩地躺在了沙地上。
「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清凈。」
眼前漆黑的天空被抹上了一層濃厚的深藍,當眼睛逐漸適應了這黑暗的環境后,我終於看清了難得一見的滿天星空。
無論看向哪裡,總有一顆星星再向我閃爍。只不過,這滿天星光夜空都比不過她眼中星空閃耀。剛剛那一瞬間,即使只是看到了她的側顏,卻依舊能夠看到眼中的星辰。
只是我卻還不清楚,她要去做些什麼。什麼都沒有交代,只是讓我在這裡默默的等待而已。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枕在腦後,感受著海風的清涼,等待著她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