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梁辰回去后的好些天里一直試圖約陳舒年一起吃個飯,逛個街什麼的。
結果陳舒年都以「老子是要工作的人」、「每天忙得像頭驢」、「不想看見已婚人士」等等理由為借口,拒絕一切與梁辰會面的機會。
梁辰咬牙切齒地指著陳錦年嘰嘰歪歪了好一陣,堅決認為是陳錦年破壞了她們的友誼。
卻被陳錦年用了一句很是狗血,卻很流行的話給擋了回去:「能破壞的友誼那不叫友誼。」
為此,他還特意找了事實理論依據。
像他們之間,這些年遭受到了無數次的迫害,但他們的感情仍然堅不可摧。
這句話成功地讓梁辰噁心到了,她捂著胃一臉難受地決定從陳錦年面前消失,沒有人能受得了陳錦年這越來越不要本的沒臉皮勁兒。
對於破壞了梁辰與陳舒年的革命友誼這件事,雖然陳錦年不肯承認這件事是他的過錯,但他卻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這正是他的本意。少了個迫害他的人,日子自然要好過上許多。
大概他臉上的幸災樂禍過於明顯,晚上的時候,梁辰決定,分房睡!
陳錦年仗著自己手裡有鑰匙,有恃無恐,並不把梁辰的威脅放在心上。
但他沒想到梁辰這回學聰明了,她先是沒收了他手上家裡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不給?可以啊,找開鎖公司,把鎖換了先。
於是陳錦年應了那句:悶了吧,傻了吧,擰巴了吧,後悔了吧。
的確是,他傻眼了,要悔死了。
眼睜睜地看著梁辰沒收了他的鑰匙,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鎖給換了,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新鎖的鑰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然後梁辰再當著他的面,狠狠地將房門給甩上了。
陳錦年錯愕片刻后,回過神,趴在牆上咆哮帝附身似的對著牆壁又是撓又是捶的。
「老婆,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麼對我。」
不可以這樣啊!
要問陳錦年最近最愛做的是什麼事?
他會十分歡快地告訴你:睡覺!與陳太太睡覺!
所以,當梁辰關上房門,拒絕他的進入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婚後生活,第一次有了災難,而罪魁禍首則是陳舒年。
而當梁辰開了個門縫告知他,未來幾天,他們將繼續這種,她在裡面,他在外面的生活的時候。陳錦年覺得這場災難已經升級到他所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他抗議,被無視。
他申訴,被駁回。
他撒嬌,在梁辰的肩上來回地蹭,梁辰拍了拍他的臉,轉身去拿相機,陳錦年這副小模樣,這要是放在網上,點擊率絕對上億,天涯上的妹子,絕對會瘋的。
他撒沷,滿地轉圈似的打滾,梁辰扔了打浴巾給他,讓他圍上再滾,正巧省得她擦地板。勸君莫惜金縷衣啊金縷衣。
面對如此「冷酷無情」的梁辰,陳錦年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策略。
將他最最喜歡的睡覺這件事,從晚上挪到了白天。
反正梁辰現在也不上班了,白天基本上都在家裡,這就給了他隨時隨地流氓的機會。
是的,梁辰面試上的那家公司最終因為陳錦年說「都結婚了,你就好好做陳太太吧。那種給人打工的苦逼生活怎麼可以再去讓我心愛的女人去過呢」,於是,梁辰現在徹底閑了。
她倒是無所謂,反正原本她急著上班也只是為了躲梁朵,現在梁朵都不在了,她倒樂得清閑。
只是陳錦年逮到了這個流氓的機會卻還抱怨:「辰辰,咱倒過來吧,我真怕這時差我以後都倒不過來了。」
梁辰已經被他弄得沒有了力氣,哼哼唧唧地去擰他的腰。
可她那點小力氣就跟撓癢似的,擰在他身上,簡直就成了調情。
於是,在某天中午,陳錦年在攻下樑辰趁其暈乎乎正散著長發仰著脖子享受被流氓的時候,拿了鑰匙,打算從此翻身農奴把歌唱。
還得了便宜賣起乖來,搖頭晃腦了一番后道:「吾輩甚是凄良,要做這等下流之事,方可求得生存。」
這等下流之事?
誰逼著他做了?
誰求著他做了?
梁辰恨得牙痒痒,差點失手將茶几的煙灰缸砸他腦袋上,險些釀成一樁血案。
陳錦年半躺在沙發之上,梁辰半躺在他的身上,看出梁辰有謀殺親夫之嫌的陳錦年,眉毛歡快地跳了兩下,接著,梁辰便魂飛魄散,再無鎮壓的力氣。
事後,陳錦年扶著她的腦袋細細淺淺地吻,她在迷糊中半睜著眼。
看到了,她看到了,陳錦年那廝的眼中,正泛著綠幽幽的光,如狼般。
梁辰惱怒不已地用盡最後的力氣,咬上陳錦年的下巴。
不放,不放,她就不放。
迷糊中,她聽見陳錦年的胸膛發出一陣悶笑。
「陳太太,你還讓不讓我出門了?」
就是不讓!梁辰不語,繼續咬著。
「我要是不出門,會一直想睡覺這件事的。」
想了想,陳錦年又繼續補充一句:「不管白天黑夜的。」
於是,梁辰默默地放開了陳錦年的下巴。比無恥,她比不過陳錦年,比不要臉,她更從來就不是陳錦年的對手,以前聯合陳舒年一起,還能勉強跟他打個平手。但她人品塌陷了,陳舒年已經不齒她了。於是,她就輸得很是乾脆很是徹底了。
陳舒年說:孩子,認命吧。
缺根筋是命,二百五也是命,都是命。
他姥姥的大姨的妹她才不要這命。
梁辰看著陳錦年下巴上深深的牙印,心裡一陣暗爽,但待見著上面她的口水的時候,她被自己給噁心到了。
太悲劇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原來噁心這件事是會傳染的,她果斷是被陳錦年這廝給傳染了。
陳錦年表現得倒是十分愉悅,摸了摸下巴以及上面的牙印,繼續調笑。
「我要是出門,人家問我這牙印怎麼來的,我該怎麼回答?」
「隨便。」
反正她的臉已經丟盡了,再無臉皮可言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她就當自己是個從來就沒有臉的。
「哈哈!」
陳錦年抱著梁辰樂不可支,胸膛因為大笑而發出沉悶的震動聲,梁辰將手覆在上面,感受它的震動。
唉,她二就二了吧。
誰讓她著了這小子的道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戰鬥力太低。
「明天帶你去見陳舒年?」
陳錦年為自己謀得福利之後,也不忘要討好陳太太。
梁辰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又一暗:「可是她讓我自己消失,短期之內她不想見我。」
怨念,無比深的怨念。
陳錦年伸手揉了揉梁辰毛茸茸的腦袋:「她不來見你,你可以去見她啊。」
「真的?」
「當然,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嫁靠丈夫。聽你老公我的,准沒錯。」
有這麼個「常言」?剛剛有些興奮起來的小臉,這會兒又黑得一塌糊塗。陳錦年口中的常言,還真是通俗啊。
「去她家找她嗎?可是她明天要上班啊。」
「公司的項目已經到了最後驗收的日子,負責驗收的人員當中,就有陳舒年。」
於是陳錦年這天一大早,就領著梁辰上他公司去了。
梁辰的工作因為陳錦年黃了,所以他自然有義務,想著法子讓她不至於因為沒工作而變得無聊。
其間梁辰給陳舒年發了條信息,詢問了一下關於晚餐事項,不過,陳舒年這人比較龜毛,直接發了個「自己看著辦」完事,完全沒有在意,晚上這頓飯會吃出個什麼結果。
其實梁辰也不知道陳舒年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還是自己哪兒得罪她了,反正後來在陳錦年與其他人在會議室的這段時間裡,她與陳舒年的具體表現方式為,她極力地討好著陳舒年,陳舒年努力地冷著臉看她。
要是不看著她是陳舒年的分上,梁辰很想上去抽她兩耳光。
丫的,別給臉不要臉了。
但陳錦年說了,今天的陳舒年是不能得罪的,晚上的事,他還得指著她呢。
好吧,她就勉強地夫唱婦隨一把,把她這張臉,豁出去了。
「你這是怎麼了?」
更年期提前啊。
好,很好,問到重點上了。
「陳錦年跟我媽說,要給我介紹男人?」
這個……
梁辰想起來了,在陳家的時候,陳舒年提前離開的時候,因為看到陳伯母羨慕地望著陳錦年和梁辰,陳錦年好像確實這麼說過。
「那天不是氣氛剛剛好嗎?」梁辰賠著笑。
「所以我媽媽一天給我打三次電話,問陳錦年給我介紹男人沒有。」
陳家果然都是高效率的人。
「也不急著這一兩天。」
本來梁辰的意思是,陳舒年她媽媽太心急了一點,這熱豆腐不能這麼吃,但話一出口,就又把陳舒年給得罪了。
如果梁辰能料到後面的事的話,她一定不會說這話來得罪陳舒年的。
是她錯了,她應該了解陳舒年,知道她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她這一句話,就把陳錦年送到了風口浪尖上。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就陳舒年與梁辰兩個女的,所以,在陳舒年有意無意為之之下,前來給她敬酒的人,就像陳舒年玩的那款殭屍遊戲一般,一撥一撥的,怎麼也鎮壓不下去。
照理說,這頓飯是陳錦年做東,理應是陳錦年與她敬他們,結果現在全顛倒過來了,陳舒年除了看熱鬧之外,時不時地還發出很惡俗的勸酒聲。
「喝了喝了。」
喝你大爺的喝,要是這敬的所有酒她都喝了,明天她就可以直接上醫院去看她了。
陳錦年自然是不能看著自家老婆被灌,於是,十杯酒就有九杯半都進了陳錦年的肚子。
當然,陳舒年也不是存心想灌梁辰,她的最終目的還是報復陳錦年,所以大家在灌陳錦年喝酒的時候,陳舒年眼疾手快地迅速將梁辰預備著給陳錦年擋酒的茶水給撤了。
梁辰看著臉色越來越白的陳錦年,著急,但也沒其他辦法,轉過臉就著昏暗的燈光怒瞪著陳舒年,後者則轉過臉當作完全沒有看到。
難怪聶久那難民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寧可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
好吧,雖然她也是女人,但陳舒年這招來得太狠了。
到最後散場的時候,陳錦年都快趴下去了。
梁辰並不是第一次看見陳錦年醉酒,卻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狼狽。
總算陳舒年還有點良心,幫他們打了個車,然後跟梁辰一起扶著陳錦年,將他塞進車內。
看著難受地撫著胃的陳錦年,梁辰都急紅了眼。
「陳舒年,你太過分了。」
梁辰這話說得重,應該還是她與陳舒年長大之後,說得最重的一次話,但她不想收回。
陳舒年沒有反駁梁辰的話,只說了一句:「你快點送他回去休息吧。」
陳錦年一路上難受地下車吐了好幾次,就連的士司機都看不下去了,好心地替他們買了瓶水。
「什麼事值得喝成這樣啊?」
這到底是高興喝的還是傷心喝的,瞧這罪受的。
「談生意呢,客戶灌的。」
梁辰接過水道了聲謝,給陳錦年漱了個口,然後倒點在手上,替他抹了抹嘴。
「唉,這年頭,當老闆都不行,客戶就是上帝,咱就是一孫子。」
可不就是孫子嘛,最可恨的還是陳舒年那貨,她要告狀,她一定要告狀。
有了這麼一遭,陳舒年在梁辰心目中的形象被徹底顛覆,原本排在陳錦年之前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一跌到底。
陳錦年一直在家裡休息了三天,一提到酒還是想吐,梁辰在這期間對陳舒年咬牙切齒了無數次,倒是陳錦年,面色仍是慘白,但是對於喝酒的事倒沒再多說什麼。
不過,梁辰倒是有話對他說。看著陳錦年情況好轉,她才支支吾吾地說:「剛剛姥姥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回去一趟,跟你爸媽……咱爸媽一起。」
雖然做陳太太已經有好多天了,但梁辰在稱呼上還是沒能適應過來,尤其是對長輩,總覺得怪怪的。但看了看陳錦年的臉色,不忍心他失望,她只好又將到嘴的話改了口。
「你怎麼說的?」
陳錦年覺得,梁姥姥在他默默地將梁辰吃掉的這條道上,扮演的是一直是明燈,他簡直都想感激涕零了。
「我說你身體不舒服,就給回了。」
陳錦年倒吸一口涼氣:「我身體沒事了,真的。」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但可能是太著急,陳錦年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這一拍立刻就咳了起來。梁辰趕緊放下手中洗著的菜,甩甩手上的水在身上擦了擦,然後心疼地替陳錦年拍著背。
「還說沒事,怎麼會沒事。」
陳錦年咳了幾聲后,「虛弱」地替自己解釋:「我剛剛那是著急,被噎到了,不是拍的。」
這個得說清楚,裝是一門藝術,顯然他對這門藝術的拿捏還不是很到位。雖然他的「虛弱」成功地博得了梁辰的同情,也成功地讓她的腦子裡除了他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但他似乎裝過了點,最近他最愛睡覺的這件事,一直被梁辰以他「身體虛弱」為名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