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沒皮沒臉

第一百四十二章：沒皮沒臉

「真是失算了，沒想到那小子就那麼幾下，」洛寒江繼續咂舌感慨，「下手也太輕了。」

凌舟：「……」

他當作自己沒聽見，然後放下藥水悻悻地走了出去。

有一種被全世界欺騙了的感覺。

他好像活在夢幻里：來啊，來個人打醒我吧。

他勉強著微笑地走出去。

凌舟出去后直接就把藥水交到了聶雪霽手上，並且還保持著微笑。

聶雪霽接過藥水，推開門進去。

聽到聲音后，洛寒江的表情立刻又變得痛苦猙獰了一點，他躺了下去。

「你還好嗎？」聶雪霽輕聲問。

「……不好，很疼。」

「哪兒疼？」

「我哪哪兒都疼。」

聶雪霽：「……？」這是個什麼疼法？看上去應該也沒有這麼嚴重吧？

她抿了抿唇，然後用棉球棒一點一點塗上藥水，蘸染在洛寒江的臉部的傷口上。

倒並不多嚴重，只是一些皮外傷，看上去比較嚇人罷了。不過醫生說可能要在醫院裡住幾天，觀察一下，看是否傷到筋骨。

「現在還疼嗎？」

聶雪霽用毛巾蘸了些水往他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擦。

「還好，好一點了。」

「你之前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也會被打成這個樣子？」

她終於開始問了。洛寒江神色稍微停滯了下，沉默幾秒，喉結上下滑動著，而後溫吞著說道：「這不是你在旁邊，影響發揮嘛。」

怕她不相信，還要補一句：「我怕動作幅度太大會打到你。」

他眼瞼稍抬，神情散漫，拖著一種懶懶的腔調回答。

聶雪霽：「……好吧，那你照顧好自己。」

他突然跟小雞找媽媽似的，拉住她的手，生怕聶雪霽會跑掉，「你要走嗎？」

「啊，」聶雪霽回應了一聲，「我得先去把你的醫藥費交了呀，你現在這裡好好待著。」

「不用。」

他微斂著眉眼，就那樣名目張膽地盯著她，繼而轉頭大聲地喊了下凌舟。

並吩咐他安排好住院事宜。

「那我得回去幫你拿一下換洗的衣物，你不是還得住院？」

「也不用，交給凌舟來做就好了。」

「那我幹什麼？」

「你在這裡待著就好了。」

沉默半晌，聶雪霽終於開口：「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你可能餓了。」

「你直接說你餓了也行啊，」洛寒江笑，「我讓凌舟去給你買就行了。」

聶雪霽：「……」

她竟然！無法反駁！！

來得匆忙，他們只是隨便挑選了一家離得最近的醫院。

病房裡是那種用一塊小隔板隔開的兩塊區域，也就是說，除了洛寒江在裡面，病房內還有另一位病人。

不過之前他一直沒出聲，洛寒江和聶雪霽也就沒有怎麼注意到。

也許是因為這家醫院年久未修，基礎設施之類的看起來也就比較老舊，不僅僅是老舊，而且還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恰巧在此時，那塊用來分隔空間的木質隔板掉落了下來。

沒有預料的，猝不及防。

【喀噠。】

洛寒江眉心一跳，隨即拉住聶雪霽的手腕將她帶了過來，護在臂彎里，手掌按住她的腦袋，將人摁在自己的懷中。

聶雪霽呼吸滯了下，那種成熟的帶著煙草味的薄荷氣味，鋪天蓋地地向她席捲而來，把她整個人都緊緊圍繞籠罩著。

附帶著的，還有男人俯在她耳側的略帶燙人的吞吐氣息。

「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說話的時候帶著低低的氣息聲。

「沒事。」聶雪霽搖頭，她只是覺得耳邊有點燙人。

還好洛寒江及時拉住她，那塊突然掉下來的木質隔板只是哐當一下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但是沒有砸到人。

隔壁床位的那位病人似乎也是被這樣的聲音給吵醒了，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然後按拉響呼叫的緊急鈴鐺。

隔壁床位的那位是個老大爺，輪流來照顧他的是他的兒子和女兒。

這次的意外事件雖然沒有誤傷他，但也很明顯是給老人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創傷——被嚇到了。

看那狀況，還嚇得不輕。

可能老大爺本來就是患有某種精神疾病，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精神恍惚不太正常的。

「過年啦，過年啦——放炮啦，放炮啦，放炮啦！」

老大爺半躺在病號上，瞪著眼睛，歪著頭，雙手還不停地在半空中指畫著。

他的兒子對此非常有意見：「怎麼回事？你們醫院這是怎麼回事？都怎麼回事？醫療設施都壞成這個樣子，都不管管的嗎？！」

「要是砸倒人了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怎麼辦！」

小護士一邊解釋一邊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這確實是我們的疏忽，以後會注意的……」

「投訴！我要去投訴！」

洛寒江唇角平直，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更加摟緊了聶雪霽一些。

他低聲問她：「嚇著了嗎？」

聶雪霽搖頭，由於腦袋被他揉著，搖頭的動作幅度也很小，她回答：「……沒。」

「那覺得吵嗎，要是吵的話，我們就換一家醫院？」

聶雪霽：「……」

這話怎麼聽起來倒是她更像是那個要住院的人一樣?

聶雪霽還是搖頭，聲音在他的胸膛里被壓得悶悶的，「還是不用麻煩了。」

洛寒江輕咳了聲，他眼眸稍抬了抬，神情散漫，「要吵架的話勞駕出，在這裡的話會很影響病人休息的。」

這話沒什麼毛病，作為一個病人，他有權這樣維護自己的權益。

然而聽起來卻偏偏帶著中陰戾的威脅意味在裡頭，特別是那雙漆黑微斂的眼眸，懶散肆意地掃視著爭吵聲的來源。

……

最後，還是找來了醫院裡的負責人來，才解決了這件事情。當然，是在外面解決的，沒吵到病房裡的病人。

窗戶和門都被關上，隔音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突然的有些安靜。

只有天黑時外面的燈光閃爍。

聶雪霽將洗凈的草莓一顆顆擺放到白瓷碗中，草莓鮮嫩，紅色的光澤很是誘人。

「好啦，可以吃了，」聶雪霽遞了一顆草莓給他，「接著啊。」

洛寒江遲遲不肯抬手去接，他神色懶懶，拖著尾音，「我現在是病人。」

「嗯，可是你的手又沒斷啊。」

「你就不能喂我一下？」他的語氣拖著一種低低的腔調尾音，聽起來懶散又黏人。

聽起來就像是……撒嬌？聶雪霽很快腦補到那個場面，肩膀都不由得被震撼得稍微顫抖了一下。

事實證明，她沒有想偏，因為很快就得到了印證。甚至衣服邊角還被某人沒有臉皮地扯動了下，行徑頗有點「厚顏無恥」。

「你就喂我一下吧，」洛寒江眉眼含笑，直勾勾地看著她，就像是在放電一樣，「嗯？」

特別是最後的那一聲「嗯？」尾調拖得長長的，語氣近乎荒唐，懶散又黏人。

他這真的是在撒嬌？也更像是勾引人？聶雪霽強忍著才沒激起雞皮疙瘩。

「洛寒江。」

「嗯，在這兒呢。」

他半倚靠著，歪著身子，眉目含情，整個人姿態都莫名的有種說不上來的風騷嫵媚的感覺。

「呢」字尾調上揚，更加重了幾分嫵媚風情。

「……」聶雪霽快要窒息了，「你、你能別再這樣跟我說話了嗎？」

洛寒江的手指勾過聶雪霽散搭在胸前的一小綹柔軟髮絲，擱在手裡邊饒著圈圈兒，邊低著頭回答：「為什麼呀？」

「……」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反常！！！

聶雪霽真的窒息了，真的。

聶雪霽沒再說話，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看著他。

「你、你別這麼看著我啊。」

「……」

「好吧好吧，」洛寒江演不下去了，他垂著眼，嘴角的弧度斂去了些，聲音里卻含著笑意，「我本來是想逗逗你的，好不好玩？」

聶雪霽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你、你嚇死我了，我、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女孩子了。」

洛寒江忽然笑起來，眼角稍揚，「變成女孩子不是更好嗎？」

「嗯？」聶雪霽皺眉，神色變得震驚起來，「……？！」

怎麼回事？他！他這是不滿意自己的性別？他想要變成女的！

聶雪霽深呼一口氣，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是還是忍不住想，這男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還覺得有點難過。

他看著她的反應，笑意更甚，淡淡說：「就是，要是我變成女的，就可以天天和你一起睡覺了。」

聶雪霽：「……」

可能真的是，腦子被楚副給打壞掉了。

「為什麼一定要是女的才可以？」

「可以……什麼？」洛寒江笑著問，語氣帶了几絲玩味。

「睡覺啊。」

他低下頭，忽地咬上了她的唇瓣。

氣味香軟，彷彿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誘人，讓人沉溺。

聶雪霽下意識地掙扎了下，手腕卻被洛寒江給握住按壓著，她最後也只能慢慢回應著。

像是得到了某種應允鼓勵似的，洛寒江按著她的後腦勺，眸色陰暗，加深了這個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融入進自己的血肉中一樣。

聶雪霽的睫毛輕顫，快要窒息。

最後，卻也只得使盡全身力氣才推開他。

她的氣息還有些不穩定，胸口微微起伏著。

「你幹什麼啊？」

「什麼幹什麼？」洛寒江笑得懶散，長睫微斂，又像是在回味著什麼似的，「不是你說，可以的嗎？」

「……」聶雪霽頓了頓，「我們可以不聊這麼限制級的話題嗎？」

***

【洛寒江：哇哦，今天也是被親到的一天呢！！！

聶雪霽：請你看看今天的題目，說的是誰？自己心裡沒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