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榆閣主
韶都,六雨閣。
「要我命的人,還是不少,閣主,就沒有想過派個什麼絕世高手的,來我身邊保護保護我?」
卿弦輕抿一口果酒,因為是男兒形象,本色既有,很是穆然。
龍榆則淺笑,拿起自己的團扇,微微搖動了兩下,動作輕柔,「又不是自己沒本事,而且你身邊那小白臉,身手也不差,你倆一起,我看是別人會丟了命吧?」
卿弦勾唇,她知道龍榆說的人是甘魏。
「哎不過」龍榆挑眉看著卿弦,「你這尊離王的面具,我覺得已經有點保不住了啊,我外出幾天,倒是聽到有些風聲,說尊離王實則大智若愚,還一表人才啊。」
「只要不是說花卿弦就是拓跋亭,其他的我都無妨,就算那個面具保不住,那也沒關係,兩年多了,我看也夠了。」
「打算露臉了?」
「也不是不可以。」
「如何打算呢?一旦拓跋亭的真面目揭開了,六雨卿弦,我看就玄乎了。」
卿弦蹙眉,「是嗎?我卻不覺得,若不細看,誰分得清拓跋亭與花卿弦?」
「哦?」
「何況,真正接觸過我的,基本,都死了吧?」
龍榆掩面淺笑,很是風情,「有道理,這說來啊,我可就喜歡你這性子。」
「不然又怎的能在當初,入得了龍榆閣主的眼呢?」
「臭丫頭。」
卿弦也邪肆地笑了一番,「難為你把花已榭送來給我當屠宰場,閣主,我這可得敬你一杯啊。」
龍榆不介意,推杯換盞之間,似乎還是姐妹閨房的情誼。
「曲家這幾天比武招親都沒個結果,你怎麼不去湊湊熱鬧?」
「我還得娶了曲蘭因才行嗎?」
龍榆擺手,「尊離王好色,曲家蘭因小姐又遠近聞名的美貌,這要按照往常,尊離王肯定會上門提親,把人納入府邸啊。」
卿弦哼笑,「嗯,是個好主意,但曲家可是韶都大家族,我要娶了她,豈不得給個正妃頭銜?」
「你要願意也可以啊,反正皇帝也不管你,你府里誰做主母,又沒多大影響。」
聽罷龍榆的話,卿弦的眼神稍微陰騭了一番,肅穆了下。
「話說回來,你不也去找天狐果了嗎?」
「是啊,怎麼了?」
「在哪兒?」
「棲雲皇室啊。」
卿弦微微顰眉,低眸思忖了起來:這麼看來,宿曉曦話不假.
龍榆看到了她的猶疑,就笑了笑,湊近問道:「怎麼?你也感興趣?」
卿弦淡淡言,「我這命天天懸在刀口上,有個好東西能救命的,怎的會不感興趣?我又不傻。」
龍榆淺笑,揮了揮手裡的團扇,「貧嘴,知道你肯定想要,雖然不知道你這個不重視身外之物的性子,又怎的會對天狐果情有獨鍾,但我知道,你自有你的道理,我不干涉,也不多問,不過.」龍榆挑眉看著她,眼神變了,「要是天狐果是落到了我的手上,那你想拿到,就基本是不可能的,我的東西,我可是不會和誰共享的。」
卿弦聽罷,哼笑了一聲,不屑地抿了口酒。
「閣主自便,卿弦隨意。」
「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當初上門,龍榆閣主很是坦然,卿弦也絲毫不怯場,上來就是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表明女子之身,龍榆閣主來了興緻,與她不過風鈴軒交談半日,竟意外收穫,覺得卿弦很是難得,恰好是自己所喜歡的類型,趕巧這六雨閣正缺個像話的花魁,龍榆就把這個頭銜,毫不吝嗇地交給了她。
而花卿弦名動天下,幕後推手自然是龍榆,因為卿弦,六雨閣的錢財更是滿籮筐地增長,甚至直逼韶都首富曲家的地位,卿弦也跟著讓整個尊離王府,都變得富裕起來,高消費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了。
「你這一個月才有三個晚上是花卿弦,其實也沒什麼,我看只要做得細緻點,就算公開了你拓跋亭,花卿弦也沒什麼危險。」
卿弦挑眉,看著一臉淡然風韻的龍榆,臉色有些肅穆。
十日一現,是卿弦自己的想法,如此最保障,也能更加招徠生意與眾人的慕名之心,而十日之期沒那麼好等,十日一到,瘋狂湧入六雨閣的人,就會劇增,情報,就可以隨之拈來。
兩年,她殺了不少人,就在隔壁花已榭,都是來殺她的,卻被反殺。
花卿弦手裡都是血這件事,除了心腹,外人也就一個龍榆知曉。
「過些日子,我應該會去趟京城。」
龍榆瞟了她一眼,「怎麼,打算在天盟會露臉?」
「畢竟是大事,皇上也總是擔心我的狀況,躲了這麼久了,多少也該出來讓有些人見一見了。」說罷,她輕抿了一口果酒。
龍榆淺笑,「皇帝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你多加包容,也是不易,還肯為你隱瞞身份護你至今,想想他對你可還真是好啊,你那兵權是交還了不錯,可.皇帝到現在,不還沒有把兵權交給別的人嗎?」
龍榆說得沒錯,皇上到現在都沒有把她主動讓出去的兵權,轉交給任何別的人,所以說這兵權,只是在皇上自己手上,沒有分散。
「夏辭多半這兩天會來韶都,屆時要不要帶過來,給你認識認識?」卿弦忽略了方才龍榆的話,吃了點東西,道。
龍榆眨巴眼睛想了想,笑了下,「康王有錢嗎?」
卿弦挑眉,邪肆笑著,「不知道,應該,沒你有錢。」
「那要不要叫花卿弦來陪陪他?好好敲詐一筆?」
「你自己去陪吧,你龍榆閣主可比我要值錢得多,人還沒有見到面就得先給一百兩黃金,你要是陪個三四個時辰的,康王府,不得搬空?」
龍榆頓時掩唇笑出了聲,還笑得停不下來。
「你怎麼能這麼壞呢?」
「沒怎麼,只是單純,看康王有點不爽而已。」
龍榆這才止住笑,淡淡勾唇,「他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你和他打交道,還得小心些,他此行的目的,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有數吧?」
卿弦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裡的觥籌,輕言,「閣主,有件事我想找你幫個忙。」
「你說。」
「你與又凌坊的當家,可相熟?」
龍榆顰眉,有些疑惑地看著卿弦,「現在連江湖上的組織都要對你下手了嗎?你這命有那麼值錢嗎?」
「劉展是又凌坊出來的人,而派他來的,總該是個當家,而這個當家的又是受誰之委託,這條線,我只想摸清楚罷了。」
龍榆巧笑,「又凌坊的酒,向來醇香,向來金貴,有時候皇商都會借又凌坊釀出來的酒,去敬獻給皇室,他們在江湖也算是做大了,而且還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組織,倒是頭一次聽聞,裡頭還有這種買賣?」
「這麼說來,六雨閣的酒,有時候也是出自那裡?」
龍榆點了點頭,很是坦然,微微地往邊上倚了下,「不然六雨閣怎麼會除了美人,還有佳釀呢?」
「這麼說你與又凌坊也是有商業往來,你與那當家,當真不熟?」
看著卿弦的臉色帶著質疑,也帶著一絲陰騭,龍榆不過淺笑,很是無所謂的模樣,「又不是我去跟他們又凌坊對接的買賣,我怎的知曉?何況我不過是去提酒,又沒有雇傭他們幫我殺人,我又如何能認得他們那當家呢?」
卿弦微微收了收臉色,低眸沉思起來。
龍榆挑眉看著她,起身,緩緩走到她身邊坐下,手不安分地撫上了她的肩膀,似乎,是在探索她的鎖骨,笑得好不妖嬈。
「王爺,其實,錢財,是可以做到一切事情的,不要覺得虛浮,有時候世間就是如此,不過區區又凌坊而已,只要有錢,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卿弦微微眯眼,轉眸看著已經要半趴在自己身上的龍榆,「錢?」
「是啊,那這問題就來了,你尊離王府有錢,我六雨閣有錢,可是,現在這個階段,也比不過曲家呀。」
「你什麼意思?」
龍榆笑得很是魅惑,聲音還嫵媚,「曲蘭因,這麼多天比武招親都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我看你身手那麼好,而且長得這麼好看,你去,多半當即美人在懷,曲家的錢,這不是手到擒來嗎?」
卿弦陰騭了一番,看著龍榆的模樣,「若是我娶了親,我要在你六雨閣大擺宴席,你來出錢,讓整個韶都的人都能喝上喜酒,你可還願意?」
龍榆頓時笑出了聲,「成啊,這女人,誰說只能嫁人的?你要敢娶,我就算搬空六雨閣的金庫,也絕對承了你的喜宴。」
卿弦不過是哼笑,現在這個狀況,龍榆閣主倒是極有可能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