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根本就不算初吻
第4章這根本就不算初吻
交完志願表，儘管小朵兒拉著她一再挽留，樓薇還是趕最近的一班公共汽車，回樓橋鎮，早在高考成績還未出時，這個暑期計劃她早做好，在她們縣城找了一份，幫人看店的活兒，到八月底，包吃住，工資是600塊。這比她預想的要多，最少是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回家打電話，向剛出發去異地打工的父母，說了一下報讀的學校，他們只說學費不用擔心，錄取了就安心去讀。她自己的事，從她考上初中一，向是自己拿主意，無論大小。
早上十點，明天去縣城打工，為來回方便節約時間，就在店裡吃住，正想把屋子收拾整齊。以後家裡就只剩下早早退學，在附近茶廠打工的弟弟了，替他把這幾天的生活安排好。小朵、喬嫣然、孫鵬就來找她玩了。
這個供暖剛夠不到的高嶺非河以南一線上，冬季潮濕寒冷，而現在夏季的溫度，卻不比再往南一些低緯度的地帶更舒適。汗水濕了三人衣衫，小朵在院子就喊：「這次來你們家比去年要少轉一次車，但是還是好痛苦呀，路都軋壞了，坑坑窪窪，顛的我骨頭都散了。」
樓薇聽到聲音，從房間里出來：「你們怎麼不提前打電話？快進來。」喬嫣然用手做扇子：「大姐，你們家是座機，早晨打過的，沒人接呢」。樓薇這才想起來，早上家裡沒人，弟弟樓堂去上班，她臨時也去幫村裡茶農摘茶，送進弟弟打工的茶廠，當天結算，有20塊。孫鵬太胖，出的汗自然比他們更多，衣服幾乎都汗濕透了：「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還是買一個手機方便。」
「明天開始工作，一個月工錢差不多夠買一個了」，她也只是說說，總有比買手機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花錢。樓薇忙打開風扇，緊跑幾步，去院里小廚房扔了一個西瓜在冰水裡。帶著水把西瓜端回來。
「後山間的小竹林，特別的涼快，一會兒帶你們去，順便還能弄些野菜來吃。我弟弟今天工廠太忙，回不來，要不然的話還可以幫你們抓點野生鯽魚。」說到吃小朵兒來了精神，也不顧熱了：「好呀好呀，都有什麼？」
「嗯，春天那次你來的時候吃的，那時候吃的是最鮮嫩的，這季節筍不太好，但也可以，蘑菇最好，因為昨天剛下雨，今天肯定不少，還新鮮。塘里昨天下來地籠，今兒應該會有滿滿的蝦的。」各給三人倒了水。老舊的風扇自然不比空調，靜了20分鐘，西瓜都冰好切開來吃，才稍感舒爽。
一兩米寬的小路，從分散的房子間隙，延伸到遠處的山坡上。這種從未開發過的地方，樹木很是鬱鬱蔥蔥。對於常年居於鄉坪市裡的小朵幾人，除了交通不便之外，這簡直就是郊野遊的絕佳地點了。
而等待錄取結果的這幾天之後，幾人從此天南海北，各自以後的人生要在不同的地方展開了，今天肯定要玩的盡興。
四人在小路上向小竹林走，小朵不老實的一邊走時不時踢著路邊的野花草。仍然埋怨樓薇第一志願，沒有和她一起報東江金融。忽略了，更有主意的是喬嫣然，一聲不響的三個志願都是北上，「你們幾個還真是輕離別呀，這幾年我可怎麼過？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全是恆哥那片烏雲又得罩著我整整三年，想想就覺得悶。」
孫鵬也揶揄她：「就你那近似多動症的性格，不天天出花樣把你們學校鬧翻天，寂寞不了你。」
小朵兒瞪他一眼，：「你報的哪兒？」孫鵬的目光黯淡下來：「我也北上，不一定哪個會錄取。」本來他的分數，選擇學校的空間還是很大的。再次探知了嫣然報的志願之後，報了京城語言學校，京城要求分數普遍過高，這也是為了萬無一失，陪在她身邊，從它只有七八年的建校歷史，這個學校的的正規程度，可想而知。
小朵兒一向沒心沒肺：「你不是一直想去西南大學中文系嗎？分數也夠了，怎麼不報？」這個直接的問法讓小胖心一虛，馬上掩飾：「寧為雞首，勿為牛後，起碼我在這個學校以後就是numberone了。」說完便不再言語。
初中到高中也有幾年了，喬嫣然心思本玲瓏，怎不知小胖心思。要不是她一再明確自己目標：要等大學畢業后一舉擒許優質男。孫鵬可能表現的要更加明顯。
薇趕忙轉移話題：「從右面那條小路走，運氣好的話，可以看到好多漂亮的野雞野鳥呢。」小朵：「能抓住嗎？」她無奈：「那是讓你欣賞的，就知道吃。」
說話間幾人已經，拐進了竹林。三個女孩嘰嘰喳喳，小胖由於想的多些，興緻缺缺。「這個顏色艷，有毒嗎？」小朵首先找到一個大號色彩如虹的傘狀菇問，「薇看了一眼，有點苦，毒性也有一點，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吧。」小朵看它漂亮，在手裡擺弄半天才丟掉。
喬嫣然故意走在最後，和最前的孫鵬，保持距離。這讓小胖表情又添了可憐，不時的向後偷看她，樓薇有點腦抽似的，覺得此時應該安慰他一下。綳著嘴，皺著眉毛。「來，抱抱，」更二的是：強拖對方被推開后，還用手指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按在他額頭上。
孫鵬愣在當場，半天反應過來，嗷叫一聲：「神經病啊。」才如同觸電一樣彈開。喬嫣然：「你真有貢獻精神，初吻都捨得。」說的是樓薇，緩解的卻是自己的尷尬。她掃一眼哥們孫鵬：「這反應太激烈了吧，傷自尊。再說這個不算吧。」雖然覺得自己有點二百五，剛看到好友孫鵬，剛才的不良情緒一掃而空，也參與到采蘑菇的行列，樓薇就沒再糾結了。
山間涼爽，幾人笑鬧之間采了不少筍和菇，午飯全部是樓薇完成的，父母常年在外面打工，弟弟中午也在工廠吃飯，樓薇做家常菜，速度極快。其他三個人都是家務廢物，屬生活不能自理型。二葷三素一湯，尤其是從剛小池塘里打地籠網到新鮮的蝦，只用最簡單的方法一炒，就讓他們吃得不亦樂乎。
「綠色有機，要是天天能吃到這麼新鮮的飯菜，讓我常年在這呆著也挺好。」小朵喝一口湯，滿足的說道。
「別忘了，冬天夏天都沒有空調，又是冷，又是熱，交替著，讓你住在這兩天都呆不住。」樓薇剝了一隻蝦給她放碗里。
「對了，不知道學校里有沒有呢，這麼多人住在一個宿舍，冬天還好，夏天還不熱死。」小朵一想就受不了。
「看了吧，沒說錯你，咱們學校，住校生可是連個風扇都沒有了，這三年我也堅持過來了，幸虧你家離的近。」
孫鵬不知是真慶幸，還是為自己選了個爛學校，自我安慰：「北方我倒是不用擔心了，冬天有暖氣，夏天，應該也不會很熱吧。」
喬嫣然也贊同「就是呀，這一點最好了，冬天有暖氣，想想就舒服。」
「上大學又不是享受的，大哥大姐們。」樓薇懶懶轉轉手腕。
「初高中的苦都受了，大學又不去享受，還能幹什麼？」小朵睜圓眼睛，很認真的說。看來出去上學，果然對於她脫離苦海一般。
「大學里放飛自我了？」
「當然。」
吃完飯幾個人天南海北的聊天，時間過得飛快，直到下午5點，三人才不得不坐車迴向鄉坪。
走之前樓薇囑咐：「別外傳。」三人愣半天，才想起上午的事，孫鵬：「有你這樣缺根弦的朋友，我還嫌丟人呢。」樓薇大聲喊：「孫小胖你沒良心。」
小朵和喬嫣然又有鄙視她的機會
：「剛才忘了拍照片了。」加上遺憾的表情，這讓樓薇氣急敗壞。
「好啦，好啦，錄取通知書寄到我家，我會給你打座機的，」快走到小車站，小朵本不想鬧了，又突然想到她報志願的事情。恨恨的：「假如你的通知書和我不是一處的，我就幫你撕了。」
樓薇拱手作揖作乞求狀，左右看看車有沒有到，小朵故作傲嬌時，公車已經開過來了。三人揮手，陸續上車。要是平時過這樣的車，肯定揚起了高高灰塵，今天還好些，只向後退了幾步，沒有被嗆到。
太陽西斜，此在仲夏，仍熾。
我們年少的時候有那麼一刻，會認為某樣東西很重要，比如友誼，沒錯，它確實是很重要，可是後來我們或許會因為，現在看起來並不值錢的誘惑，丟掉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