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承諾（14）

第153章承諾（14）

胡敔蝶鼻子一酸，眼淚加熱了眼眶。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沈奕伸手，撫摸上她臉頰的一側。

與他對視著，指腹一圈一圈摩挲著陶杯的杯口，腦海里像倒帶一樣閃過今天回家發生的一幕幕。

該怎麼說呢？

胡敔蝶輕輕嘆了口氣，抬手將他的手移開，轉而與他十指相扣，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肩膀上。

沈奕保持原來的姿勢，聽她講著這次回家事件的始末。

講到事情的結尾，她的語氣才稍微有了些變化，苦笑著說，「當我捧著那個箱子走下樓梯口那一刻，我突然後悔叫你先回去了，我甚至不敢踏出最後那一級台階……因為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胡敔蝶眼神閃爍著，抿了抿嘴，慢慢抬起頭看著沈奕，「因為，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很容易就想去死。」

沈奕與她對視，眼睛澀得發疼。

「還好，你來了。」胡敔蝶笑了，睫毛微微顫抖著。

「你知道嗎？」她收斂了笑容，聲音有點無力，「當一個人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生活感到悲傷的時候，人會哭著喊『媽媽』是一種本能……因為無論怎樣一定會得到安慰……」

頓了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但在那一刻，我的本能，是喊你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沈奕的神經像斷了的弦，全部思緒一下子雜亂無章。

「謝謝你，沈奕。」胡敔蝶的聲音很輕。

良久之後，沈奕把她的臉托起來，他的眼睛藏著如同月光般的溫柔，「你記得嗎？」

她抿著唇，緩緩地眨了眨眼，。

沈奕說，「我向你承諾過，家，和家人，我們都會擁有的。」

胡敔蝶握緊了手中的水杯，看到他表情認真地說，「這個承諾，我一定會履行的，很快。」

安靜昏暗的房間里，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好像藤蔓一樣纏著她的耳朵。

「所以，你只要喊我的名字就好。」

沈奕一邊說著，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靠近，唇對唇貼上她的。

像是為他的承諾，蓋上一個印章。

胡敔蝶輕輕閉上眼睛，柔軟的舌頭與他交纏，伸出手臂攬上他的腰，另一隻手垂在地毯上，緊緊握著溫暖的水杯。

過了一陣，沈奕離開她的唇，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聲音伴著沉重的喘息吐出來。

「你在樓下，那個時候，叫我什麼？」

胡敔蝶一愣，調整了下呼吸，假裝不懂，「你的……名字啊。」

「再叫一次？」沈奕捏著她的下巴，勾起嘴角看著她。

「……沈奕。」弱弱的聲音。

沈奕搖頭，「不是這個。」

「你、你還不是沒喊我的名字！」胡敔蝶瞪大了眼珠子，撇嘴道。

「蝴蝶。」他沒有猶豫，自然地吐出這兩個音節。

沈奕抓起她的手，覆在他的心臟處，「這個名字，我曾經念過無數次。」

甚至在夢裡，也反覆低喃。

胡敔蝶的手指顫了顫，指腹與他的皮膚隔著一層棉布，想起了那個烙印在他的胸膛上的蝴蝶刺青。

原來，在王思琪之前，「蝴蝶」已經存在了呀。

「呵~」胡敔蝶輕笑出聲，「這個我服輸……奕。」

聽到這單個字的音節，沈奕嘴角漸漸上揚。

胡敔蝶別過頭去，伸手拉過那個紙皮箱，準備轉移話題，以掩飾自己臉上火燒一樣的紅暈。

「其實這箱子還有很多東西的……」她將箱子移到兩人面前，翻開紙蓋。

沈奕見好就收，附和著她，「還有什麼？」

「比如這個！」胡敔蝶拿出一個相框放在地上，同時雙膝跪起來撐著身體，手臂繞過他伸到床上的枕頭旁，拿起躺在上面的手機。

坐回原位，她打開手電筒，強烈的光瞬間照亮了他們的四周。

沈奕眼睛緩了一會兒，便聽到她的聲音，「我偷拍的。」

視線適應了光線，他才看清了那個舉到了他眼前的相框，一群人穿著藍白校服，各種姿勢坐在階梯觀眾席上。

再看清楚一點，有一個人是站起來的。

隔了幾秒，沈奕抬眸看她，「偷拍我？」

「嗯。」胡敔蝶點頭，指著站著的人說，「你還看了鏡頭，很幸運吧？」

如果兩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個叫「徐奕」的少年勇敢地靠近他所想要守護的女孩；現在的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又會走上一條怎樣的道路呢？

是否會讓她幸福地笑，無所畏懼地生活？

是否會在一個陽光燦爛地午後，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互相依偎著午睡，直到夕陽悄無聲息地穿透雲層，溫柔地灑在他們睡熟的臉龐呢？

「傻瓜……」沈奕再次低頭看著照片，腦海閃過無數個畫面。

「在看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