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66章  有孕

第一卷_第266章  有孕

何綉蝶絕望的看著何祁安的背影,她想要嘶吼,想要咒罵,但歲春拿了個布團,將她的嘴塞住,令一個小廝按著她的肩膀,將人按在了地上。

對於這個女兒,何祁安是疼愛的,但何綉蝶的人品如今壞成了這個樣子,也是何祁安所沒想到的。

另一邊,郎中深夜被帶來,看著昏迷不醒的溫南蕁,先是給她清理了一下刀傷,接著又給她把了脈。

這一把郎中才感覺到不對,他抬頭看了看何明燭,又怕是自己弄錯了,皺著眉頭又診了一次。

他這樣的神情,讓何明燭莫名有些緊張,問道:「怎麼,是不大好嗎?」

郎中確認了心裡的想法,淡淡的笑了一下,神情上頗有一種石頭落地的鬆快感,轉過身同何明燭說:「恭喜世子,賀喜世子。」

何明燭被說的一頭霧水,就聽郎中又說:「少夫人這是有身孕了,已經一月多,只是方才受了傷,胎象有些不穩固,稍後我開兩個方子您使喚人給少夫人煎了服下,養一陣便可無礙了。」

竟然有孕了?

何明燭發現自己要做父親了,他頓時愣在了當場,趕回來的鈴鐺與青桃等人也聽見這一句,不由讓她們喜極而泣。

「她背後的傷怎麼樣?」

「不算嚴重。」郎中回答:「劍扎的淺,沒有刺到要害,最近要注意的是傷口不可沾水,每兩日換一下藥,吃食上也要忌口,一些發物和葯相衝的東西,都是不能吃的。」

何明燭終於放下心來,露出了一些笑意問:「孩子怎麼樣?」

郎中又回答:「少夫人往日可有習武?」

青桃說道:「我們少夫人沒事喜歡研究這個,卻也不算多熟悉。」

「那便是了,少夫人每日鍛煉,身體強健,與其他女子的嬌弱不同。況且她本身身體也好,孩子懷的還算是穩當,只是這次有些危險,日後可要好生照看才是。」

何明燭立馬向郎中作了個揖:「有勞了,真是有勞了。只是為何她昏睡了這麼久,到現在還是沒醒?」

郎中擺了擺手:「世子殿下客氣了,這是我們行醫者的本分。少夫人沒醒是因為身體疲累,沒有力氣,您讓她多睡一會兒,也算是將身子的虧空補上,休息好也對傷情的痊癒有所幫助。」

聽見這話何明燭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同身旁的鈴鐺說:「鈴鐺,快去拿銀子來,好生送郎中出門。」

溫南蕁醒過來時,外面依舊已經快亮了,淡藍色的光透過門窗照進來,打在她的床帳子上,顯得十分柔和靜謐。

何明燭坐在床邊,一隻手拄著下巴,一副半睡不睡的樣子。鈴鐺和青桃則守在一邊,兩人趴在桌子上正不知睡著些什麼。

她想說話,但是喉嚨乾巴巴的,身子也動不了,后肩上的傷口很容易被牽疼。

這時春酒端著方盤走了進來,往床帳子里看了一眼,接著將手裡的方盤放在了桌面上,輕聲聽鈴鐺等人說:「這葯已經熱了三次了,少夫人若是還不醒,那這葯什麼時候能喝下去啊。」

何明燭被放方盤的聲音弄醒,他下意識的往床帳子裡頭看,想給溫南蕁掖掖被子。

但當他與溫南蕁對視上的那一刻,何明燭頓時笑了。

「你醒了?」他語氣關切的問道:「身上可有不舒坦的地方?」

溫南蕁想起身,但何明燭攔住了她:「你不要動,你背後有傷,郎中說讓你多休息。」

「我睡了多久?」溫南蕁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

何明燭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沒睡多一會兒,正好你醒了,喝杯水漱漱口,把葯喝了吧。」

看著溫南蕁將水喝了,又將葯也給喝了,何明燭眼中的笑意越發自然。

鈴鐺和青桃、春酒三人也都圍著溫南蕁,臉上都帶著笑意,讓溫南蕁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這是,一個個的都看著我笑,受傷是什麼好事嗎。」溫南蕁不以為然的問著。

青桃說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您有喜了!」

溫南蕁聽見這話還有些錯愕:「什麼有喜了?」

「有喜了,就是懷寶寶了!」鈴鐺添了一句:「您要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一定要同婢子們說,婢子們定會將您照顧好的!另外你背後的傷郎中已經檢查過了,傷口不算太深,養一養便好了,您不要著急上火。」

溫南蕁的腦子有些發懵,也不知是乍然聽見這個消息,還是剛剛睡醒的問題。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口輕聲問:「我有孩子了?」

何明燭握住了她的手:「不錯,郎中說你是習武之人,身子健壯,我們的孩子福大命大,經過方才那一通,竟然沒事,可見你與孩子都是有福之人。」

從前溫南蕁不理解,從母親方嚴氏的陪嫁婢女口中得知,方嚴氏出閣前也是個暴躁性子,可為何在她面前卻永遠是那樣的溫柔?父親方釗更是個征戰沙場殺敵無數的大將軍,在她的面前卻永遠一副慈父的樣子。

或許為人父母,就是這樣吧,天性使得他們會用最好的神態心情面對自己的孩子。

雖然還未見過這個孩子,不知他是男是女,可溫南蕁卻不由得變得柔和,也變得更加堅強。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與何明燭的孩子,她一定要將這個孩子保護好。

沉浸在自己要做母親的喜悅之中,溫南蕁恍然想起了方才發生的事,她問:「許盡川他們人呢?」

何明燭垂下了眼帘:「逃了,不過他帶著的幾個黑衣人已經被盡數殺掉,他自己也身負重傷。」

本想告訴溫南蕁何綉蝶已經被打死的事,可何明燭說不出口。

這個節骨眼上,告訴她從前經常能相見的人,這會兒被活活打死了,多少有些晦氣。

溫南蕁抓住了身上的被子:「可惜是真的可惜,但當時就連我都是命懸一線,江大哥能殺掉黑衣人已是不易。許盡川被江大哥傷了胳膊,又被我捅傷了肚子,那傷雖不算致命,卻也能讓他老實一陣了。」

「現在已經天亮,父親準備進宮,向陛下說明此事,另外還有你有孕的事。」

說到這裡,溫南蕁眼睛頓時一亮:「對了,黑衣人在宮中偷出了兵符,現在兵符就在許盡川手上!」

這話讓何明燭頭皮發麻,驚訝的說:「竟然會這樣!」

「另外,暗中幫助許盡川的人,是何明煜。」溫南蕁拉住了何明燭的胳膊:「此人絕不可再留下了,他是個禍害,很多事都是因他而起。」

「我明白了。」何明燭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如今你只養好傷,健康平安的生下孩子,那些不幹凈的事,讓我去做吧。」

「這怎麼成,你是個讀書人,你的手上不該沾染這些。」

何明燭笑了一下:「我能做到的實在不多,但為了你,為了我的父親包括整個大周,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何明煜徹夜未眠,還在等著對於自己來說的好消息。

許盡川手握兵權,何明燭與溫南蕁要雙雙被殺死,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將來封為皇帝,他為母親爭光,為整個大齊爭光,到時候妃嬪什麼的納個幾十人,日子過的別提多美了。

沉浸在自己美夢中的何明煜,見天色已經大亮,有個小廝推開門進來:「二公子,今天大廚房做的是山菌子餡的小餛飩,您快起來吧。」

身上的傷已經漸漸好了,何明煜也不願成日躺著。

可他哪裡知道,那菌子餡兒的餛飩,正是要他的命的所在。

何明煜死的無聲無息,甚至從臉上絲毫看不出他死了,只是閉著眼,手垂下了桌子,一頭栽進了面前的餛飩碗里。

他的死,沒在偌大的王府里掀起一點水花,甚至在他死後,他的名字再沒出現在王府下人的口中。

何祁安進了宮,隆康帝也從兵符被偷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下令宮中人去追查,可究竟是誰偷的他完全沒有頭緒,也不知兵符這會兒已經到了誰的手上。

好在何明燭已經同何祁安說了個清楚。

「皇兄,兵符很可能是許盡川所偷。」

隆康帝睜大了眼睛,從躺著直接坐了起來:「胡說,他身受重傷,怎麼會潛進戒備森嚴的御書房,偷被朕藏起來的兵符?」

「皇兄有所不知!許盡川與齊國死侍聯合,讓無疑高強的三個齊國的死侍進宮偷取兵符,他自己則在宮外等候。」

「簡直是豈有此理!」隆康帝拍打著被褥,氣的自己連連咳嗽。

曲皇后連忙摩挲著他的後背。

「可許盡川行事必然隱秘,你又是從何知曉的?」隆康帝問道。

何祁安實話實說道:「因為許盡川得到兵符后,到臣弟的王府做了一件事。」

隆康帝眉頭一皺:「什麼事?」

「他帶著那三個死侍,去殺臣弟的兒子及其兒媳。好在臣弟府上有會功夫的人,將三個死侍殺死,又重傷了許盡川,可狡猾的許盡川還是逃了。也正是在他逃跑之時,透露了自己有兵符一事,說要召集京外的精兵殺回來,給臣弟一個好看。」

後半段完全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否則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知曉許盡川手裡有兵符的事。

昨晚的事,他趕過來時已經結束了,許盡川本人他也沒有見到,只能憑藉著何明燭告訴他的話術,將這些說出來。

隆康帝氣的眼珠子都發紅:「這許盡川,果然是方釗的好養子!父子兩個一樣的狡猾,若說方釗是老狐狸,那許盡川便是個小狐狸,偷東西都偷到朕的頭上了!」

「陛下,眼下不是咒罵許盡川的時候,是該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出京城,離京城最近是有兩天路程的彭嘉大營,彭嘉大營現在兵馬不少,若是許盡川快您一步到達彭嘉大營,用手中的兵符騙人,那彭嘉大營的兩萬精兵便全上當了。」

好在有何祁安的及時提醒,隆康帝立馬看向了劉智:「叫曾北來見朕!」

何祁安眼皮子耷拉著,裝作沒聽見。

這個曾北他知道,是為隆康帝在暗中做事的,手下沾了不少人命,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由於何祁安守在這兒,隆康帝並未當即召見曾北,曾北到了之後也只是在旁邊的殿中等候。

不料這時,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進來,進到殿內便跪下,著急道:「陛下,邊關傳來消息,齊國大軍又打上來了!」

正在喂葯的曲皇后一聽這話,手中的葯再一次打翻,指著那小太監說:「哪裡來的消息!」

「文將軍的摺子陛下因為養病沒看,文將軍心急如焚,正在宮外等著求見。」

隆康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憋死在御書房中,緩過來以後才說:「讓文崢進來見朕!」

幾件事堆在一塊,實在讓隆康帝覺得難以接受。

所以他讓何祁安先離開,趁著文崢從宮門口到達御書房的這個間隙,見了曾北。

他讓曾北帶著自己的密信快馬加鞭趕到彭嘉,信中寫了許盡川偷取兵符一事,讓彭嘉大營的將領不能相信,若是許盡川前去借兵,直接將人就地正法。

曾北離開后,不能鬆口氣的隆康帝又見了文崢。

「陛下,邊關大軍來犯,這一次他們手段更加毒辣,抵擋的將士已經損失大幾百了!」

「朕知道現在事情多。」隆康帝伸手按著自己的眉心:「可齊國若是來犯一次朝廷便出兵,這對大周來說也是損失。」

邊關離齊國很近,人家說不定就是小打小鬧,鬧完便回去了。

可大周的將士們山高路遠,走到那兒早就筋疲力盡了,齊國這一撤軍,他們便只能回來,來往如此,累也累死了。

「陛下,微臣請求陛下允准微臣前去邊關,齊國若是真刀真槍,有拿下城池的念頭,陛下的這個決定,很可能會讓大周割地後退,百姓們流離失所!」文崢磕頭道,語氣里滿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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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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