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屍身的耳環

第一卷_第7章  屍身的耳環

既然來了,她便要做一些事,怎樣也不能白來一趟。

借著更深露重,溫南蕁身形矯健的翻進了何明煜的院子,院子里有巡視的下人,她躲在了廊下的轉彎處,看見那下人在一處房間門外上了把大鎖。

趁著下人離開后,她閃到了那房間門口,拔下了自己的耳環,將耳針伸進鎖孔,擺弄了幾下后鎖頭就開了。

這溜門撬鎖的手藝,是方大將軍的手下教她的,原先她還覺得沒什麼用,現在才覺得用處大了。

屋內一片漆黑,沒有半個人影,但按布局來看應當是書房。

一個人重要的東西,除了藏於卧房,便只能是藏於書房,而且尋常書房上鎖的並不多,這間書房很明顯有鬼。

在書籍中挑挑揀揀卻不見有用的東西,抽屜也都翻看過了,也不見不對勁的地方,溫南蕁有些懷疑,目光落在了桌上擺著的花瓶上,

將花瓶拿起來她才看到,底部是凸在桌內的,桌里的空間被一把小巧的鎖擋著,她用相同的辦法撬開了那把鎖,裡面地方並不大,堪堪一個女子拳頭的大小。

但這裡面可是別有乾坤,將近十多個耳環被堆放在其中,她細細看了一番,只見每個耳環都是單隻,而非一對。

這讓她恍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女屍,只戴了一隻耳環。

所以另外一隻是在這兒?

因為被殺的都是女子,而女子又是時常戴著耳環的,所以何明煜將其中一隻耳環取下並藏起來,自己留做收藏。

當真是噁心人!

知道了耳環藏在哪,溫南蕁不動聲色的將鎖頭重新鎖好,接著繼續在書房內翻找一通,找到了一件被掛在一旁的衣裳。

她選擇了一處很不顯眼的地方,用手撕下一塊帶著祥雲花樣的布條,揣著布條離開了書房,找到屍身以後把布條藏在了那屍身旁邊。

回到棲雲閣時,裡頭已是漆黑一片,顯然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

正要回房間,她聽見了門的響聲,回過頭去看才知是宋媽媽披著衣裳出來。

「少夫人還沒睡?」宋媽媽問。

溫南蕁淡定的回道:「我認床,在這兒睡的不踏實,所有有些失眠,想出來透透氣。」

宋媽媽笑了一下:「婢子也是認床的,在莊子里睡了這麼些年習慣了,突然回了也有些失眠。」

主僕兩個坐在了院內的石凳上,有一搭兒沒一搭兒的聊著天。

「婢子聽府中的下人說起過,您進門以後趕走了欺負大公子的刁婆子,還立了威信,讓旁人都知道咱們大公子也是有人護著的,婢子十分感激少夫人!說實在的大公子這個情況,一般的姑娘都不願進門,但您非但沒有嫌棄,還這樣對待大公子,說明您是個特別通透特別善良的人。」

溫南蕁淡笑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夫君,那便和夫君是榮辱一體。」

宋媽媽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個被手帕包著的東西。

她將那東西遞給溫南蕁后說:「這是我們大夫人的物件,是她嫁妝中的鐲子,她嫁給恆郡王那天,便是戴著這個上的花轎。」

溫南蕁明白,宋媽媽說的大夫人並非孟思屏,而是何明燭的親生母親。

她接過後打開帕子,見裡頭是一隻金鑲玉的鐲子。

「宋媽媽將這鐲子的來歷講給我聽,是為了什麼?」溫南蕁問。

「大夫人去世前便同婢子說過,等兒媳婦過門了,要親手為兒媳婦戴上這隻鐲子,只可惜我們大夫人命里無福,去的早,沒機會給少夫人您戴鐲子了。」宋媽媽抬起頭來,似乎有些緊張,怕溫南蕁不願意一般,小心翼翼的說道:「婢子也沒想到還會有回府伺候的這一天,不如今兒就將這鐲子給您戴上吧。」

溫南蕁深深的看了宋媽媽一眼。

這婦人慈眉善目,滿臉都是憐愛與慈祥,神情像極了她的母親。

父親母親攜手走過將近二十年的光陰,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夫唱婦隨互相在意,可誰能想到,這樣恩愛的夫妻兩個,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想起母親慘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溫南蕁只覺心如刀割,眼睛一下就紅了。

宋媽媽還當她不願意,急忙找補說:「是婢子唐突了,您若是還沒準備好,來日再戴也是一樣的。」

因為何明燭是個痴傻的,她總怕這剛進門的媳婦會不滿。

溫南蕁搖了搖頭說:「宋媽媽,我很樂意,您給我戴上吧。」

「真的?」宋媽媽頓時笑了:「好,婢子伺候您戴上!」

過後宋媽媽給溫南蕁講了從前的事。

「當年王爺和夫人非常恩愛,可王爺是天家貴胄,註定不能只與夫人一人恩愛,陛下將齊國進獻來的公主賜給了王爺做平妻,他們夫妻兩個也因此有了嫌隙。」

「我之前也聽說過,如今這位大夫人便是齊國皇帝的侄女。」溫南蕁說:「這種尊貴的身份嫁進來,又怎可能受委屈。」

「正是這個道理。這位夫人跋扈張揚又頗有心機,一直也不是好相與的,大夫人是個實誠性子,心裡頭一點彎繞都沒有,多次吃了她的虧。」

「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溫南蕁問。

宋媽媽沉默了半晌,說道:「大夫人的院子位於湖邊,但那是個冬天,湖水都上凍了,所以起火時沒能及時將人救出來。那天婢子回家探望親人,回來后就聽說大夫人沒了,大公子本也牽扯其中,但被大夫人硬生生推了出來。」

溫南蕁想了想:「所以是人為縱火還是其他的原因,您也不清楚了?」

宋媽媽苦笑了一聲:「從這位夫人進了門,便對大夫人處處不是好臉色,能這般針對大夫人母子想一同除掉的人,只能是她。」

「這話怎麼說?」

宋媽媽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本想住嘴,可溫南蕁的眼神實在熱切,她也只好回答說:「陛下一直無子,皇後娘娘和蕭賢妃生的都是公主,皇家子嗣不多又沒有合適的繼承人,您覺得陛下會怎麼選擇?」

溫南蕁也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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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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