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鳶兒怕是來頭不小啊
時安夏伏在岑鳶懷裡笑,「那不是順便嘛,去都去了,總要看看。要不我畫圖給你,你找人去開採?」
「可。」岑鳶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專心談戀愛就可以了。」
「哦。」時安夏還是沒明白談戀愛是個什麼東西,就覺得她夫君懂得好多。
活字印刷,會說話的劇,談戀愛,都是她沒聽說過的。難道這是梁國的東西?
難道梁國比北翼先進這麼多嗎?
門外,傳來北茴小心翼翼的聲音,「少主,夫人,要擺膳嗎?老夫人交代,今日不必過去了,她們用膳用得早,就不等你們了。」
時安夏揚聲回話,「好,這就來。」
餘生閣那頭,姚笙惦記著,「也不知他們吃上了沒有?」
唐楚君道,「姐姐不必憂心他們。岑鳶是個懂事的,不會餓著咱們夏兒。還是姐姐想得周到,那倆本來就忙天忙地,忙得腳不沾地,還成日里跑咱們這兒來請安用膳,的確沒什麼機會培養感情。以後,他們偶爾來一兩天陪咱們用膳就行了。」
「是啊。」提出分開用膳是姚笙的主意。
她問過了,以前各院都是分膳的。是因為她來了,女兒女婿怕她心裡有想法,也怕她不習慣,所以總在這邊用膳。
她不想成為他們的拖累,有時候人得知足,能被人惦記就很好了。
她只擔心一點,「楚君,你說……鳶兒他,忍得住不圓房嗎?」
其實熱孝期不圓房的規矩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只要不是在熱孝期懷了孩子,都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關起門來的事兒,誰知道呢?
但姚笙擔心的是女兒太小,都沒及笄,行房事於身體有損。
她可是聽過的,年前女兒才落了水浸了寒,到現在還在吃著葯調理身子呢。
提起這個話題,唐楚君就話多了。
她屏退侍候的丫頭,這才跟姚笙說道,「這方面你就放心吧。早先我也擔心男子沒輕沒重,不懂憐惜。我還把鳶兒專門叫過來叮囑過,一定要等及笄和孝期后才能圓房。你猜人家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姚笙好奇地問。
唐楚君笑開了花兒,「那孩子一本正經跟我說,不行,得等十八歲之後。」
「什麼?十八歲之後?」姚笙也是吃了一驚。
唐楚君點頭,「起兒還跟我說,鳶兒專門找他聊過這事兒。說這麼多女子年紀輕輕就死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女子十八歲之前,身體沒完全長好,就承受了男女之事;第二就是生孩子,那是在鬼門關走一遭。有的人能過,有的人卻不能過。」
姚笙驚了,「鳶兒還跟起兒說這些?他怎麼懂的?」
唐楚君迷之信任女婿,「鳶兒什麼都懂,別看他也年紀不大,但我有時候和他說話,就感覺他可老到著呢。該懂不該懂的,他都懂。我跟你講,咱們周圍遠的不說,就說老侯爺原配夫人,還有夏兒她大伯的原配夫人,對了,還有我母親,哪個不是因為生孩子走的?」
姚笙連連稱是,說起了自己以前認識的人里,也有不少女子年紀輕輕就死在生孩子這道坎上。
這顆忐忑的心便是徹底放下了,「鳶兒真是個好孩子。」
唐楚君點頭,「姐姐,你想啊,我早前犯過多大的糊塗?兒子被換了,女兒被賣了,好不容易熬到兒子女兒都好好的,要不是鳶兒足夠好,我能胡亂答應這門親事嗎?為這事兒,我還到處扯謊,騙這個哄那個,說他們是娃娃親。天曉得,哪來見了鬼的娃娃親!」
姚笙剛知道有這茬兒,忙問了個究竟,聽到後來,訥訥道,「這……鳶兒怕是來頭不小啊!」
唐楚君撫額笑,「你不知道,最早我問他,夏兒跟著你有危險嗎?你猜他怎麼答的?」
姚笙滿眼好奇。
唐楚君手肘撐在桌上,捂著眼睛說,「他回答我,『我活著,她活著;我死,她也活著。』……我的天,姐姐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我就隨口跟他聊個天啊,他跟我說這種要死要活的話,嚇得我!」
「可你這個岳母還是應了。」姚笙笑起來。
唐楚君便是附在姚笙耳邊悄悄說了一件事,「你說,我能不應嗎?」
姚笙驚出一身冷汗。
她聽到了什麼?天生鳳命!有緣人!
姚笙的臉唰的一白。她是恨透了胡說八道的江湖術士,隨便編些騙人的話,就能禍害無辜的人一生。
她們的夏兒先是做「鬼胚」,后又被釘上「鳳女」的命格。
還好,岑鳶幫夏兒破了這宿命……兩個母親都很欣慰,卻不知無非是這個軌道上的鳳命換到了那個軌道上而已。
這時候,南雁在簾外報,「老夫人,少主和夫人來了。」
唐楚君揚聲道,「進來吧。」
岑鳶掀簾,讓時安夏先進了屋子,自己才緊隨其後,向兩位岳母問了安。
經過剛才一番討論,兩個母親對岑鳶更是滿意。
這會子便是多看了女婿幾眼,但覺真是說不出的溫潤有禮。
姚笙問,「你們用完晚膳了?」
時安夏笑道,「隨便吃了些,自然是沒有在餘生閣里吃得好。」
「又說好聽話哄我!」姚笙笑,「快來坐吧。」
兩人紛紛落座。
岑鳶道,「這外頭還有幾人要進來拜見阿娘,要給阿娘敬茶。阿娘可要多收幾個兒子?」
姚笙還沒說話呢,外頭幾人就中氣十足喊起來,「阿娘好!」
姚笙最先聽出了唐星河的聲音,驚了一瞬,「真,真要這般?那怎麼使得?」
她一個商賈出生的女子,哪裡擔得起護國公府嫡子的「阿娘」,這不是開玩笑嗎?
她先前一直當他們說笑的,沒當真。
唐楚君卻是道,「怎麼就使不得?他們啊,護著夏兒這個妹妹護得跟眼珠子似的。阿娘這麼愛夏兒,他們自然也愛阿娘。姐姐不用推辭,這幾個皮猴兒想認就認吧,以後讓他們給你養老。」
幾人說話間,就進來四個少年。
都穿著藍底白邊的院服,都蓬勃著少年朝氣,如出一轍的獵獵風姿。
幾人一進門,齊齊跪在姚笙面前磕頭,「阿娘好。」
姚笙喜悅的眼淚花兒包在眼眶裡,笑著喊,「快起快起,別跪著,都找椅子坐下。」
唐星河笑嘻嘻,「快,南雁備茶備茶,我先給阿娘敬茶。」
另外三個人齊齊上前把他擠到身後,「憑什麼你先?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