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下次就該送人頭了
吉慶皇太后最恨這般貪婪的嘴臉,只覺姚芬讓人厭惡極了。
還沒成事呢,就先討起賞來了!要不要把太后的位置也讓給你?
不過話又說回來,眼皮子淺還貪得無厭的人倒也比旁人更好拿捏。皇太后笑得真誠,「你要喜歡,待事成之後,翎王的府邸就給你們陳家吧。」
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她不吝嗇。待功成后,這種沒有任何價值的人就可以身退了。
姚芬哪知皇太后深沉的心思,大喜之下,忙跪地磕頭,連聲謝恩,就跟那府邸已經到手了一樣。
她從皇太后屋裡出來時,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彷彿已踏在了王府的地盤上。她得意地朝陳濟康擠眉弄眼,礙於那小妾在場,沒表上功。
陳濟康心情煩躁,沒心思琢磨姚氏的嘴臉。
他與姚氏不同,自打皇太后躲進陳府後,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說他膽小也好,說他鼠目寸光也好,總之他就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說白了,他後悔搭上李家這條船了。
昨日聽皇太后讓妻女將什麼東西放入少主府,陳濟康就一夜未眠到天亮,心裡總不踏實。
他並不想害岑鳶,雖然也生氣對方絕情絕義,不念舊情,但他從來沒生出過害對方的心思。
倒不是他對岑鳶有多仁慈,而是對皇太后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其實從內心來講,他對岑鳶更信賴一些。他總覺得養子無所不能,只要對方想做什麼,就一定可以做到。
譬如玉城雪災。
雪災還沒來之前的頭好幾個月,岑鳶就在為那場雪災做準備了。
就好似能算準玉城鐵定有一場重大雪災一樣……這樣的人,會被皇太后害死?
這就好比賭大小的時候,他都能看到點數是大,那他還會去賭小嗎?
岑鳶這人很玄乎啊!他是有多想不開才要站去對立面,幫著人害這個厲害的養子呢?
陳濟康悔得腸子是要斷不斷的,特別難受。
甚至他覺得上次綁架陸桑榆的母親,讓人耍得陸桑榆滿城溜,到最後跟陸桑榆那麼容易就達成了合作,這裡頭總透著一種詭異。
當然,也許是他想太多了。畢竟陸桑榆確實偷偷來透過消息,只是李長風懶得聽才吃了大虧。
陳濟康想得出神,聽得一聲軟到骨子裡的嬌呼,「陳爵爺,又該叫水了……」
陳濟康只覺全身一緊。
現在他一聽叫水就頭皮發麻。鍋有點重,他身子單薄背不動啊。
那妾室其實是艷陽樓里的頭牌梨娘子,長得極美,早就跟了李長風。她是被派到陳濟康身邊來辦事的,自然不可能與他真有實質接觸。
可這梨娘子真要了人命,自個兒在那長一聲短一聲「啊」了半天,似魔音一陣陣鑽入陳濟康耳里,直弄得他全身發軟,恨不得趕緊走人。
那外頭都是些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們,聽到這聲兒更是面紅耳赤。
這是今日第幾次了?他們家老爺的老腰是真不打算要了?
屋裡頭,梨娘子壓低聲音調笑著,「陳爵爺,要不……」
陳濟康陡然一驚,忙擺手,「不,不了!」
李長風的女人,他可不想碰。
他這人是有那麼點好色,可一般不至於為個女人腦子一熱搭上性命。
梨娘子這才收攝了笑容,冷冷道,「陳爵爺看著似有異心啊,小娘子勸你呢,最好別生出旁的心思,要知道這世道,牆頭草死得最慘,兩頭不靠。」
陳濟康梗著脖子,「胡說八道,我不過是在想……我那養子異於常人,天賦異稟。」
「哦?怎麼個天賦異稟法?」
陳濟康認真想了想,「似乎,似乎他可以預測還沒發生過的事。」
梨娘子不以為然,嬌笑道,「那麼有本事啊?」
陳濟康一聽她不信,便是歇了細說的心思。敷衍幾句,讓候在外頭的丫頭把水抬進來。
姨娘洗身子照例不讓看,丫頭們就出去了。
陳濟康充當勞力,一個人端著一木桶水進了裡屋。
梨娘子也跟了進去,侍候太后洗腿。
陳濟康聞著難聞的腐味兒,心裡的懊悔更加強烈。只是一想起梨娘子的話,只得硬著頭皮坐在外間發愣。
少主府,時安夏用完午膳挽著岑鳶的手臂慢慢散著步。
路經荷塘時,岑鳶漫不經心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他們扔了東西在咱們的荷塘。會是什麼東西呢?」
時安夏默了一瞬,忽然眼睛一亮,「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麼東西了。看來,太后是要定咱們謀反的罪啊。」
岑鳶最喜歡看小姑娘賣關子,忍不住捧場地問,「是什麼?」
時安夏果然樂了,「竟然還有岑大人不知道的?我想,應該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岑鳶倒是不知道這個,「玉璽還有假的?你是說明德帝手裡的玉璽是假的?」
時安夏搖搖頭,「倒也不能算是假的。據傳,在北翼崇和帝時期,這位皇帝特別喜歡微服私訪。有一次行到一個叫岩城的地方,遇上地動山搖。那時候他們不知道那是地震,崇和帝情急之下就把傳國玉璽扔去鎮天神,結果還真穩住了,可玉璽也不見了。」
岑鳶笑,「這你也信?」
「信不信是其次,反正那塊傳國玉璽就是不見了。當時崇和帝就讓人重新打造了一塊新的傳國玉璽。」
岑鳶懂了,「崇和帝自己弄丟了那塊玉璽,然後怕人說他,就找人編了個傳奇故事。」
時安夏點頭,「反正新的玉璽就這麼一代一代傳下來,傳到了昭光帝手裡,結果原先那塊玉璽又現世了,被人敬獻給了昭光帝。所以後來的皇帝繼位,基本都是兩塊玉璽一起傳承。」
「新玉璽在明德帝手裡,而最先那塊玉璽卻在吉慶皇太後手里。所以這才是你們一定要逼皇太后叛國的原因。因為只有這樣,明德帝才能名正言順要麼拿回那塊玉璽,要麼只傳一塊新玉璽下去不受非議。」
「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主要是我不樂意野史寫明德帝因私仇殺了太后。」時安夏笑起來,「既然都送咱們手上了,那就先讓這塊玉璽躺在咱家荷塘里歇會吧。皇太后次次都搞這種栽贓的把戲,也不嫌累。上次送觀音像,這次送玉璽,呵呵,下次就該送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