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聖誕節前奏3

「我們什麼時候能到俄克拉荷馬州？」約翰再一次厭煩了去看車窗外面那些總是一成不變的風景,轉過頭來問旁邊如老僧入定般閉著眼睛思考問題的夏洛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約翰的確沒有夏洛克對於安靜的忍耐力,所以，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回過神來找夏洛克說話了。但是,令麥考夫也極為震驚的是夏洛克竟然沒有任何要火山爆發的意思，反而極具耐心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約翰的問題，即使那些問題對於他根本就毫無意義且無聊透頂。

「按路程算，我們還有5o公里,按時間算我們還有1個小時左右。」

「夏洛克，你在那裡長大，俄克拉荷馬州好玩嗎？」

「對於我來說，哪裡都不好玩。」

「也是，對你來說只有犯罪者之都才是最好玩的地方。」約翰感嘆著說了一句。

「犯罪之都？有這個地方我會高興死的。」夏洛克翻白眼。

「約翰,現在到了午餐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再繼續回去吧。」麥考夫看了一下左手上戴著的江詩丹頓雙面天文腕錶，然後從前座回過頭來，開口打斷了兩個人毫無意義地談論。

「麥考夫，你一天到晚就只想著吃。」

「夏洛克，我這叫做正常飲食。」麥考夫淡淡的挑了下眉，他可是一個健康飲食主義者，哪裡像他這個獨一無二地傻瓜弟弟，一旦遇上查案和研究就容易廢寢忘食，這不是要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硬生生餓死的節奏嗎？麥考夫在過去常常會擔心，夏洛克這種一動腦就拒絕進食的壞習慣遲早有一天會把他的身體活活拖垮掉。他曾經一度懷疑這樣子下去，他這個唯一的幼弟真能存活到六十歲嗎？

幸好，約翰.華生終於出現在夏洛克的人生里了。雖然，這個曾經上過戰場的前軍醫的智商平平，但在麥考夫眼中，約翰可是不亞於底褲外穿的超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你的肚子也叫做『正常生長』了？」

「夏洛克，不準再提關於我身體的詞語，我跟你再重新強調一遍。」麥考夫不悅的冷下了臉，不過，一點兒也嚇不倒夏洛克。

「那我們去哪裡吃午餐？」約翰問。他都在車上呆膩了，能下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一件好事。

「約翰~你倒底站在哪邊的？」夏洛克伸手一把捏住約翰的圓臉，氣呼呼的就往兩邊扯。

「我……我不是也餓了嘛。」委屈的睜大眼睛，約翰可憐巴巴看向夏洛克，然後不出意料地雙邊臉頰上的手很快鬆了下來，捲毛大偵探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約翰在心裡暗暗偷笑，他就知道這一招總能在夏洛克面前湊效。

看吧，夏洛克轉過身就朝他家大哥嚷嚷了，「麥考夫，你找個餐廳怎麼就這麼慢？！能力退化了嗎？沒聽到約翰說他餓了嗎？」

「……我聽到了！」麥考夫的額頭忍不住的有些青筋直冒，這個呆孩子！他這麼多年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長大，為他操碎了心，怎麼也沒見他對自己關心過哪怕一句話？

「既然沒聾，那你還不快點找！」夏洛克繼續勇往直前地挑戰他哥的下線。

「夏洛克，麥考夫一下子也不知道哪裡找餐廳啊，你少安毋躁一點。」約翰無奈的出聲相勸。他還是有點眼力見的，知道夏洛克再刺激麥考夫下去，他們今天中午估計連礦泉水都沒得喝了。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一條路程他肯定已經走過不止一次了，周圍有什麼東西連有幾顆樹他估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在開玩笑吧？」約翰顯然不敢置信，他覺得夏洛克的話也實在太扯了一點，試問從倫敦開車到這裡這一段路裡面品種繁多樣式不一的樹都能記清楚？誰信呀！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夏洛克顯得更加不以為然，他沒好氣地斜了一眼麥考夫，扭過頭來跟約翰說道：「如果說我的大腦擁有一座記憶宮殿，那麼，麥考夫就是一座人形計算機終端。大英政府里所有重要的信息都要經過他的手，然後再傳遞到其它地方，整個大英帝國的安全系統也是在他的掌握之下，所以，就跟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樣，他就是英國政府。」

「麥考夫真厲害~」約翰開始有些崇拜了，這才是真正的幕後**oss好不好？莫里亞蒂什麼的，真是弱爆了！！！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政府公務員然後手上有點小小地權利而已，雖然夏洛克說得是事實，但是，聽起來有些太高調了。」麥考夫謙虛地對約翰頜首回答。他為人一樣低調，從不會輕易向人炫耀自己的權利地位，因為這根本就沒有必要。其實，麥考夫最喜歡的還是躲在幕後操縱一切，而不是向夏洛克一向暴露在人前成為所謂的『名人』。

「麥考夫，那軍情六處裡面有沒有oo7？」對於電影里那個英俊帥氣又強大無比的特工，約翰一直心存好奇。

「約翰，它只是一部電影。」

「可是，我很想知道啊，軍情五處、六處不是都歸你在管？」

「你真想知道？」

「嗯！」約翰重重的點頭。

「有這麼一個代號。」最後，麥考夫說道。

「夏洛克、夏洛克，真得有拉風的特工oo7，實在是太帥了！」約翰兩隻手不可抑制地用力拉扯著夏洛克的黑色呢風衣，一臉的興奮。

「那又怎樣？」夏洛克面無表情地板著臉，和約翰形成了兩個極端。

「boss，到了。」一路上不斷弱化自己存在感的司機，在此時終於不得不違心的顯出自己的存在了。黑色轎車停靠在馬路邊上一座窄小卻整潔乾淨的快餐店裡，從招牌和裝修來看，應該已經有一定的歷史的了。

「約翰，你還記得夏洛克假死的那兩年，我們可是每個星期都會在像這樣子的快餐店裡聚在一起，吃一些炸魚薯條之類的快餐嗎？」麥考夫走下車，待約翰他們走到他旁邊，才帶領著一起走了進去。

「然後一起懷念夏洛克的所有瑣事。」約翰歪著頭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狀似想了想，然後用一種懷念的口吻回答。

「老天在上！其實，我想說得是就只有約翰你自己一個人在懷念而已。我可不會想他。」麥考夫擺了擺手，連那起假死案都是他親手計劃，夏洛克負責實施的，他有什麼好懷念的？不就是跑到世界各地去玩卧底去了嗎？又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算有生命危險玩脫了，不是還有他去救嘛？他覺得擔心夏洛克那純屬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是嗎？」約翰停下腳步，雙手放在卡其色的長風衣口袋裡，一臉陰鬱的看向麥考夫和夏洛克倆兄弟，風輕雲淡地開口問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實情，是所有人！只有我一個人像傻瓜一樣的被蒙在鼓裡，你們看得心裡一直在嘲笑我，是吧？！」

「約翰，根本沒有全部人都知道我假死的實情，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你怎麼又舊事重提。」夏洛克無奈的跺腳，然後一臉忿忿不平地瞪向走在他前面的人，「麥考夫，你這是故意的！」

「上帝為證，我可是無心提起的。」麥考夫用一種十分無辜的口吻回答。好吧，第一：他壓根就不信上帝，不是信徒；第二：他是無心的但卻是有意的。

「我們來這裡幹嘛？讓你們重溫一下當年回憶我的畫面？」見說不過麥考夫，夏洛克選擇轉移話題或者說轉移約翰的注意力。

「不好嗎？」麥考夫攤了攤雙手，反問。

「我又沒死，用不著你們去懷念。等你躺進墳墓里的時候，我也偶爾會懷念一下你的。」

「嘖~！夏洛克，你又來詛我死了。」

「那你幹嘛還不死？」

「好人總是長命百歲的。」麥考夫搖了搖頭，感嘆道。不管怎麼說，他身為大英政府的一員，好歹也算是代表正義的一方嘛。

「你還不如說你禍害遺萬年。」對於夏洛克來說，這個兄長就是一路禍害他人生成長的大魔王！天生的死對頭，簡直不用再多做解釋！！

「別人想求也求不到我當哥，你別不識好歹。」

「算了吧，我謝絕不敏！誰想要誰要去！！」

「夏洛克，你就傲驕嘴硬吧。」約翰無奈的說道。這個大偵探現在說得要多堅決有多堅決，他這個枕邊人還能不了解麥考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獨一無二的！可能連他這個伴侶都要排在麥考夫的後面，要是真有一個人敢搶走麥考夫這個哥哥，對他這個弟弟取而代之的話，估計第一個要把那個膽大妄為的人滅口的就是夏洛克本人。

「好吧好吧，從一開始我就確信這點。」兩個人一起在快餐店的落地窗旁邊坐下來。「當我們想要想研究人類，這是最好的地方，人來人往，你可以見識到不同社會階層的人。」麥考夫看了一眼夏洛克，和以前的無數次一樣，兩兄弟無聊地開始玩起了推理演繹的遊戲，麥考夫說道，\"看，就拿這兩個向我們走過來的人來說吧！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典型例子！」

「你是說那彈子記分員和他身旁那個人嗎？」

「不錯，你怎樣看那個人呢？」

這時那兩個人在窗對面停下了。約翰可以看出，其中一個人的背心口袋上有粉筆痕迹，那就是所謂的彈子戲的標誌了。另一個人瘦小黝黑，帽子戴在後腦門上，腋下夾著好幾個小包。

「我看他是一個老兵，」夏洛克說道。

「並且是新近退伍的」他哥哥說道。

「我看，他曾經留守過敘利亞。」

「是一個軍士。」

「我猜，是6軍炮兵隊的。」夏洛克說道。

「是一個鰥夫。」

「不過有一個孩子。」

「有不止一個孩子，我親愛的弟弟，有不止一個孩子呢。」

「得啦，」看見夏洛克和麥考夫同時看向他，約翰只能無辜聳聳肩，咧開嘴，笑著說道，「對我來說，你們推理總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可以肯定。」看見約翰對此沒興趣，夏洛克回過頭來繼續答道，「他有那麼一種威武的神情，風吹日晒的皮膚，一望而知他是一個軍人，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他應該最近剛從敘利亞回國不久。」

「他剛退伍不久還表現在他仍舊穿著那雙他們所謂的炮兵靴子。」麥考夫說道。

「他走路的姿態不象普通軍人，但是他歪戴著帽子，這一點可以從他一側眼眉上邊皮膚較淺看出來。他的體重又不符合作一個工兵的要求，所以說他是炮兵。」

「還有，他那種十分悲傷的樣子，顯然說明他失去了某個最親愛的人。從他自己出來買東西這件事來看，象是他喪失了妻子。你看，他在給孩子們買東西。那是一個撥浪鼓，說明有一個孩子很小。他妻子可能在產後去世。他腋下夾著一本小人書，說明他還惦記另一個孩子。」麥考夫頗有些得意洋洋地對著夏洛克最後宣布，「我又贏了你一次，我親愛的弟弟。」

「嘖！有什麼了不起……」

這時，約翰才稍微明白一點夏洛克曾經所說的話。雖然大偵探不太願意承認，但是他的兄長麥考夫的確在比他本人的洞察推理能力還要敏銳高超得多，如果說做偵探這一行只在椅子上就得以完成工作的話，那麼的確，麥考夫絕對會有著超越夏洛克的成就，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沒有之一。

夏洛克瞅了約翰一眼，不太高興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