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日對你的懲罰,可是不服?
程嫵臉上的表情都凝住了。
「我能不能嫁入東宮,與你何干?」
「是與我無關,二姐便當我今日多話了,你要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將來什麼命運,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程嬌說罷這些,便閉嘴不語,懶得再搭理程嫵了。
程嫵自討沒趣,甩袖轉身離去。
程嬌抬眼看著前面奉著的牌位,輕嘆一口氣,然後誠心叩拜:「列祖列宗在上,六娘有一事,也不知該如何選擇。」
此事還關乎臨安侯府的生死。
「鈴鐺,取一枚銅錢來。」
鈴鐺在腰間的袋子里摸出了一枚銅錢,然後遞了上去。
程嬌握了握銅錢,然後道:「我今生生在程家,身上也流著程家的血,自是不能坐視不管,今日便請祖先示下,那些話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正面便是說,反面便是不說。」
說著,她便將手中的銅錢輕輕往上一拋,然後落在地上。
是反面。
一旁的鈴鐺伸長脖子看了過去,也看到了這個結果,想來答案便是不說。
程嬌小臉鼓了鼓,然後又撿起了銅錢,竟然耍賴道:「三局兩勝,還有兩局。」
鈴鐺:「???」
好吧。
這行徑,很她家主子啊!
程嬌三局兩勝,第二回得了是正面,第三回又是反面,她又擰眉,又道:「三局兩勝算什麼,五局三勝才叫厲害。」
於是再加兩局,湊個五局三勝。
鈴鐺實在是沒眼睛看了。
不過最終後面的兩次都是正面,最終也算是如願。
程嬌鬆了一口氣,笑容甜滋滋的,然後叩拜祖先:「多謝祖宗保佑。」
鈴鐺抬眼看屋頂。
娘子喲,您祖先沒保佑您,這都是您自己賴來的。
程嬌才不管是不是賴來的,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說一些事情,只是需要仔細斟酌怎麼說罷了。
跪了兩個時辰,雖然有蒲團,但是程嬌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僵了,由著兩個婢女將她扶起來時,她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六娘子。」吳傅姆再次出現在祠堂,「六娘子可是還好,老夫人有請。」
程嬌點了點頭:「還好,死不了,那便去吧。」
吳傅姆見她這般,又忍不住道:「六娘子也不要怪老夫人,老夫人只是生氣你將一條狗看得比三娘子還重要。」
聽到這個,程嬌便忍不住輕呵出聲:「旺財陪了我兩年,她程姝不過是昨日才見的陌生人,難不成也要拿來比一比?當然,你們要拿她與旺財比,我是沒有意見的。」
吳傅姆臉都僵了:「六娘子,這話可萬不可讓老夫人聽到了。」
拿程姝和狗比誰重要一點,程老夫人聽了,怕是要氣死。
程嬌擺擺手:「知曉了。」
「那就好那就好。」吳傅姆鬆了口氣,「六娘子,一會兒您見了老夫人,多說幾句軟話哄哄老夫人,老夫人最是心疼您了。」
「她心疼的,可不止我一個......」
程嬌由鈴鐺和鈴鏡扶著去了福安堂。
鈴鏡將旺財的東西收拾好了,也送去了永平侯府,這才回來程嬌身邊伺候。
進了福安堂,一干人等便給程老夫人行禮,程老夫人掀開眼皮子看了看程嬌,良久之後才點頭讓她坐下。
程嬌坐了下來,手中捧著侍女送上來的茶水,也沒有說話,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程老夫人轉了轉佛珠,問她:「今日對你的懲罰,可是不服?」
「不服。」
「六娘!」程老夫人擰眉。
程嬌卻笑了:「祖母,方才孫女在祠堂跪著的時候,二姐來過一次,二姐說,昨天傍晚她便去了一趟小清苑看望三姐,和三姐說了些府上的事情。」
「二姐同我說,她曾與三姐說起過,她們的六妹妹我啊,養了一隻狗,叫做旺財,平日里凶得很,三姐大約是對我很上心,果然是將我與我的狗都記在心裡了。」
她這話有些陰陽怪氣的,似乎滿心的不平與譏諷。
程老夫人臉色微沉:「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祖母問二姐便知,不過我已經受過罰,對我而言,這都不重要了。」
程嬌笑了笑,「祖母,您可真的是多了一位好孫女,一回來,便送了我兩份大禮,一份是昨日的院子,一份是今日的狗,我心中記著呢。」
程老夫人皺眉,卻也保證道:「阿嬌,若是此事真的是她算計你,祖母也定然饒不了她。」
「這不重要。」程嬌並不怎麼在乎程姝會不會受罰,「我只是想告訴祖母,我與她之間,此後我不會將她當作是我阿姐,也不會有什麼姐妹之情。」
「我沒有這樣一心想算計我的姐妹。」
這話,是要與程姝斷絕關係。
程老夫人愣了好一會兒,一時之間心中有些茫然,她忍不住道:「或許只是巧合......」
「世間上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祖母經歷過這麼多事情,難不成還相信巧合?」
程老夫人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世間上,自然是沒那麼多巧合的。
「可是為什麼啊?」
程老夫人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要說程姝有心要算計程嫵,因為程嫵佔了她身份,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那也是說得通,她有這些算計之心,程老夫人也是能理解的。
可程姝算計程嬌,這就很奇怪了,程嬌是她親妹妹,而且之前還好心幫她擺設屋舍,處理事情。
「為什麼?」程嬌嗤笑,「大約是因為,我擋了她的路罷了。」
「你有什麼擋了她的路了?」
「因為啊,她瞧中了蕭衡。」
「蕭二郎?」程老夫人皺眉,「這不可能,她才剛剛回來,昨日與蕭二郎才是第一次見面。」
「這便是我要與祖母說的事情了,祖母這裡,可是有什麼私下說話的地方,孫女有幾句話想要與祖母說一說。」
說到這裡,程嬌微頓,「孫女希望這些話,只入祖母之耳,再無旁人知曉。」
「此事,或許是關乎程家的生死存亡,還請祖母慎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