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都是這樣嗎?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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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陽公主死了。

是一名誅邪司仙官乾的。

這個消息在賓客之間傳開,隨著他們的離開,迅速又蔓延到了整個神都權貴圈子。人們傳播起這種勁爆的消息,比傳通天塔案更有動力。

據說被發現的時候,兩個人都赤條條躺在床上,邊上丟滿了重口小道具,福陽公主還是被活活掐死的。

這番場景一描述,立刻便有香艷的劇情在腦海中自動展開。

風騷多情的美貌公主與年輕力壯的武者仙官,在激情探索新鮮事物的過程中,武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如此之大,直接錯手將沒有修為的公主掐死了。

這個走向好像合情合理?

簡直是能寫進艷情話本里的故事了。

「不對!」刑部大牢中,面對著詢問,梁岳搖了搖頭:「我當時是穿著衣服的,我們沒有……發生關係。」

他的頭腦逐漸恢復清明,也開始思索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牢房外面,謝文西與刑獄司主事廖仲春站在一處,另有筆吏隨時記述著梁岳的口供。

廖仲春就是當初甄常之的那位同窗好友,五短身材、面色微黑,濃眉圓眼,身上有一股肅穆之氣。

「你好好回憶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謝文西關切地說道。

這件事看起來確實是證據確鑿,當時大把人看著福陽公主將梁岳帶走,又大把人看著福陽公主死在卧室中,他就在旁邊。

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又偏偏沒有人看見——儘管大家都覺得這不難想到。

唯有誅邪司的人知道這裡面的古怪,他們幾次去房間中尋找,都發現空無一人。

裡面是肯定有貓膩在的。

可是首先誅邪衙門的人,供詞能被取信幾分並不好說,畢竟他們是同僚,是有包庇可能的。

而且即使那個時候屋子裡確實是空的,也一樣不影響梁岳的殺人嫌疑。

無論如何,他都是最後和屍體躺在一起的人。

梁岳儘力去回憶,卻好像腦海里有一堵牆,他只要去想昨晚的事情,就會嘭地撞在牆上。

再怎麼去想,他都只能想到問福陽公主錢財的來由,後面就絲毫記不起來了。

莫非是與吸入的那股青煙有關?

不會。

在場那麼多人都吸了那股煙氣,也不可能唯獨自己有那麼大反應,光福陽公主吸的就不比自己少。

肯定是在問那個問題之後,自己與福陽公主遭遇了什麼。

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岳頗有些苦惱。

從甄常之開始,到鳳蝶案,他身上的嫌疑就沒斷過。

之前的起碼還是選擇之一,這一次更離譜,直接成為了無可爭議的頭號嫌疑人。

真是造孽了。

事情雖然是誅邪司發現的,可他們顯然不能自己斷案,按流程還是交由刑部處理。

於是梁岳就來到了這大牢之內。

不出意外的話,等案子報進宮裡,要是找不出別的有力線索,梁岳這個殺害公主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福陽公主畢竟是皇親國戚,就算按錯手殺的來算,恐怕也難逃一命償一命。

不行。

梁岳暗自咬牙,得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行。

於是他忽地抬起頭,說道:「我要見左相大人。」

……

清早,陳素正接過備好的馬要出門,就在誅邪司的門口見到了一個人。

「老王?」他笑著招呼了一聲:「來了怎麼不進門?」

街對面站著一名穿著有些陳舊的中年道士,正雙手攏在袖子里,靜靜站在那,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正是王汝鄰。

「我怕你不歡迎我。」見陳素走過來,中年道士才伸出雙手,一拂袍袖,道:「我是來邀請伱的。」

「邀請我做什麼?」陳素問道。

王汝鄰吐出兩個字:「劫獄。」

「呵。」陳素失笑,「你這是幹嘛,因為梁岳的事情?」

「當然了,我就這麼一個親傳弟子,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能讓他死。」王汝鄰道。

「誰跟你說他會死了?」陳素質問道。

「我都收到風聲了,他殺了一公主,已經在刑部大牢里了,這還不是殺頭的罪?」王汝鄰說道:「不過沒關係,我都計劃好了。你帶我進去,幫我賺開牢門,我直接挾持獄中看守,讓他放出我徒弟,再帶著他殺出來,你不用動手,別攔著我就行。我在霸山那邊有點人脈,白原會備好車馬,我們南下到神江邊,然後走水路迂迴北上進入涼州,絕對萬無一失。」

陳素聽得眉毛跳了兩跳,不禁道:「你這麼快就做好了這個計劃?」

「行走江湖嘛,這種脫身計劃我有幾十套備用。」王汝鄰隨意地道。

「還好你先來找我了,你這個計劃我看是用不上了。」陳素笑道,「我帶你去見個人,上馬!」

「嗯?」王汝鄰怔了下。

片刻之後,陳素在前面騎馬,王汝鄰坐在他身後,兩個世間戰力頂尖的大宗師一顛一顛地騎行在神都街頭。

王汝鄰雙手無所適從得再次攏回袖子,略有些無奈,「我說你們誅邪司偌大個衙門,就不能再給我找匹馬嗎?」

「那不是耽誤事兒嘛。」陳素道。

兩個人一路顛著來到了一處素凈地界,寬敞長街上空無一人,全都是一戶人家的院牆。走了好遠才走到正門處,就見上方懸著兩個金字大匾:「梁府」。

兩人沒等下馬,就見側面有下人牽著一架寬敞氣派的馬車走了過來,正門打開,當朝左相梁輔國在蒙面侍從的護衛下,龍驤虎步,大步邁出。

「左相大人!」陳素又笑著招呼了一聲,翻身下馬。

「陳公。」梁輔國看見陳素,似乎並不意外,可又看見陳素後面與他同乘一馬的道士,饒有趣味地問道:「這位是?」

「梁岳的師尊。」陳素答道。

「貧道守義,玄門御劍一脈,見過左相大人。」王汝鄰也翻身下馬,施禮道。

「久仰。」梁輔國一拱手,隨即邀請道:「你們找我應該是為了梁岳的事情吧?我正要去大牢看他一眼,二位隨我同車而行?」

陳素笑而拒絕:「不了吧。」

王汝鄰則已經靠近梁輔國幾步,道:「我可不想再與你同乘一馬,像什麼樣子?」

梁輔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陳素,道:「既然守義真人都說了,陳公也莫要客氣。」

「可。」陳素這才微微頷首。

三人先後登車。

梁輔國身後的蒙面護衛,看著車駕帘子落下,目光莫名地閃爍。

「左相大人應該知道,我們誅邪司行走,是絕對不能這麼死的。」一上車,陳素就說道。

「放心。」梁輔國道:「只要查明公主不是他殺的,我絕對不會讓他枉死。」

「我們的意思是……」王汝鄰道:「即使查出來的結果是他殺的,他也不能死。」

陳素道:「這是你的意思,我沒參與。」

王汝鄰強硬道:「現在你必須有這個意思。」

陳素目光左右一點,忽爾冷笑一聲,「早知你是這個意思,我不會帶你來。」

這時梁輔國說道:「我見過梁岳,依我看來,他不可能殺人。」

話音落地,車中短暫的沉默了下。

緊接著,三人相視而笑。

……

梁岳只是向獄中主事要求見左相大人,沒想到一下子來了一串兒老男人。

王汝鄰、陳素、梁輔國。

見到這三個人同行而至,梁岳心裡一下就安穩了。

不管怎麼樣,這三個大爹在這,自己的安全至少能保證。

他們一路走來,大牢之中不明就裡的獄卒與其它犯人都大為震驚。

龜龜,這犯人竟然能讓陳公與梁相一同駕臨?

來頭有些嚇人了。

「徒弟!你要是被冤枉的,你就喘口氣兒。」王汝鄰上前道,接著一回身,「你們看,我就說他是被冤枉的吧。」

「別鬧了。」陳素搖搖頭,認真問道:「當時你明明是去執行誅邪司的任務,為何會與福陽公主同榻,而公主又身亡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當著左相大人的面,梁岳你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梁岳沉沉說道:「我只能回憶到……我用真言靈霧問她問題,可是最後一個問題我不記得她怎麼回答的了。當我再醒來時,就已經是天亮。但是我可以肯定,在我有意識的時間裡絕對沒殺人,殺死福陽公主的兇手一定不是我。」

王汝鄰接道:「我徒弟說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

梁輔國不置可否,道:「仵作已經驗過屍,確實有玄門的真言靈霧在,而且福陽公主死前確實沒有受到過侵犯,死因就是重手扼頸而亡。你是唯一出現在現場的人,目前看起來案件很明晰,你怎麼解釋?」

「刑部的人也已經查驗過我的身體。」梁岳忽然道:「有查出我是為什麼會暈倒的嗎?」

「檢查的結果是你中了迷羅花木的毒。」梁輔國道:「在宴席現場和福陽公主卧室內,都有大量的迷羅香,此物就是以迷羅花木作為主材料製成,所以你會中毒並不奇怪。」

「不對。」梁岳蹙眉道:「宴會中點燃的那幾根香確實很古怪,能讓人神志恍惚,似乎還有催情的作用,可那絕對不足以讓我暈倒。以我的體魄,如果我都暈倒了,那宴會上大多數的人應該都要比我先躺下。」

隨著武道修為漸深,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態有著愈發清晰地把控,知道什麼狀態會讓自己暈厥。

那個青煙的劑量,除非他生嚼幾捆香燭,否則都不可能失去意識。

「以你的視角來看,發生的事情可能確實難以解釋。」陳素道:「但是以查案的角度來看,你絕對是嫌疑最大的人。如果想要脫罪,必須要再查出新東西。」

「左相大人,我想要見你就是因為這個。」梁岳道,「之前你說可以替我完成一個心愿,我想現在是該用的時候了。」

「哦?」梁輔國道:「你想讓我救你?」

「不,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梁岳道:「我想自己查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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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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