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沒有這麼黑 【求月票!】
第125章孽障【求月票!】
這一棒落下,震驚四座。
此前眾人還存著定鉤王是不是帶兒子來做做樣子的心,現下看來,真的是下重手在打!
姜炎渾身一震,臉色驀然猩紅,脖頸顫抖,似乎要有鮮血噴出來。
不計姜鎮業的王位軍功,他本身就是當代武安堂十八位神將之一,武道大宗師的修為。再這樣來兩棍,姜炎恐怕不死也要半殘。
大家倒也能理解為什麼他要把兒子帶來誅邪衙門打了,不是為了作秀,而是在家給人打死了還真不好解釋。
「王爺,不至於吧?」謝文西勸道,「要不還是等陳公回來再做計較。」
「本王教訓兒子,你們幫做個見證就好,不必勞煩陳公了。」姜鎮業冷冷道,又低頭看著兒子:「你還不肯招?」
姜炎顫聲道:「父親,我真的沒殺人!我……我只是不想說我去了哪裡而已,你若實在想知道,我私下告訴伱成嗎?」
呼——
姜鎮業也不答話,當時又是一棍。
轟嘭!
這下比方才打得更狠,因為姜炎已經沒有辦法再凝聚真氣防禦了,直接被一棍拍出了幾丈遠,重重撲在地上。
「有何不能見人之事?」姜鎮業這才喝道:「還要我替你遮掩嗎?」
「嚯……」
圍觀的誅邪司眾人無不驚嘆。
難怪世子殿下在外修行十二年從未回家,看這架勢,他但凡在家住上一段時間,未必還能活過十二年。
都說父愛如山,這力度跟山也差不多了。
「王爺,不能再打了。」謝文西連聲勸道,「就算真是殺人兇手,無非也就是死罪。你再打下去,世子殿下當時就要遭不住了呀!」
「起來!」姜鎮業高聲喝道。
他的嗓音沉重如雷。
「送你修行十二年,還未見什麼名堂,一回來就學人宣淫取樂。牽扯進如此重案之中,還不肯吐露實情,難不成你真是兇手嗎?還想隱瞞什麼?」
隨著他一聲聲責罵,姜炎雙手撐著,從地上艱難支起,血水漣漣。
「父親……」他回過頭,目光中同樣隱含憤怒,「你若實在要我說,那我便講了。」
你早就該說了。
圍觀群眾都是一陣腹誹,非得打到這樣才說是圖什麼?
還能有比殺公主更嚴重的事情?
嘭的一聲,姜鎮業將大棍杵在身旁。
就聽姜炎說道:「昨晚在集會之上,福陽公主安排了兩名侍女,讓她們服侍我……可是我,我思前想後,有些緊張。在進房之前,我就離開了公主府。」
「離開了?」姜鎮業的眉宇舒展,又問道:「那你去哪了,可有證人?」
不在公主府,至少說明兒子絕不會是殺人兇手,嫌疑可以洗清。
「我自然是回家了,不過我剛到街口,就看到你的車駕,輕車簡從……從另一邊離開。」姜炎緩緩講述道:「我當時納悶,這麼晚了你出去幹什麼,出於好奇,我就遠遠跟了上去。」
「我出去辦了點事情……」姜鎮業說道。
「最後我看到你的車駕停在城東一座小庭院外,我正想要不要進去找你的時候,就看見另一輛車也停在了門口,張統領的夫人從車上下來了。我回來當天接風洗塵,你都給我引薦過的,不會認錯。」姜炎道:「我正好奇她進去幹嘛,過了約莫半刻鐘時間,她就出來了。」
聽他這樣說,在場之人的表情都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官職是統領,又到過姜炎的接風宴,想來是龍淵三衛中下屬的夫人啊。
這個定鉤王……
哦呦。
「咳。」姜鎮業面色一變,道:「我們談了些事情,都是公事。」
「後來見她走了,我就想我先回去吧,想在你之前到家。」姜炎繼續道:「可是我沒想到,林將軍的夫人也到了,她也進去待了半刻鐘,又出來了。」
眾人紛紛別過臉去,不敢正面看著定鉤王,也不敢笑。
每個人都是一副繃緊面孔的嚴肅。
場面凝重的如同一場葬禮。
「我們洽談公事,時間有限,自然安排得緊密些。」姜鎮業咬著牙。
「她前腳剛走,後腳陸副將也來了。」姜炎的眼神中兀自帶著難以置信,「他可是個彪形大漢。」
看來父親的行為對他單純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也難怪他對誰都不想說。
確實有些尷尬。
「這個談的真是公事!」姜鎮業近乎低吼道。
噗。
誅邪司的人都向內堂退去,每個人都裝作很忙的樣子,生怕當著定鉤王的面笑出來。
「王爺,差不多了。」謝文西連聲道,「世子殿下所說如果屬實,應該也足以作為佐證。」
「我可以做他的證人?」姜鎮業神情晦暗莫名。
「如果後續有需要,我們會去找世子殿下所提到的其他人取證。」謝文西也努力綳著臉,說道:「當然我們會盡量避免這一環節。」
「好。」定鉤王點點頭,瞪了一眼姜炎,「孽障!回家!」
姜炎一臉生無可戀。
我說我不說,你非讓我說。現在我說了,你叫我孽障。
唉。
眼看姜鎮業要大步走出誅邪司門口,眾人的臉上才逐漸露出笑容。
隨著他突然一回頭,所有人的笑又瞬間收斂!
姜鎮業狐疑地掃視了一圈,接著道:「今日之事,還請諸位不要外傳。」
「定鉤王請放心!」謝文西帶頭道:「我們誅邪衙門的人向來守口如瓶。」
後面一眾人馬紛紛胡亂點頭。
姜鎮業再轉身,邁過門檻。
眾人的笑容再度蔓延。
姜鎮業忽然又轉頭,所有人再度收斂笑容。
「也不要笑可以嗎?」他問道。
「王爺放心!」謝文西道:「我們誅邪衙門全都是玄門與朝堂中的精銳,絕對不苟言笑。」
姜鎮業這才又轉回身,帶著傷重的兒子策馬領軍,回返王府。
一隊人馬剛剛走出沒多遠,誅邪衙門裡就傳出了逐漸升高的笑聲,直到衝破雲際。
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
玩歸玩,笑歸笑。
待定鉤王走遠以後,謝文西看向梁岳,「方才那一出,你看是真的假的?」
「我看不像演的。」梁岳道:「可以問問當晚公主府的侍女與護衛,世子殿下是不是真得離開了。堂堂一個王爺,就算要為兒子脫罪,也沒必要用這種……自污的方式吧。」
如果是自污,他這污得也太徹底了。
一整套流程半刻鐘。
傳出去真是足以讓定鉤王顏面大掃地。
「從朝中對王爺『雅好人妻』的評價來看,確實可信度很大。」謝文西點頭道。
「朝中還有這種評價?」凌元寶頓時抬起好奇的大眼睛:「還有別人的嗎?」
「咳。」謝文西清清嗓子,道:「時間緊迫,你們快去辦案吧,下一個想要查誰?」
「第一難辦的解決了,就該去找第二難辦的了。」梁岳道:「我們去龍虎堂。」
凌元寶有些不甘心,道:「就一兩句話的功夫,你說說還有誰嘛?」
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儼然是不好熄滅了。
可謝文西卻只當聽不到似的,自顧自走開道:「哎呀,陳公養的花兒一上午才澆一壺水,我去再補兩壺。」
梁岳連拉帶拽,才將凌元寶帶走。
二人騎上馬直奔龍虎堂。
那裡是當初牧北帝給李龍禪興建的道場,原本只是一座佛堂大小。後來隨著信徒越來越多,國師大人將周邊接近一坊之地都佔了,變成一座相當宏大的寺廟。
每天都有許多信徒從九州各地趕來,在國師大人修行的道場內朝拜。運氣好的時候,還能見到一眼國師的寶相。
梁岳二人到的時候,也早有誅邪司的探子在門口接應。
「龍虎堂裡面有國師的神通在,我們監視不了,只能在前後門守著,確保杜鐮沒有離開。」兩名探子彙報道。
像他們這種監視,其實意義不大。以杜鐮的修為,很容易在廟裡離開也不讓人發現。
可原本誅邪司還不能確定兇手是誰,他要是突然潛逃,那倒省功夫了。
「我們去找他當面聊聊。」梁岳說道。
他與凌元寶二人將馬交給探子料理,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道場內。
四周俱是金碧輝煌的廟宇建築,最中間有一座圍繞起來的庭院,那裡才是最初的龍虎堂所在。現在是李龍禪及其弟子修行之所,並不對外開放。
而周圍的佛殿群落,滿是朝拜的信徒,可謂人山人海。
梁岳二人走到靠近龍虎堂的範圍時,就見前方排著長長的一條龍,許多模樣虔誠的信徒都在領什麼東西。
憑藉著超強的目力,他看出那好像是香燭。
梁岳察覺一絲不對,拉住身旁路過的一人問道,「這位師兄,請問你們前面是在領什麼啊?」
「師兄有禮了。」對方也禮貌回應一聲,而後溫聲告知道:「大家在前方領的,是國師大人開過光的蓮華香。」
「嗯?」
……
此時的劍道書院內,梁鵬也在面臨一場挑戰。
他在一座矮小山峰之後,頭頂蒸騰兩條氣龍,呼吸之間氣龍在口鼻盤旋,顏色愈發凝實。
這兩條龍在此蓄養翻覆,愈發壯大,一直到如山霧一般將他籠罩,整個人的面龐都被籠罩得看不清楚了。
半晌,他猛一睜眼,深吸一口氣。
呼——
那兩條氣龍被他猛地吸入口中,整個人胸腔內轟然一震,好像有風雷匯聚於胸口。
他戟指朝前,隔空一點,舌尖輕叱一聲:「來!」
嗤。
一根樹杈應聲折斷,飄飄落入他手中。
他握著樹杈在手,凌空划動,再喝一聲:「去!」
虛空之中,他畫下的那道光影連成一片符文字樣,瞬間飛出,打在地上。
轟的一陣聲響,符文落地之處燃起一片火苗,在山間草地上鋪開,還有擴散的趨勢。梁鵬隨手一拂動,一陣強風席捲,將那片火苗又吹滅。
身下黑影里傳來讚歎聲,「即使我當年那般驚才絕艷,突破第三境的速度也沒你這麼快,你小子,居然真成了!」
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