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關門,放元寶!
第79章四俊三奇【求月票!】
流雲庵?
雲止觀?
一個在山頂、一個在山腰。
梁岳在心裡咂摸了一下,師父這個道觀開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像還真有點說法啊。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他的眼神頓時玩味了起來。
王汝鄰帶著他繞過流雲庵的正門,來到後院圍牆處,偷偷摸摸地貼著牆根豎起耳朵又聽了一會兒,才對梁岳說了一句:「一會兒見到人機靈點兒。」
「嗯。」梁岳應了一聲,不過並不太清楚具體是怎麼個機靈法。
是聽牆根兒被發現遭人家尼姑追打的時候,跑得快一些;還是萬一人家報了官,幫師父頂罪積極一些?
片刻之後,圍牆那邊忽然穿出來一聲笑罵:「老王啊,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依舊改不了這猥瑣作派,咋還跑人家尼姑庵外偷聽啊?」
「放屁!」王汝鄰擼起袖子,對著牆那頭喝罵道:「我是怕雲兒生氣,老子光明正大站在牆邊,哪裡偷聽了?」
對面又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滾進來。」
「誒。」王汝鄰立馬露出笑容,嘿嘿一聲,抓住梁岳道:「跟為師來。」
他揪著梁岳的肩,呼喇縱身而起,一步好似踏出千百丈距離。梁岳恍惚一下,只覺周遭乾坤逆轉,再次感悟到了那熟悉的道韻。
這就是乾坤的力量?
等王汝鄰落地,他才看清二人已經身處一片竹林之中。
四面看去,遠處皆有圍牆,看來是已經來到流雲庵內了。竹林中有幾張石桌,砍了磨平的木樁為凳,坐著幾位形色各異的人物。
王汝鄰第一眼看向的,是坐在正中的一位女尼。
她著一身青色素淡僧袍,戴著僧帽,帽上別著一朵艷麗紅花。眉目明艷,肌膚如羊脂白玉,眸光卻是清冷逼人。
看上去應該有一些年紀了,可除了眼裡的滄桑之感外,竟沒有任何歲月痕迹。
一眼看過來,她應該就是那位「雲兒」。
另一位是穿著紅金二色袈裟的高大和尚,坐在那裡都要比別人突兀許多,面容悲憫,頭泛寶光。
第三位是邋裡邋遢的老道士,一身破道袍居然比王汝鄰的更加不修邊幅,頭髮亂糟糟的披著,臉上黑乎乎俱是污泥,好像幾年沒洗過臉。
只有最後一位看起來像個普通人,是個穿一襲凈色長衫、面白無須的中年人,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這四人正在圍坐交談,見王汝鄰來了,那女尼翻了個白眼,其餘三人紛紛露出微笑。
「哎呀,今日是刮什麼風,把這幾位老友都刮到這裡來了?」王汝鄰到來,率先打招呼道:「這是我剛收的親傳弟子,梁岳,正好帶來給你們見一見。」
他又指著幾人給梁岳介紹道,「徒兒你想必聽說過四俊三奇的傳說吧?這三位便是三奇,簪花尼、風道人、雲禪師,這位呢,就是四俊之一的笑無常。」
「伱才是三奇!你全家都是三奇!」那髒兮兮的老道人立刻反駁道:「貧道乃是四俊之一。」
那大和尚慢吞吞說道:「我也是四俊之一。」
簪花女尼則是無奈道,「別把我和他們倆排一起,我是俊是奇都行。」
「不必爭執啦。」那毫無疑問是笑無常的中年人微笑說道,「咱們按照老規矩,誰在誰是俊、誰不在誰是奇。」
聽著三人如此交談,梁岳心中略為震動。
師父帶自己翻牆來見的,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四俊三奇?
……
南國人物天上星,四俊三奇耀兩京。
當初在霜北城浴血搏殺,贏下奪城之戰,無論是九鞅還是胤朝,這二十幾年誰不知道他們的名號?
這般人物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徒兒!」王汝鄰介紹完,忽然頓喝一聲:「這幾位都是為師交情最深的朋友,還不跪下給各位長輩磕頭?」
聽到這話,梁岳的第一反應是錯愕。
當初在庄聖祖師像之前,師父都沒讓自己磕過頭,怎麼跑外面還玩上這一套了?
不過他下一個瞬間便領悟其用意,立刻大步上前,高聲道:「晚輩梁岳,見過諸位長輩……」
「誒誒,不必多禮。」那風道人輕一揮手,便有一股清風托著梁岳的身形,讓他生生不能施禮。
「不就是想要見面禮嗎?」雲禪師嘟囔一聲,「你這人什麼時候有過好心思,還特地帶徒弟來見我們?」
「嘿,跛和尚,你這說的什麼話?」王汝鄰一擼袖子,「當著雲兒的面如此污衊我,我可要與你們練兩下了。」
「師父、師父。」梁岳趕緊拉住王汝鄰的衣袖,說道:「可不要因為弟子破壞了你們老友情誼,不值當的事情啊!」
「徒兒,你不懂。」王汝鄰哀聲道:「師父寒心啊,我們二十幾年朋友,他們說我是圖東西才帶你來見人。你知道嗎,師父這輩子就收過你一個親傳弟子,本想讓你認認諸位長輩……」
梁岳趕忙道:「清者自清啊師父,咱們什麼不圖、什麼也不要,自然幾位長輩就明白了。」
「咱們自然是什麼也不圖的,可萬一他們非給怎麼辦?」王汝鄰大聲道,「長輩第一次見晚輩,要是連點見面禮都不送,那還是為人之道嗎?你若不收,那便不是做小輩的禮節,你若收了,那可就是正中他們的抹黑!徒兒,他們這樣講話,為師心寒啊!」
「師父,徒兒該有的你都給我了,我什麼都不缺,咱們自然什麼都不圖,這道理長輩們會懂的!」梁岳立刻接道。
「是啊!」王汝鄰道:「如今你也就缺一些鑄甲境的寶葯,譬如什麼龍筋木樹心、千年黿衣粉、地魄真精、四顆陽火種子……可這些東西對為師來說不值一提,哪需要向外人去要?徒兒,咱們這就出去宣揚開來,讓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知道,這四俊三奇都是多麼看不起朋友的人!」
「師父,三思啊!」梁岳頓聲道。
王汝鄰堅持道:「讓我走,別拉我!」
「……」
對面四人相對無語。
「別演了,都知道你要什麼了。」半晌,那風道人率先搖頭道:「你這和上飯館兒點菜有什麼區別?」
雲禪師也嘆口氣道:「算了,歇一會兒吧。我積雷寺里正有一副千年黿衣,明日我就叫人送來。」
「孩子看著不錯,可惜跟著你是學不著好了。」簪花尼也搖頭道,「地魄真精我來煉化,三天即可成形。」
笑無常看向風道人,問道:「若我給龍筋木,你能弄來陽火種子嗎?」
風道人撓頭道:「我知道一處陽火巢穴,讓我弄兩顆,我應該能弄到,四顆可屬實有點難為人了。」
「那剩下兩顆我包了。」笑無常大手一揮,「老王你快坐下吧。」
「還得是咱們哥兒幾個,我就說咱們一輩子好哥們兒。」王汝鄰一聽要求都被滿足了,當即喜笑顏開,也不哭不鬧了,直接尋了個樹凳坐了。
梁岳乖巧站在他身後,也不再出聲。
「也真看出你寵這徒弟了,你給他配這鑄甲寶葯,胤朝皇帝要是練武也就不過如此了吧?」風道人上下打量著梁岳,「他能扛住嗎?」
越強力的鑄甲寶葯,鑄甲時對肉身的壓力也越大,強行提高寶葯的品質,甚至有造成傷亡的可能,是以他才有此一問。
「呵。」王汝鄰傲然一笑,「我徒弟有神仙之姿!區區一個鑄甲境,有什麼扛不住的葯?」
「這麼自信?」幾人的目光馬上都匯聚到了梁岳身上。
被一眾大佬如此矚目,還真是難免有些緊張。
「當然了!」王汝鄰一揚脖子,「我培養他是為了參與奪城之戰,完成我當年未竟之願的,豈會是凡俗人物?」
「老王,不是我給你潑冷水。」笑無常溫聲道:「奪城之戰只有不到一年時間了。」
「你就當著簪花尼的面兒說這種大話。」風道人搖頭道,「這小子不過第二境修為,就算天賦再高,一年時間你讓他參加到奪城之戰里,都絕對沒有可能。」
王汝鄰冷笑著看向風道人,頓聲道:「老瘋子,你敢打賭嗎?」
「你想賭什麼?」風道人不甘示弱。
「算了,老瘋子。」雲禪師勸道:「你在他這吃的虧還不夠多嗎?咱們什麼時候贏過?」
「別的事會輸,這個事兒怎麼輸?」風道人又看了一眼梁岳,自信回道:「你信第二境修鍊一年就能參加奪城之戰,還是信我是庄聖轉世?」
「讓我想想你還有什麼東西能賭?」王汝鄰蹙眉思索了下,道:「就賭你的神風雙翼,敢不敢!」
風道人道:「我這神風雙翼可是仙物榜前百級別的保命神器,你拿什麼跟我賭?」
「拿我的不留名足夠吧?」王汝鄰與其針鋒相對。
「師父、師父。」梁岳在後面弱弱地扯了兩下王汝鄰的衣袖,小聲道:「不留名不是已經給我了嗎?」
「首先,我們就不可能會輸。」王汝鄰低聲回道,「其次,如果你不能參加奪城之戰,那咱們師徒關係就此作罷,不留名我拿回來不也正常嗎?」
「那我就跟你賭了。」風道人道,「不過提前說好,輸了你可不能反悔。」
「放心吧。」王汝鄰嘿嘿一笑,「以前我可能會跑路,現在我就守在這座山上,哪裡都不會走。」
簪花尼一臉厭煩道:「不行你還是跑路吧。」
「我要是走了,你遇到危險了怎麼辦?」王汝鄰極其肉麻地說道,「我說什麼都得在你附近守護你的。」
「咳。」笑無常清咳一聲,說道:「不知道你注意沒有,最新一期通天榜,簪花尼名列三十二,又進步了幾位。」
「我不管!」王汝鄰揮手道,「在我心裡,雲兒就是世間最柔弱的一朵嬌花。」
「滾!」簪花尼似乎終於難以忍受了,左掌一推,霎時間風雲變幻,原地突然就沒了王汝鄰這個人了。
梁岳在旁邊只聽到一陣呼嘯之聲,嚇得連連眨眼。
往身側一看,我師父呢?
我那麼大的一個師父呢?
「你師父就是被打飛了而已,以他的身法一會兒也就回來了,不用擔心。」笑無常出聲安慰他道。
「好……」梁岳看著眼前幾位修為通天的長輩們。
我擔心的是我師父嗎?
我擔心的是自己啊!
他說你們是朋友,我看著感情也一般吧。
誰知道有沒有什麼舊怨,會不會突然對我下手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