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4 夜遇刺殺,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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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正好,司空冰嵐在院子里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張宣紙,她手裡拿著沾了墨的毛筆,夾著筆的手指剛勁有力。
鼻尖剛在宣紙上落下,就如行雲流水般的划動起來,墨汁如散落的雨點,星星洒洒的布滿了整張宣紙,片刻的功夫,雪白的宣紙上已經多了一副大氣磅礴的風景畫,而山水盤繞間,卻有一塊地方是空出來的。
弦清剛巧抱著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見主子在畫畫,興緻沖沖的跑了過去觀摩。
要知道主子的畫技在帝都那可是頂尖的,就連帝君都誇讚過。
當她走到桌子前,順著移動的筆尖看去的時候,不由愣住了。
這濃墨淡彩,栩栩如生的嬌俏女子,怎麼跟自己長得這麼像?
一時間,她又驚又喜,迫不及待的問,「主子,主子,這幅畫是給奴婢的嗎?」
「嗯。」司空冰嵐收起最後一筆,飛墨化作這幅畫中的一隻翱翔天際的蒼鷹,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她唇角噙著淡淡笑意,把手中的毛筆擱起來后,才接著道,「你明天不是就要跟六爺走了么,主子也沒能送你的,只有畫一幅畫讓你隨身帶著留念了,見到這幅畫,就像見到我一樣就好。」
「主子,奴婢會回來看您的。」弦清急著說,雙手卻不安的來回摩挲。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次要跟六爺去北方待多久,準確來說,那韃靼、突厥和匈奴一天不肯歸順,恐怕六爺就很難回來帝都了。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情況特殊,六爺也是沒辦法回來的。
「傻丫頭,既然跟了六爺,以後就是六爺的人了,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要跟六爺共患難,所以別老是想著回來的事,我會好好的等著你跟六爺的好消息。」司空冰嵐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寬慰道。
正在兩人說話之際,院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弦清一看見來人,就激動的撲了上去。
「劍舞,好幾天沒看見你,你跑哪兒去了!」她撲在劍舞的懷裡,聲音哽咽。
像她這麼感情豐富又容易落淚的人,實在是受不了離別的苦楚。
劍舞冷冰冰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傷感之色,但還是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張開手也緊緊抱住了她。
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一邊低聲道,「你一路小心,有事飛鴿傳書回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好歹我們也是從小到大的,怎麼連句捨不得的話都沒有。」弦清有些生氣的嘟囔著嘴,不滿意的哼哼。
「一路有六爺照顧,我放心,只是你這性子以後要收斂些,沒有主子和我在身邊,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劍舞神色平靜的叮囑著她,其實這些話,她本來是不打算說的。
昨晚上整整一夜,她想了不少捨不得的話語,想要趁著弦清離開前一天說出來,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怎麼都說不出了。
而是說了這些叮囑的話,說完看到弦清的表情,不禁有些後悔。
「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六爺,以後只有你在主子身邊照顧了,你自己也得照顧好你自己啊。」弦清雖然被她超冷靜的反應震驚了,不過還是感動的點了點頭。
突然間,她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說完,人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片刻的功夫,她又抱著一個小的木箱子走了回來。
把手裡的木箱子往劍舞的懷裡一塞,劍舞頓時驚訝不已的看著她,「這不是你的小金庫么?」
這金庫平時弦清當作絕世珍寶一樣的藏著掖著,不給任何人看,每天都換一個地方藏起來,怎麼今天捨得拿出來了。
「反正我現在也用不著了,跟了六爺,我也不差錢,所以這些全部給你,看颶風那小子也不像是有錢的,萬一以後虧待你怎麼辦,我早說了,女人要為自己的將來早做打算的啊,你就是不聽。」弦清一邊苦口婆心的提醒她,一邊把揣在懷裡的木箱鑰匙拿了出來,也塞進了她的手裡。
「以後這寶箱就是你的了,我這一次跟六爺走,除了主子的字畫和幾件更換的衣裳之外,就不帶其他的累贅了,我其他的東西都放在這裡吧。」弦清說到最後,眼眶又有些濕潤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跟六爺回來的。」
「哭什麼,又不是讓你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弦清的額頭多了幾條黑線,無奈的看著她。
不過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麼大方,竟然連寶箱都捨得給了自己。
想到這,她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準備什麼,讓丫頭帶到北方的。
於是抬手將脖子里從小帶到大的一塊玉拿了下來,掛進了弦清的脖子里。
「不行不行的,這可是你爹娘留給你的遺物啊,怎麼可以給我。」弦清說著就要把玉佩拿下來。
卻被劍舞按住了手臂,「這一塊玉,寄託著我對爹娘的想念,也寄託著我對你的思念,以後你就將它隨身帶在身上,可保平安,看到玉,就像看到我一樣。」
「可,可我帶走了,以後你要是想你爹娘了怎麼辦?」弦清眨了眨眼問。
「過去的事情我都已經放下了,剩下的都存放在心裡懷念,你要記住,這一塊玉一定要隨身攜帶著,一定。」劍舞看著她的表情格外認真,這一番話似乎是別有深意。
弦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感覺到了自己脖頸里的這塊玉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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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走的這天,特別告訴他們,誰都不要送行,要不然他總覺得自己以後回不來似得,所以就帶著弦清,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帝都,前往北方。
司空冰嵐雖然沒有去送他們,可是還是站在了皇宮中最高的瞭望台上,看著六爺他們的馬車走遠,直到只剩下一片沙塵,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明瑟殿的時候,劍舞正在院子里練劍,司空冰嵐注意到她眼圈都是紅紅的,雖然沒說,卻也明白這姑娘是捨不得劍舞,一定是哭過了。
「主子,太子殿下讓奴婢幫您打包好了衣衫,說是要帶主子您出行一趟。」劍舞見她從外面回來了,就收起了劍,轉身跑回廳里,把早就準備好的包裹遞了過去。
「怎麼這麼急。」司空冰嵐本以為會過幾天再出門的,沒想到竟然是跟六爺同一天走。
「奴婢也不清楚,主子先去大殿看一看吧。」劍舞把兩個包袱背在肩膀上。
「嗯。」司空冰嵐見她東西都收拾好了,也就轉身朝大殿走去。
可還沒跨進大殿,沒想到就看到太子和米穀蕊正相對而坐,正在下棋。
米穀蕊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泛著一抹淡淡的分紅,目光認真的看著棋盤,手裡的黑子也猶豫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而坐在對面的太子,這個平日里不近女色,對其他女人毫無興趣的男人,此刻竟然帶著三分笑意,看著坐在對面的米穀蕊。
司空冰嵐就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剎那,停住了腳步。
身後跟著的劍舞微微一愣,隨即順著主子的目光朝大殿里望去。
剎那間,她臉色冷凝,眸色徹骨冰寒,泛著一股殺氣,低聲道,「主子,奴婢把這禍害給您除了。」
「還沒弄清楚事情,不要輕舉妄動。」司空冰嵐的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再度邁開步子,走上台階,跨進大殿中。
聽到腳步聲,太子循聲望去,見是她來了,臉上頓時被甜蜜的笑容填滿,起身朝她迎了過去,「嵐兒,你都準備好了么?」
「嗯。」從走進大殿直到開口說話,司空冰嵐的始終都沒有朝棋台的方向看過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米穀蕊也趕忙站起身來,欠身作揖道,「主子您來啦,奴婢剛剛正在向太子殿下討教棋藝呢。」
「一個奴婢,要學什麼棋藝。」劍舞冷然道。
「奴婢,奴婢只是見嵐姐姐平日里喜歡一個人下棋怪寂寞的,所以就想要跟太子殿下討教幾招,以後等嵐姐姐下棋的時候就能陪嵐姐姐了。」米穀蕊的臉上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彷彿真的像她說的,她跟太子之間根本沒什麼。
劍舞卻不相信,因為自從這個米穀蕊進宮之後,她似乎除了進宮的第一天對這裡的一切很陌生,表現出害怕,之後很快就融入了這裡,而且跟明瑟殿的宮女太監們關係也處的不錯,甚至有一次竟然問她,這宮裡只住著太子一個皇子么,其他的皇子都住在什麼地方?
那時候她就對這個米穀蕊起了疑心,但是無奈這個米穀蕊一直都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把懷疑壓在了心底。
要不是今天看到這女人跟太子殿下坐在一起下棋,她也不會想到之前的懷疑。
「這一次你不要隨行了。」她心裡沒有來的一陣厭惡,這樣的女人真是討人厭。
「可是弦清走了,嵐姐姐身邊就少了一個照顧,我必須要呆在嵐姐姐身邊照顧的。」米穀蕊似乎還沒有聽出她的話外音,一臉認真的說,「我雖然做事還不如弦清仔細妥帖,不過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嵐姐姐的,劍舞你可以放心。」
「都說不用你跟著了,多說…」劍舞還想往下說。
卻被司空冰嵐的眼神制止,「本來我讓谷蕊進宮就是隨性陪伴的,這是我的決定,所以谷蕊你回去準備出行更換的衣衫。」
「嗯,我這就去。」米穀蕊聽到同意讓自己跟著,臉上這才露出了高興的神采。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劍舞忍不住低聲提醒道,「主子,這是個禍害。」
「沒事的,別擔心了。」司空冰嵐淡淡一笑,一副雲淡風輕之色,彷彿對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全然不在意似得。
劍舞揣摩不出主子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只能乖乖的退到了一邊,不再多說。
「嵐兒,馬車我也已經準備好,就在大殿外候著,咱們可以動身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太子攬住司空冰嵐的肩膀,往外走去。
司空冰嵐沒有生氣,那是因為剛剛劍舞言語中針對米穀蕊的時候,太子只是看著並沒有開口幫忙,這麼來看的話,太子應該跟米穀蕊是清清白白的。
要不然按照太子的個性,真的對米穀蕊有意思的話,應該是容不得劍舞這麼說話的。
要不是看到他剛剛的表現還算合格,司空冰嵐才沒有心情跟他去什麼神秘的地方。
兩人上了馬車后,劍舞翻身上馬,跟在後頭。
等了會兒,米穀蕊才從遠處背著包裹朝他們這裡跑來。
不知為什麼,劍舞就是不想讓她隨行,雖然主子已經說過,但還是漠然的喊道,「啟程吧。」
「谷蕊到了么?」馬車裡傳來司空冰嵐的詢問聲。
「到了。」劍舞把另外一匹馬留下,能不能追上他們,就看米穀蕊自己的本事了,她才不管。
「那就啟程吧。」司空冰嵐話音剛落,颶風就抽動了馬屁股,沉聲喝了一聲,馬兒飛快的外城門口奔去。
這一路上,司空冰嵐都覺得懶洋洋的,說不上是累還是一路顛簸,以前坐馬車也沒有這樣過,於是她就趴在了太子的懷裡,閉著眼眼睛,養精蓄銳。
殊不知這馬車後面,米穀蕊正騎著馬,用並不嫻熟的馬技,急急忙忙的跟著他們,不敢停留,也不敢放鬆,就怕一不小心,他們的馬車就不見了。
而此刻馬車已經離開了帝都,往東邊馳去,一路上荒山野嶺的,周圍幾乎看不到有什麼人家,甚至這天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明明下午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
天色將暗,可是這附近還是沒有什麼能夠住宿的旅店,賓士在前面的馬車還沒停下,米穀蕊只能頂著雨,繼續跟著。
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越過了身後的荒林和野地之後,不遠處總算有點點類似燈火的光芒閃耀,米穀蕊的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拚命的用鞭子抽著馬屁股,想要加快再加快速度跟上。
眼看著就馬上就要到村門口了,可是身下的馬蹄突然一軟,馬兒嘶叫一聲,跌倒在地。
米穀蕊不會武功,背著巨大的震蕩震得掉落下馬,硬生生的一頭栽進了泥坑中,腦袋撞在石塊上,昏了過去。
聽到馬的嘶叫聲,劍舞放慢速度,側身往後看。
發現米穀蕊的馬兒翻到在地,她也昏死在爛泥地里,一動都不動了。
本不想管,可想到主子心腸軟,只能調轉馬頭,折返回去,翻身下馬,一把拽起地上的米穀蕊,把她放在自己的馬背上,然後帶回到了村子里。
這方圓百里,只有這一座村落,要再往東邊走差不多一天的路程,才能看到城鎮。
所以太子早就安排颶風在這裡借下一套乾淨的茅草屋,方便今天住宿。
「嵐兒,嵐兒,我們到了。」太子輕輕推了推懷中睡熟的女子,附在她的耳畔,小聲呢喃。
這聲音,傳入耳中,耳根子就像是被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司空冰嵐睜開惺忪的睡眼,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懶洋洋的問,「到什麼地方了?」
「一個小村子,今晚暫時在這裡留宿,等明天再趕路,就能到鎮上了。」太子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突然神色微微一變。
怎麼嵐兒的額頭這麼滾燙?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颶風,把馬車架進茅草屋裡的房門前。」太子又用自己的額頭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實有些發燙,心裡不由擔心起來。
這種小村子里,一定沒有什麼正規的大夫。
感覺到馬車又開始緩慢的前行,太子迅速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披在嵐兒的身上,讓她的身子暖和些。
只是此刻是司空冰嵐渾身都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就連精神都好像集中不了,眼皮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抬不起來,只想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好好睡上一覺。
太子心疼的輕撫著她的後背,心裡不禁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沒注意到嵐兒的身體不適,還以為她只是累了所以才躺在自己的懷裡睡了這麼久。
「主子,到了。」馬車停了下來,颶風迅速從隨行的包裹里翻找出雨傘和一件侯實的披風。
他撐著傘,把披風遞進了馬車中,「主子,外面雨勢不小,您還是披著披風出來吧,免得沾了雨水。」
太子從他手中接過披風,想都沒想就全部披在了司空冰嵐的身上,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撩開車簾,抱著司空冰嵐彎腰跳下了馬車。
「主子,這是怎麼了?」颶風見狀,趕忙撐著傘跟了上去。
只是太子的速度太快,已經跑到了屋檐下。
他顧不得自己已經渾身濕透,而是緊張的拉開了披風,摸了摸司空冰嵐的手臂和頭髮,確定她沒有被淋濕,這才鬆了一口氣。
「去準備些熱水,送到房裡來。」太子抱著她,轉身就朝拐角處的房間走去。
劍舞趕過來,下馬的時候,正巧看見太子抱著自家主子進了房間。
只是主子好像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她心裡不由擔心。
「咳咳,咳咳…」米穀蕊在馬背上一陣咳嗽,一路顛簸過來,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劍舞不悅的蹙了蹙眉,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拽了下來,就像是拎小雞似得,把她拎到了茅草屋的客廳里。
「咳咳,我,我的頭好痛。」米穀蕊半跪半坐在地上,揉著後腦勺,渾身**的。
站在一旁的劍舞則是好些,雖然衣衫也濕了,不過沒有濕透。
她轉身從馬車裡取出了包裹,從包裹里取出自己的一件衣衫扔到了米穀蕊的面前,冷冷道,「現在就去換上,生病了沒人照顧你。」
說完,就帶著包裹朝廚房走去,她必須問問颶風主子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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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房子畢竟比不上高門宅院,雖然修建的已經算是其他茅草屋中最好的一間了,可還是透風。
陰冷的寒風透過縫隙掛進房間里,讓整個房間變得更加陰冷。
太子一邊走,一邊把披在司空冰嵐身上濕漉漉的披風扔到地上,也不管地上多臟,也不管這披風價值連城。
在把司空冰嵐放下床的時候,先用手按了按床。
沒想到床上只是撲著兩層薄薄的棉絮而已,這麼硬,怎麼給他的嵐兒睡。
他乾脆騰出一隻手,把床上的被子平鋪開來,又走到柜子前,從裡面取出了備用的被子,也鋪在床上,再用手按了按。
覺得軟硬適中,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懷中的司空冰嵐。
「嵐兒,等著我,我馬上回來。」他鬆開手,轉身快步走出房門外。
轉進了隔壁的房間里,把柜子里的被子和床上的被子席捲一空,全部拿進了自己的房間里,幫司空冰嵐蓋上厚厚的兩層被子,確定被窩夠暖和夠舒服,這才放心。
「嵐兒,都怪我不好,沒有提早發現,早知道我就該帶個太醫隨行了。」太子心疼的摸了摸她逐漸滾燙的額頭,和臉上微微沁出的密汗。
如果能唔出一身汗,說不定這燒就能退下去了。
可是他伸手往被子里一摸,不由一愣,被子里司空冰嵐的手腳竟然是涼涼的,一點都不見暖。
「颶風。」他當即站起身,衝到門外喊道。
「主子,熱水來了。」颶風急匆匆的從長廊另外一邊一路小跑過來。
太子也顧不得其他,從他手裡接過熱水,轉身就閃進了房間里。
把臉盆放在床邊,他把毛巾沾濕擰乾后,輕輕為司空冰嵐插手,想讓她的手腳變得暖和些。
看到太子要幫主子擦腳,劍舞趕忙走了進去,開口道,「太子殿下,這種事情讓奴婢來做吧。」
「都出去吧,多燒些熱水,準備個乾淨的浴桶。」太子頭也不會的命令的,目光卻十分認真的放在司空冰嵐小巧的腳上,細心溫柔的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擦拭捂暖。
可是剛剛捂暖放進被窩的腳,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會變冷。
「再去準備個火盆過來,就用燒過火的木炭裝在盆子里就行了。」讓吩咐道。
「是。」
劍舞和颶風兩人對望了一眼,不敢違抗,立刻退出了房間,去廚房燒水。
等到兩人把裝滿熱水的浴桶和火盆送到房間里的時候,太子已經累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兩人看到送進來的二十多塊毛巾都全部用完了,太子的手裡還攥著一條毛巾,不由都愣住了。
兩人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太子,可是太子卻睡的淺,聽到房間里有動靜就醒了過來。
他的眉宇間掠過一絲疲態,卻還強打著精神,站起身來走到了浴桶前。
用手探了探浴桶水中的溫度,覺得正好,這才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今晚上我照顧嵐兒,你們早些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可是主子身體不適的話,再趕路恐怕會加重病情。」劍舞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
「今晚我一定會讓她退燒的,你們出去吧。」太子擺了擺手,轉身朝床邊走去,拉開被子,小心的將司空冰嵐扶坐起來。
聽到身後的房門輕輕關上,他這才開始幫司空冰嵐把身上早已經被汗濕透的衣衫褪去。
觸碰到她身上的肌膚,太子心中不由一愣,怎麼會這麼冷?
就算是房間里有寒風鑽進來也不該這麼冷啊,而且額頭滾燙,身體發寒,難不成是中毒了?
他立刻捏住司空冰嵐的手腕,為她把脈,識別中沒中毒這一點本事他還是學會了的。
只是司空冰嵐的脈象平和,半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他只能先讓司空冰嵐泡個熱水澡,把身子都捂暖了再說。
「玥…」感覺到冰冷的身體浸泡進了溫暖的水中,司空冰嵐的精神才稍稍恢復了一些。
她微眯著眸子,仍舊有些倦意,卻已經比剛剛好了不少。
看著半蹲在浴桶邊上的太子神色焦慮的樣子,她不由輕聲笑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許生氣。」
「什麼事情?是跟你身體這麼古怪有關的么?」太子心急的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已經逐漸變暖,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其實,上一次在邊境的時候,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受了內傷,雖然用內功調和,卻發現內傷沒法痊癒是因為我身體內竟然有一種毒素,這種毒素我曾經在醫書上看到過,知道只有一種辦法可解,於是遇到安陵玄明之後就詢問他是否能夠找到這中療傷葯,沒想到他真的幫我找到了,只是這一種療傷葯雖然可以解我體內的毒,但是還是有些危險,本來就是以毒攻毒。」
「沒想到那唐家的人竟然這麼陰險,還對嵐兒你下毒,嵐兒既然已經服下療傷葯,那體內的毒素應該已經解了,但是你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要不是現在唐家已經被連過端起了,太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必定要讓他們受盡痛苦而死。
想到她中了毒也不告訴自己,卻告訴安陵玄明,一股醋意油然而生,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可能是那療傷葯的副作用,會讓身體短時間內有不適感,不過我想如果再好好調息一下就能恢復。」感覺剛剛身體那股冰涼徹骨的感覺已經徹底消失了,司空冰嵐微微閉上眸子,氣凝丹田,想要試試是不是毒素被這溫水緩解了。
太子見狀,立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制止道,「嵐兒這是糊塗了,水中運氣會讓體內的脈絡屬於凝滯狀態,是極不好的。」
「可是若是離開水,我不知道會不會那副作用再次出現,不如試一試。」司空冰嵐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心中並沒有把握。
「嵐兒你知不知道,剛剛我有多擔心你會出事,你要是出事了,讓我一個人怎麼辦?」他緊拽著司空冰嵐,不肯鬆手,就怕她又要冒險,拿性命開玩笑。
「那好,我聽你的。」司空冰嵐抬起頭看向他,一掃剛剛的慵懶之態,眼神中竟然流光溢彩。
「如果像嵐兒你說的,那療傷葯的副作用只是短時間內出現,那今晚就好好休息,等明天再看情況,若是不行,等到了鎮上之後,在找大夫。」太子輕輕她從浴桶中抱了起來,用一塊毯子將她緊緊纏繞,免得她真的受涼感冒。
把她放回到了床上后,一臉認真道,「那副作用說不定調息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今天晚上我就在這兒守著你,免得再出問題。」
看到房間里那一個個盆子,一塊塊毛巾,司空冰嵐心中湧上一股感動,不由低聲喃喃,「你對我這麼好,我以後要做什麼,才能回報你這份情誼。」
「嵐兒,我是你的男人,我寧願中了毒受了傷的人是我,也不想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照顧你和保護你都是我的責任,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第一個找我,不許每次都找那傢伙幫忙,好像你的男人很沒用似得。」太子心裡有些難受,有些委屈,又滿是心疼。
他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好,要不然他的嵐兒又怎麼會在邊境受苦,又怎麼會被唐家有可趁之機,最可恨的是安陵玄明,每一次都在他的嵐兒面前出現,對他的嵐兒獻殷勤示好。
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似乎不怎麼燙了,可是手指觸碰到她臉頰的肌膚時,卻被燙的厲害。
「該不會是洗個澡就著涼發燒了吧?」擔心的用手探了她的脖頸,竟然也是跟臉頰一樣燙,「嵐兒,是不是又是療傷葯的副作用作怪?」
「不是副作用,是你,你…」司空冰嵐欲言又止,眼中竟然流露出幾分羞澀之色。
「我怎麼了?」太子似乎並不明白。
「我說太子殿下你這樣壓著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可能臉不燙么。」司空冰嵐的聲音輕不可聞,臉頰也微微泛紅,不知道是泡澡後身體暖和,還是因為他親密的舉動。
「我這是為了更方便的照顧嵐兒你,要是覺得喘不過氣來,我會給嵐兒做人工呼吸的。」太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一抹笑意從他眼角暈染開來。
「今晚讓讓我一個人好好休息,明天身子就能恢復如常了,所以,所以你今晚還是去其他房間一個人睡。」司空冰嵐扣住他的手,把他往旁邊推開。
「嵐兒身體不適,作為未來夫君的我,怎麼可以置之不顧呢,我一定要貼身照顧,嵐兒的身體才會恢復的更快嘛。」太子笑著趴在了她的懷裡,仰著腦袋,看著她,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畫圈,「嵐兒,我要是睡到其他房間里,要是被什麼人勾引了怎麼辦?」
這話一出,司空冰嵐頓時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在明瑟大殿,米穀蕊和他兩個人下棋的場景,明亮的眸子頓時黯淡了幾分,但轉瞬間,就恢復如常,帶著幾分淡淡笑意道,「太子殿下要是真的中意谷蕊,不如把谷蕊娶回去當太子妃好了,到時候我也可以喝杯喜酒,再送上一份賀禮。」
「嵐兒,你捨得把我拱手讓人?」太子嘟囔著嘴,無辜的眨了眨眼,一臉委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一點都不留戀我么。」
「太子殿下要是喜歡,我怎麼好阻攔呢,再說感情這種事情都是都是說不準的,所以…」司空冰嵐微笑著,環繞住他的脖頸,突然抬起膝蓋,手臂用力,把他拉了下來,膝蓋猛地對準他的腹部一擊。
「啊!」太子當即疼得呲牙咧嘴,臉色煞白。
司空冰嵐微笑著鬆開手,抬起腳就把他往地上踹去,「良宵苦短,太子殿下還是快點去找谷蕊,說不定谷蕊也正在等太子殿下呢。」
「嵐兒,我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太子可憐巴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回到她的身邊,態度誠懇的認錯道,「嵐兒,我真的跟那個丫鬟沒有任何關係,你要相信我。」
「不信。」司空冰嵐白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嵐兒,其實我只是懷疑那個丫鬟可能是唐家的餘孽。」太子沒辦法,只能老師交代,「嵐兒你仔細想想,你被仍在那樣荒涼的地方,怎麼就剛好被米穀蕊碰上了呢,她還這麼好心的對待你一個落魄的陌生人,你就不覺得奇怪么?」
經他這麼一點,司空冰嵐也覺得,自己與米穀蕊的相遇到後來的相處,米穀蕊似乎從來都沒有具體問過她的身份,就算是看到自己身上有那麼多的銀票的時候,反應也並不大,不過當時自己並未在意。
現在細細想來,再加上之前劍舞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似乎這裡面確實有文章。
「我在大殿里下棋,她正巧經過,說對下棋有興趣,我就想正好試探她一番,雖然她表現的一竅不通,但是對於一個剛上手的人,能跟我對弈十顆棋子,那絕對不是不懂的人能做到的。」太子見她似乎不那麼生氣了,這才將事情一一托出。
「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個米穀蕊是不是唐家最後的餘孽,不過還是要小心些。」
話音剛落,屋頂上突然穿了似乎是腳踩瓦片的聲音。
有人!
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
兩人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可還沒等司空冰嵐反映過來,太子突然挪了挪身子,將他往床裡邊擠,開口就說,「嵐兒,人家會溫柔的啦。」
說著,又在她臉頰邊蹭了蹭,像只貓兒般的,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不要鬧,我…」話還沒說完,嘴已經被堵上了。
司空冰嵐捶打著他的肩膀,又羞又惱,真不知道該把這傢伙怎麼辦了。
太子溫柔的吻著她的臉頰,慢慢的又回到了她柔軟的唇瓣上,濕熱的吻纏綿而炙熱,甜美的滋味讓人流連忘返,觸碰到她柔軟的丁香小舌,輕輕挑逗,溫柔的輕允,動作細膩而不急躁。
昏暗的房間里,兩個人不知不覺就纏繞在了一起,被子凌亂的攤在一邊,司空冰嵐嬌小的身子全部被太子攬在懷中。
低頭看著她微顫的睫毛和羞紅的臉頰,太子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無意中瞧見前兩天兩人纏綿時,自己在嵐兒脖頸里留下的印記。
他抑制著心口燃起的慾火,又親了親她的額頭,一把將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要出聲,那幾個人應該只是先查探的,先讓他們放鬆警惕。」
他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之意,司空冰嵐臉頰一紅,心想什麼叫讓他們放鬆緊惕,這傢伙根本就是假戲真做。
趁著糊弄房頂上那些人的時候,吃自己豆腐!
「就是要真的去做,才能夠騙過這些人的眼睛嘛。」太子從背後環抱著她,強而有力的身軀緊貼著她嬌柔的身體…滾燙的手臂環過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際,輕輕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手進攥在自己的懷裡。
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唇瓣緊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帶著幾分揶揄意味的輕笑道,「嵐兒,你的身子好燙,耳根子好軟,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
虧這傢伙大敵臨前,還敢開這樣的玩笑。
只是見他這麼鎮定自若,好像完全不擔心屋頂上的那些人會突然跳下來刺殺他們似得,心裡不由疑惑,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先來查探的?」
「因為我聰明呀,嵐兒。」太子把被子蒙的更緊了,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突然間,屋頂一陣巨響,嘩啦啦的瓦片滑落聲,頓時響徹寂靜也夜晚。
司空冰嵐想要下床跟他們火拚,卻沒想到身下的床突然從當中一分為二!
一瞬間,她和太子兩人都從床上掉落下去。
耳邊只剩下掉下去前一秒,太子的聲音,「嵐兒,不要怕,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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