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總是心太軟

蘇玉柱無奈，只好過來攙著程驍。

趁此間隙，程驍回過頭來，看向蘇玉鳳。

蘇玉鳳見程驍的目光裡帶著怨氣，不由得心虛，她不敢與程驍對視，索性將身子一轉，就當沒這人。

程驍心中冷笑，一聲不吭地跟著蘇玉柱走了。

他們來到附近的新河區中醫院，蘇玉柱將程驍按坐在候診大廳的長椅上，長出了一口氣：「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掛個號！」

程驍點了點頭：「你去吧！」

然後，他冷眼看著蘇玉柱走過挂號的窗口，向後面的住院部走去。

那邊有醫院的後門，蘇玉柱可以偷偷離去。

「他媽的，我前世怎麼就沒看出這家人這麼壞呢？」

程驍越想越氣，他在候診大廳坐了一會兒，也起身往家走。

他一點傷也沒有，剛才只是在演戲。

程驍一進家門，就聽到宋鐵樹在廚房裡得意地說：「小波、大頭，把這些菜端到堂屋去！老程一回來，咱們就開喝！」

上午，程驍把蘇玉柱打發走之後，先去找了宋鐵樹，讓他找兩個朋友，假裝混混去蘇家的水果店鬧事。

大樹果然沒有讓程驍失望，叫來了「紅毛」和「大腦袋」，演了一齣戲，把蘇家人嚇得夠嗆，讓蘇志強的小算盤也落空了。

程驍還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大樹，讓他把那兩個朋友帶回程家，再整幾個菜和啤酒，等他回來一起喝。

「紅毛」叫曹波，「大腦袋」叫王強，外號「大頭」。

他們都是宋鐵樹在學校運動隊時認識的朋友，跟程驍只是認識，卻不太熟。

程驍心想：「過了今天，大家就熟了！」

聽到大門響，曹波從堂屋裡出來，笑道：「就等你了！」

程驍做了個表示友好的手勢：「今天陪兄弟們一醉方休！」

宋鐵樹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笑道：「難得說一回大話，看你能喝多少？」

他準備了兩箱「王子啤酒」，共二十四瓶。

「一人六瓶，喝不完，不許走！」宋鐵樹拍著箱子。

程驍一臉的不在乎：「who怕who？」

四人坐下開喝。

半個小時之後，宋鐵樹就開始出汗了：「老程，你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程驍笑問：「我哪兒不一樣？」

「你以前從來不喝酒，怎麼今天突然這麼勇猛？我們兩瓶還沒喝完，你已經開第三瓶了！」

他不知道，程驍的酒量一直都不錯，只是先前都被蘇玉鳳管著，滴酒不讓沾。

「我決定了，要改變自己，跟從前的自己決裂，換一個活法！」程驍仰頭灌下一杯，「從今天開始，我要把心裡原來為女人留的位置騰出來，讓兄弟們住進來！」

他這句話有點繞，曹波和王強費了好大的勁才明白。

曹波翹起大拇指：「兄弟如手足……」

王強立即接了一句：「妻子如衣裳！」

最驚喜的是宋鐵樹。

「這還是那個老師和同學眼裡滴酒不沾的乖孩子嗎？」

「這還是那個一見到蘇玉鳳就恨不得將頭塞進人家裙子里的窩囊廢嗎？」

「現在好了，老程終於醒悟了！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做我宋鐵樹的兄弟！」

一個多小時之後，兩箱啤酒被喝光，六個盤子也空了。

曹波和王強喝得渾身大汗，身上「紋」的龍都被汗水泡沒了。

其實，那兩條龍都是紋身貼弄的。

好在，他們還能走路，於是就各回各家。

程驍一覺睡到傍晚，這才起來做了晚飯給父母送去。

一進自家的服裝店，於惠敏就問道：「兒子，你今天給玉鳳家幫忙，他們對你怎麼樣？」

程驍一臉的憤怒：「阿媽，我決定了，要跟蘇玉鳳分手！你也別再想著讓她做你的兒媳婦，更不要資助她上學了！」

於惠敏一愣：「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新河區那麼大，程家的服裝店離蘇家的水果店兩三公里，蘇家上午發生的事，於惠敏根本不知道。

程驍就把今天在蘇家水果店被打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他不會告訴父母，那兩個混混是宋鐵樹的朋友。

聽說兒子被打，程大印立即問道：「傷到哪裡了？重不重？我們這就去醫院查查，拍個片子！」

程驍知道父親肯定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已經想好了說詞：「蘇小家狗日的剛從醫院的後門跑了，我就遇到了大樹。大樹和他的兩個朋友給我挂號，然後讓醫生看了，醫生說沒事！大樹他們又把我送回家，還做飯給我吃，我們喝了點酒！」

程大印稍稍放心：「醫生沒讓拍片子嗎？如果肋骨斷了，並不是很痛苦。這種情況，只有拍片子才能看處清楚！」

程驍安撫父親：「賣衣服，你是專業的；看個病，醫生才是專業的。醫生說我沒事就沒事！」

於惠敏氣呼呼地說：「你沒事最好！要不然，我這就去把蘇家的水果攤給砸了！不行，我還是得去找蘇家人問個清楚！」

程驍心道：「問個清楚最好！以後阿爸、阿媽就不再對蘇家抱什麼幻想，更不用往蘇家花錢了！」

程大印和於惠敏連晚飯也顧不上吃了，兩口子騎著摩托車就走，留下程驍一個人，先把店外的模特搬進來，然後再鎖上店門。

他擔心父母會吃虧，就一路小跑跟了過去。

快到蘇家水果店門前時，他放慢腳步，站在陰影里，細聽水果店裡的聲音。

「你們也太不像話了……我兒子幫你幹活，你們就這樣對他……虧我還打算資助你家閨女上學……」

這是母親於惠敏的聲音。

母親咆哮一句，蘇志強兩口子就道歉一句。

間或還傳來蘇玉鳳嗚嗚的哭聲。

程驍暗笑：「老媽的戰鬥力還行，與秦葭她媽有一拼！既然他們不吃虧，我就先回家了！」

九點多，程驍正在給妹妹輔導功課，父母的摩托車也開進家裡。

於惠敏看到兒子，一臉的得意：「兒子，我已經幫你出氣了！你是沒看到，當時我摳鼻子挖眼，把蘇玉鳳的爹媽熊一通！他們一家連大氣都不敢出！」

程大印還補了一句：「你媽要不是看那個小妮子嗚嗚地哭，心軟了，現在還不回來呢！」

程驍最擔心的就是母親心軟，他急忙問道：「阿媽，你有沒有跟蘇家人說，以後不資助蘇玉鳳了！」

於惠敏聽了，頓時尷尬起來：「唉呀！我剛才看到那小妮子哭，心裡一軟，這話就沒好意思提！」

程驍拍著大腿：「我的親媽，你總是心太軟！」

嬈嬈來了一句：「不該軟的時候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