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辣辣的36D
八月十五日,斜陽仍在大放餘威,一彎透明的月便悄悄地爬上了天幕。整座城市像被太上老君放在煉丹爐上做成了火鍋,空氣都快要燃燒起來。
這樣熱的夜,中意集團大廈的廣場上卻人滿為患。
為什麼?
因為今天是中意集團成立三十周年的大日子,為此,集團特地請了一批艷女舞娘在此搭台表演。
聽聽,艷女,舞娘,流口水了,有木有?
夏日炎熱的空氣最容易助長狂躁的情緒,在圍觀群眾瘋狂地口哨聲中,舞娘們扭動著腰肢登場了。
第一排最左邊一位妙齡少女瞬間抓住了人們的眼球:一米七左右的個頭,穿著一件乳白色的紗質舞衣,上身包裹得極緊,盡顯火辣身姿;可下裙寬大,斜開叉,露出一雙大長腿,蜜色的肌膚細膩柔滑,說不出的妖冶動人。
可是她低著頭,姿態中沒有半點舞娘的風情與妖嬈,身後的女伴拍一下她提醒:「陳以一,扭起腰來!瞧你走路男人似的,白長了一副狐狸精的模子。」
陳以一抬頭反駁:「姐本來就不是狐狸精!」這一抬頭,亮出那蓬亂的長捲髮下一雙微微上翹的大眼睛——端的艷光四射。
台下的口哨聲響成一片,陳以一充耳不聞,隨著音樂機械地扭腰擺臀,十分地心不在焉,眼光卻在人群中閃爍,捕捉每個角落的動靜。
「美女,來給爺笑一個!」一個**絲模樣的男人站在舞台前方,公然調戲陳以一。
「哎,就是你!黑皮膚的小辣妞!」那男人上半身已經爬上舞台,伸出手就要摸以一的美腿。
眾舞娘們停下動作,不知所措;可是以一看都沒看那男人,一抬腳,就把他踢下了台,那男人嚎叫一聲,趴在地上叫喚起來。
這少女簡直是大力金剛腳啊!
人群因此而騷動起來,台上的舞娘們也方寸大亂,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只有陳以一淡定地抱著胸,冷眼旁觀。
遠處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被人簇擁著,分開人群向舞台走來。
來了!陳以一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她眯起眼睛,打量著那兩個男人。
「那丫是個高富帥,今晚穿黑西服插一朵白玫瑰的,就是你要找的人——」工頭的話在她耳邊響起,「三十周年的大日子,就要搞大搞臭他!」
兩個人越來越近,為首的那個斯文白皙,十分清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西服,胸前口袋插著一朵含苞的白玫瑰——是他了!就是他!
姐姐我穿了這一身賣唱的衣服,烤肉一樣在這裡蹲點等人,為的就是抓住你這個欠工友錢不還的衣冠禽獸!
陳以一怒火中燒,一聲斷喝,猛地從舞台上起跳,曼妙的身姿越過數人,輕盈落地壓倒那男人,雙手抓住那黑西服男人的衣領,嬌媚的大眼噴出火焰,怒問道:「牛二少,你欠工友的錢什麼時候還?」
那男子猝不及防,被她壓倒在身下,抬起頭吃驚地看她,那一雙眼睛如黑玉一般,乾淨得沒有一絲渣滓。
還有這樣乾淨的男人!她的心小小的漏跳一下,但很快又立刻武裝到牙齒上,瞪著眼睛意圖從氣勢上壓倒他。
這種垃圾男還長著這樣一雙好眼!這叫暴殄天物!
陳以一不由得加大了手上力氣,壓住那男人的肩膀,再一次大聲怒吼:「牛二少,你欠工友的錢什麼時候還?」
大庭廣眾,被一個妖冶的長腿美女在壓在身下,那男子卻十分鎮定,他盯著陳以一平靜道:「小姐,你認錯人了。」
我去!認錯人了?陳以一不置信地望望他的黑西服,臉上的酷傲拽消失了一半,睜大一雙美目猶疑道:「你不是牛二少?」
「我是,我是!」一個白西服的年輕男子站出人群,急切道,「我是牛二少!」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她嬌媚的瓜子臉和光裸的大長腿,他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了,情急中,他拉著以一身下的男子,「宗澤你快起來,讓美女來壓我!」
我去!果真壓錯人了?「你真的不是?」她坐在叫做宗澤的男人的身上,雙手握著他的衣領,不由得臉頰漲得通紅。
「不是,我可以起來了嗎?美女,你好像也不輕。」宗澤眯起眼睛,忍耐住脾氣,禮貌地詢問。
「啊——請——」又羞又窘的陳以一趕忙起身,慌亂之中,她左腳和右腳絆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那自稱牛二少的白西服男子趕緊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到胸前,電眼對她掃描:36d纖腰豐臀——唔!他忍不住搓揉起她的手起來。
!!!
眼看由一個行俠仗義的女飛俠演變為一個分不清王八和綠豆的逗比,她已經懊惱到極點,現在又有個不要命的傢伙吃她的嫩豆腐!
活到二十一歲上,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佔便宜,而且還是在她已經暴露出悍婦的本質的前提下!以一憤怒地就要爆炸了!丫的當她「霸氣女漢子」的稱號浪得虛名嗎?
她一反手,將他來個反剪,再來上一腳,讓他半蹲了下來。
「女俠!女俠!女俠手下留情!」自稱牛二少的白西服男子痛得齜牙咧嘴,可是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盯著亂髮下那張嬌媚的容顏——原生態的美女,他目光掃向她因生氣而波瀾起伏的胸部:這樣壯觀,一定是原裝的!
「你看哪裡呢!」以一一聲怒喝,一記火辣辣的大燒餅就拍過去,不拍死你我就不叫陳以一,改名叫陳以零去!
眼看正義之掌就要大快人心地落下,半路中,被一隻突如其來的大手給截住了:「小姐,對不起!」那大手的主人緩緩開口。
以一抬頭,正對上一張白皙俊俏的臉龐,一雙清澈濃黑的眼睛平靜似秋水看向她。
正是剛剛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宗澤!
陳以一理虧在前,紅著臉收回手。
保安帶著民警叔叔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了過來,陳以一看了看制服民警,眼前一黑,不由得內心哀嚎:早晨出門忘記吃藥了還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