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馴化一匹狼
陸遠再三思考，並沒有選擇驅趕這跟上來的狼。
他太孤單了，已經自言自語了整整三天。
其實有很多時候，他也懶得說話。
但不得不自言自語。
因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麻木，正一點一滴爬上心靈。
這種麻木的感情，怎麼說呢……就是像走進了一條死胡同，情不自禁地自暴自棄，覺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前途一片坎坷，彷彿有濃濃的黑暗包圍住了身體，掐住咽喉。
難以想象的頹廢與恐慌如潮水般湧上心靈，即便陸遠已經竭力控制情緒了，但人的意志力對比茫茫的殘酷現實，實在太過有限。
他太孤單了。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種高山大海般的孤獨。
何以解憂？
唯有…妹子！
陸遠認為，天降一個軟萌的妹子，或許就沒有這種孤單了。
但妹子只存在於幻想當中，現如今，養一條狗成了最優選擇，至少能有說話的對象，也能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做。
「唉，就這樣吧……你要是想當狗，我給你機會。」
他沒有驅逐這一條跟過來的狼。
回到熟悉的庇護所后，陸遠將所有的戰利品放置好，升騰起了火焰。
「噼里啪啦！」熊熊的火光，令人很是舒適。
鋼筋混凝土的房子，也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
陸遠並沒有關門。
那頭狼在門外徘徊，沒有敢進來。
用斧頭砍下魚頭，開始煲魚湯。
又把這條大魚片兒了，放在鐵板上烤魚。這可是純正的野貨，濃郁的魚肉香味漸漸散發開來。
這下老狼急眼了，在門外低低地叫喚著，那聲音有點尖銳，一直求一口吃的。
它也不敢進入這個避難所，只是不停地搖尾巴，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陸遠暫時沒理它。
狼這種生物是有等級制度的，高等級的狼，擁有特權，像交配權，先吃食物的權利，教訓下屬的權利等等。
他作為上位者，得自己先吃飽了，才能施捨這傢伙。
否則等級顛倒，以後有的苦頭吃。
有很多狗，護食、不聽話、對人狂吠，甚至咬人，就是等級觀念顛倒所致。
這些狗把自己當做領導，把人類當做小弟了。
陸遠的生命只有一次，在這種環境下，等級顛倒可是致命的，不由得他不小心。
很快，咕嚕嚕的水泡出現在鐵皮盒子當中，魚湯慢慢呈現出乳白色，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再加上幾片野菜，更是色香味俱全。
至於那烤魚也熟了，其外皮經過精心烤制，呈現出誘人的焦黃色，微微泛著油光，顯得分外誘人。
陸遠的鼻子輕嗅一下，用牙齒一撕，魚肉露出其鮮嫩多汁的內里，散發出令人垂涎的香氣。
那魚肉更是鮮美細膩，口感飽滿，既有烤制的香脆，又不失嫩滑，讓人回味無窮。
「野味倒是十足，但少了一點調味料，有點腥啊……」陸遠小聲感嘆著，「明天去廢墟中找找，只要有鹽就成。這麼大的一個廢墟，不至於連鹽都沒有。」
「能夠除腥的植物，應該也能夠找到。」
然後又開始譴責自己貪得無厭的行徑。
前幾天吃一條蜘蛛腿，就滿足到喜笑顏開，幸福到極點。
今天吃上烤魚、水煮魚，還嫌棄味道不夠豐富了。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永不滿足的生物，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或許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吧……
如果他找到了調味料，又會想要什麼呢？
不敢想，不能再想了。
享受完畢后，陸遠才將殘羹冷炙放進一個盒子里。
又特意煮了兩條魚，端給了不停流口水的老狼。
這傢伙很聰明，似乎默認了自己的低地位，不爭也不搶，一開始叫喚了兩句，後面就一直在門外默默看著。
它聞了聞這一盆溫熱的東西，又看了一眼陸遠，好像有些疑惑。
那一隻獨眼，眯了兩下。
這是狼能吃的嗎？
怎麼感覺像是一盆泔水？
本狼要吃好的、美味的！
「吃不吃隨你啊，不吃就滾。」陸遠冷笑道，「天底下的動物這麼多，難道我還會找不到寵物？」
它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屈服，嘗試著舔了幾口。
下一秒，那隻獨眼露出震驚的神情，嗷嗚，什麼東西……味道居然還不錯啊？
於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這盆泔水炫了個精光，打了個幸福的飽嗝。
爽啊！
天知道一頭狼，為什麼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
而且比陸遠更容易滿足。
那耷拉下去的尾巴，又開始搖晃了。
「你丫人類變的吧？給我摸一下，否則滾！」
它還是有點警惕，一直在聞陸遠靠過來的手。
而陸遠的動作，儘可能輕緩，嘴裡念叨著：「別咬我啊，咬我就只能燉狗肉了。」
最終，成功擼到了它毛茸茸的頭，說實話，有些扎手，還有點臭。
它忍耐了。
默認了。
等等，你那咸豬手，能不能別亂摸啊！
老狼那獨眼有些驚奇，被擼的感覺怎麼還行？
於是它越來越享受，越來越狗化……
……
就如此，一頭老狼的到來，讓陸遠感受到了生活的趣味。
即便這廝除了吃東西，拉屎之外，但凡有一點用處也不至於一點用都沒有。
好歹是個鮮活的生命，調教起來特有意思，陸遠感覺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類了。
短短一個星期，陸遠不僅擼到了它的頭，還摸了它屁股上的毛，那尾巴真的很扎手，就像硬茬的棕櫚葉，擼起來不是很舒服。
只有肚子上的毛，勉強還算柔軟。
順帶著幫它抓了個幾個虱子，用手指甲輕輕一磕，虱子發出「咔嚓」一聲，特別解壓。
「嗷嗚！」老狼一臉不太適應的樣子，鼻子皺了起來，兇狠地叫了一句。
拜託，爺可是一匹狼，你小子知道狼的不可侵犯嗎？
你還摸！
怎麼還摸？！
爺今天就要當一頭白眼狼！
「嗷嗚嗷嗚嗷嗚。」老狼有點坐不住了，喉嚨里發出威脅的聲音。
陸遠更加兇狠地拍了拍它的狗頭，掏出一條小魚：「跪下！」
老狼看到小魚，立刻蹲坐在地上，一臉討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