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天災
「轟——」
伴隨著沉重的巨響，那數百米高的山峰竟然緩緩傾倒，最終轟然坍塌，掀起漫天的塵埃。
而紅龍的軀體也被掩埋在其中，砂石與煙霧瀰漫，讓人看不出具體的位置。
但作為搶佔神軀的深淵領主，傑爾拉扎克斯能夠穿透一切迷霧，看清萬物的本質。
「吼——」
「凱修斯！迎接終末的審判吧！」
傑爾拉扎克斯咆哮著，祂展開那遮天蔽日的龍翼，伸長山脈般蜿蜒的巨尾。
這條偉岸的深淵巨龍從數萬米高空中，如同山嶽砸向地面般，朝著那山峰的廢墟俯衝而下。
在砸向地面的過程中，深淵巨龍的體表與空氣發生劇烈磨擦，產生幾千度的高溫，那雙翼彷彿燃燒的天幕般墜落大地。
席捲天空、大地的狂亂颶風肆虐，空間被強行撕裂，凄厲地哀鳴著，顫抖著。
剎那間，安澤塔一帶的所有生靈都感到一股無比強烈的風壓，樹木折斷、山崖坍塌。
即使是銀龍，也被那股風壓強行給按下去，連頭顱都抬不起來，巨爪也深深陷入地面。
甚至有身體較為脆弱的生物直接被壓得骨骼折斷、血肉模糊。
帕布利切柯奮力拍打翅膀，望著天空中的景象，驚恐地喊道：「巴哈姆特在上，快躲開！這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攻擊！」
這條上古銀龍釋放出球狀的光芒，瞬間掙脫周圍幾十頭惡魔的糾纏，隨後毫不猶豫地發動傳送法術，製造出巨大的空間傳送門。
金龍、銀龍、黃銅龍們成群結隊地飛入傳送門，從這片戰場撤離。
而那些天界生物也渾身星光閃爍，不斷地位移著，傾盡全力遠離那條深淵巨龍。
星界神使更是扯下身上長長的捲軸，在上面不斷書寫著，焦急地呢喃著：「吾主，懇求您降下使者。
以吾等信徒的力量，已經無從解決這場危機，那，那絕對是神孽！」
「陛下.」
朗普也抬頭仰望著急速壓下來的黑色天幕，神情無比凝重，即使是對皇帝最有信心的他，心中也不由地生出一絲動搖。
這樣的怪物，或者說神孽，真的能被戰勝嗎？
但很快，食人魔法師也意識到了自己該做什麼，他舉起手中的權杖，胸前的骷髏項鏈釋放出一道道耀眼的靈光。
「快！離開這裡，絕不能接近這片戰場！」
群體傳送術！
頓時，伴隨著細碎的法力靈光，帝國的龍誓聖武士、飛龍軍團、龍契術士等中堅力量迅速撤離，出現在幾十裡外。
至於玩家，他們不在優先考慮的範圍內，反正這些傢伙是「不死者」。
戰場中的數萬精銳玩家還在與惡魔糾纏，但很快，他們也發現了從高空中墜落的深淵巨龍，被這壯觀的一幕所震撼。
「卧槽？」
「這特么啥東西啊？」
「快走！隕石撞地球了！」
有傳送法術的玩家毫不猶豫地撕捲軸逃跑，沒有的也動用各種手段，或是飛行，或是疾走，沒命地朝遠方逃離。
「嗡——」
深淵巨龍距離地面愈來愈近，風壓也愈發強勁，而凱修斯似乎仍未從廢墟中爬出。
這一刻，漆黑的天幕壓向地面，大地猛然坍塌，儼然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世界彷彿都在為此戰慄。
人們終於明白，為何這暗紅色巨龍自稱為「滅世之龍」。
終於，在無數道恐懼、驚惶的目光注視下，深淵巨龍攜不可阻擋之勢撞向那片廢墟，漆黑的天幕與地面相碰撞。
「轟——」
地動山搖，巨大的爆炸衝天而起，滾滾濃煙瞬間將周圍的一切都吞沒，也遮蔽住了陽光。
伴隨著混沌的潮流，那可怕的衝擊波以深淵巨龍為中心急劇擴散，頃刻間蔓延至十幾裡外，樹木被連根拔起，山巒向外倒塌，無數碎石飛濺。
而在深淵巨龍的轟擊下，大地碎裂，岩漿噴涌，無數岩石飛向高空，又向四周墜落，形成一道道燃燒的隕石。
整片安斯蒂卡群山，乃至於安澤塔，都在這可怕的衝擊波下顫抖著，傑爾拉扎克斯的俯衝已經對山脈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
就連早早撤出的金屬龍、天界軍團都感受到戰慄不已。
而處於爆炸範圍內生靈早已灰飛煙滅，那些來不及逃走的玩家、士兵與惡魔，都被徹底吞沒，連殘渣都沒有剩下。
地面上出現了直徑數里的深坑，到處是碎裂的岩層、橫流的岩漿。
「諸神啊」
「巴哈姆特在上.」
「神孽，這就是神孽的力量！絕不是凡人能夠抵擋的！」
「北風之主啊，我真的還在第三紀嗎？」
金屬龍、天界生物、帝國眷屬，以及僥倖逃脫的精銳玩家們齊齊望著那可怕的景象。
他們忍不住顫抖著，為這景象感到震撼不已，在這種堪稱神孽的怪物面前，凡人的一切掙扎都顯得毫無意義。
在帝國眷屬的臨時陣地中，奧利維婭凝望那滾滾煙塵，那藍灰色的瞳孔驟然放大，其深處滿是擔憂。
即使是那條向來戰無不勝的紅龍，在這樣毀天滅地的攻擊下，也未免能存活下來吧？
「凱修斯」
奧利維婭這樣想道，絕望、恐慌的情緒瀰漫在她的心間，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嗷——」
就在這時，熟悉的嘹亮龍吼從煙塵中傳來，頃刻間傳遍安斯蒂卡。
「那是——」
奧利維婭頓時驚喜萬分地抬起頭來，眼中不由地湧出激動的淚水。
而金屬龍、天界生物、帝國眷屬甚至是玩家也齊齊望向天空，發出陣陣歡呼。
「快看！」
「是凱修斯陛下！」
「那條紅龍還活著！」
只見紅龍從煙塵中猛然衝出，展開雙翼飛向高處。
凱修斯渾身都涌動著空間的細碎靈光，鱗片表面出現黃金般的光澤，還繚繞著無盡的火焰。
在傑爾拉扎克斯俯衝到地面的那一瞬間，他利用秩序神力抵擋住混沌的狂潮，釋放出庇護之卵，將自己送入異次元空間。
在空間內為自己加持不死逆鱗、火焰靈盾等各種防護法術，隨後才回歸物質位面。然而龐大、猙獰的黑影浮現在煙塵中，那條深淵巨龍的可怖頭顱也從中猛然探出。
「吼——」
祂張開十幾米寬的血盆巨口，吐出滾滾黑煙，發出憤怒的咆哮。
「東躲西藏的傢伙！
我會折斷你的雙翼，咬碎你的頭顱，親手將你撕成碎片！」
光是這深淵巨龍的頭顱，便有近三十米長，已經快要趕上凱修斯整條龍的大小。
在那腥臭、腐爛的巨口中，無數混沌黑煙湧入，形成吸引力極強的漩渦。
紅龍猛然揮動翅膀，瞬間加速攀升，其四肢、雙翼都噴射出絢爛的光焰。
「咔嚓！」
深淵巨龍咬了個空，然而緊接著，那龐大的利爪也從側面凌空揮動，伴隨著滾滾濃煙，朝著紅龍拍擊而來。
「嗡——」
空氣發出爆鳴，凱修斯雙翼側展，在高空中劃過一道赤色的圓弧軌跡，與那巨爪擦肩而過。
紅龍扭過頭來，其胸口處的龍晶光芒四溢，他再度咆哮著張開嘴，吐出熾白色的火柱。
「轟——」
爆炸的火光出現在深淵巨龍的肩部，掀翻了祂暗紅色的鱗片，將大片紫黑色的血肉變得焦黑。
深淵巨龍怒吼一聲，遮天蔽日的雙翼再度揮動，劇烈的狂風襲來，刮向高空中的凱修斯。
然而紅龍將雙翼緊緊貼在身側，收緊身體，舒展尾巴，身前涌動著銀白色的輝光。
他就這樣如同錐子般刺破狂風，抵禦住混沌力量的侵襲，再度朝深淵巨龍發起俯衝。
「轟！」
又是一道紅色殘影掠過，深淵巨龍龐大的軀體上出現了新的傷口。
然而隨著戰鬥的進行，周圍的深淵力量變得愈發濃重，甚至開始動搖物質位面的法則，令凱修斯都感到有些窒息。
他的力量在被壓制！
凱修斯低吼一聲，奮力拍擊龍翼，讓自己瞬間向後退卻幾十米。
他再度躲開巨尾的強力橫掃，但尾巴尖銳利的復仇之矛還是急速劃過他的龍軀。
「唰——」
金紅色的鱗片、熾熱的龍血飛濺到空中，紅龍的胸口處出現一道數米長的划痕。
龍之生息！
凱修斯昂首長嘯，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降下，頓時將傷口填補，將深淵的黑煙驅散。
然而那暗紅色的巨爪又攜帶著混沌的湍流橫掃而來，數道利刃般的黑色波動襲來，紅龍再度騰空而起，險而又險地躲過去。
而在他身後的山峰直接被削平，岩石轟然坍塌，留下整齊的切口。
凱修斯肉眼可見地落入下風，只得倉皇躲避，根本無法發起反擊，甚至一次次接近於死亡的境地。
傑爾拉扎克斯猙獰地笑著：「哈哈哈哈！紅龍！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無法抵擋宿命！」
凱修斯再度躲開利爪的轟擊，冷笑道：「果真如此嗎，傑爾拉扎克斯？」
遠方的天空中突然散發出可怕的威壓，只見空間出現漣漪，星辰的光輝充斥天空，數道虛影逐漸凝聚起來。
傑爾拉扎克斯與凱修斯齊齊扭過頭來，望向天空。
凱修斯喃喃自語道：「果然來了啊，這些神明果然無法對深淵的入侵袖手旁觀，更何況我已經提前進行提醒。
而且祂們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多。」
伴隨著迴響的鑼聲、歡騰無言的歌聲，一位人類男性的虛影出現在天邊，祂身著鎖子甲、喪失右手，用僅存的獨臂提著一柄亮銀色戰錘，其額頭處環繞著至高無上的白色光芒。
那是正義之神、公平者提爾的化身！
緊接著，低聲的哭泣聲迴響，另一位身材瘦弱，只穿著腰布的男人出現在廢墟遍布的大地上。
祂有著充滿悲憫的臉，身體上縱橫交錯著疤痕、開放的傷口、燒傷和其他折磨的痕迹。
那是哭泣之神，受難者，刑架上的主伊爾馬特的化身！
最後，冷冽的北風吹拂而來，吹散翻湧的雲團。
一頭身材修長的蜿蜒白金龍出現在天邊，祂拍打寬闊的雙翼，眼中泛著如仲夏的天空般的蒼青色光芒。
那是白金龍神巴哈姆特的化身！提爾、伊爾馬特和巴哈姆特，祂們常常出現於各種危及世界的災難中，拯救眾生於水火，被凡人們尊稱為「正義三聖」。
此刻，這三位神祇的化身竟然共同降臨，以應對這恐怖的巨龍神孽。
「是吾主！」
「巴哈姆特陛下！」
「是正義三聖，世界有救了！」
金屬龍、天界戰士們發出歡呼，在這些忠實的信徒們看來，只要神祇降臨，一切都將結束。
傑爾拉扎克斯的深邃的眼中頓時湧出無盡恨意，噴濺黑紅色的復仇之火，祂身下的地面驟然開裂，熊熊燃燒。
「正義三神.」
祂快要把牙齒咬碎，滾滾的黑煙從鼻孔、嘴縫裡流淌，嘶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傳來。
傑爾拉扎克斯仰天長嘯，發出憤怒的高吼，噴出洶湧的混沌狂風，磅礴的黑霧席捲大地，形成數千米的龍影。
祂看向凱修斯的目光，更像是看待即將落入捕網的獵物，而祂看向神明的目光，則是將其視為不死不休的仇敵！「又是你們！萬年前，就是你們這些礙事的傢伙！高高在上的神祇，當偉大的深淵意志毀滅一切時，你們也全都逃不掉，只會成為新世界的養料！」
深淵巨龍粗重地喘息著，扭過頭顱，望向不遠處的紅龍。
傑爾拉扎克斯用爪子指著逐漸凝實的虛影，面目猙獰，露出一抹殘忍、怨毒的笑容來。
「凱修斯，這就是你的依仗嗎？你以為——找來神祇的化身就能徹底阻止我？看來你並不知道，神祇並非無所不能，那不過是無知凡人的臆想！
唯有深淵，祂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註定的結局！」
深淵巨龍昂起頭顱，揮動雙翼，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那三百米長的龐大龍軀騰空而起，掀起肆虐的狂風。
「復仇——」
「毀滅——」
「終焉！」
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嘶吼從深淵巨龍的喉嚨中湧出，那聲音重重疊疊，像是呼嘯的狂風吹過深淵。(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