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潮不斷
趙明遠心中一驚,「陛下與太后已經……?」
賢妃鄭重點頭,「陛下明裡暗裡已經敲打我兩回了,這是多少嚴重的警告,你知道嗎?要不然,我也不會急著回來與你說個清楚!」
趙明遠急忙磕頭,「賢妃娘娘,微臣知錯了。」
「但願是真的知道了。」賢妃又是一聲嘆息,她心裡很清楚,今天的話只是暫時把她大哥給鎮住了,他向來耳根子軟,寵起閨女來就沒個分寸了。所以賢妃祭拜完祖宗之後,又把趙芷萱叫過來敲打了一番,無非是要她斷了與太子的密切來往。
「你即至及笄之年,要為將來早做打算,姑母如何不知?只是眼下太子趙熾與二殿下趙焰之爭尚無定數,一旦選錯,後果不堪設想!你身上可肩負著我趙氏一族的興衰,千萬要沉得住氣!再說,以你如此天資國色,即便奇貨可居幾年,仍是無上玫寶,放眼整個京歌誰能越過你去?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想要!」
趙芷萱小臉微微一紅,便往賢妃的身上一歪,「姑母教訓得是,萱兒一定謹遵教誨。」
賢妃拍了拍趙芷萱的手,語重心長,「你是個聰明孩子,絕不會讓姑母失望的,對不對?」
趙芷萱重重點頭,「姑母放心!」
賢妃略感心安,讓人把早就備給大房諸人的各項賞賜給抬了進來,就連給大房的庶子趙子恆的那一份也不曾落下,賞賜之豐絕非趙莘那點東西可比,只是不予外人知道罷了。關起門來,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趙莘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具玩偶。
之後的日子,趙莘倒是過得風平浪靜,只因賢妃時常派人來話詢問她的病情,並不時賜點藥材與爽口吃食,趙家人一時間倒也不再苛待於她,只當趙家沒有此人,他們拿了好吃好喝的餵了狗。
然而賢妃卻對外宣稱,聽聞趙家四女染病在榻所以賜葯以示關懷,很是為她自己與趙家搏得了不少賢德名聲。
這些日子趙莘每日躲在院內勤練太極養生之法,調協內息,加上飲食與用藥都跟得上,外傷都已經好得七七八八,體內的奇毒也被壓制住,就連身體也不似原來那般枯乾消瘦,漸漸有一絲少女該有的紅潤之色。
蔭氏與小喜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小喜還忍不住問趙莘是怎麼知道養生之法的,趙莘便胡謅道:「我在受傷暈厥時做了個夢,夢裡受了仙人的點化,所以今昔不同往日了。」
一句話便輕巧代過她與以往的種種不同。
蔭氏與小喜竟都信了,還一個勁給菩薩磕頭,千恩萬謝。趙莘也不禁覺得這些古人實在好騙,只是叮囑她們此事不要傳揚出去,畢竟「天機不可泄漏」。蔭氏與小喜連連點頭,彷彿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只是終於過上安穩生活的趙莘仍然開心不起來,想那趙芷萱是什麼個性,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她現在所獲得的這點暫時的安穩,不過是驚濤駭浪上的一葉孤舟罷了,隨時都有可能被巨浪拍個粉身碎骨!
「四小姐,您在想什麼呢,連飯都不好好吃?」小喜抱著一隻雞腿在啃。
趙莘緊凝雙眉,「這一次,我們算是險勝。大伯父是個急性子,經不起激;大伯母又遲鈍了些,所以這次才會被我們的突襲弄得亂了方寸,可是趙芷萱卻依然能包住她的廬山真面目,當真是不簡單呢。」
蔭氏聽趙莘這樣一說,也不由得嘆起氣來,「這次之後他們一定對四小姐起了防備,以後只怕……」
小喜的雞腿掉到了桌上,「還有以後啊?我們不是已經勝了嗎?」
蔭氏道:「大房的人什麼時候吃過虧?他們能由著我們好過嗎?」她到底年長些,進府又早,看到的事態炎涼要比小喜多得多。
小喜大急,「那怎麼辦?」
蔭氏不說話,看向了趙莘,只聽趙莘說道,「小喜,你吃完飯隨我出去一趟。」
蔭氏與小喜都急了,「四小姐,您的身子?」
趙莘卻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除了眼睛瞎了,其他都好得很。」
蔭氏極不放心,「可是——」
趙莘道:「不是還有小喜嗎?蔭姨娘放心,又不是出去犯險,不會有事。只是這裡就交給姨娘了,我們這次得悄悄的出去。」
蔭氏不敢違拗,只吩咐了小喜一定要照顧好趙莘。
趙莘又道:「還煩請蔭姨娘把賢妃賞賜的金銀綢緞以及所有非我必須的貴重藥材都整理出來。」
蔭氏趕緊照做,小喜卻很是不解,「四小姐要這些做什麼?」
趙莘便用筷子的大頭敲了一下小喜的腦袋,「當然是換銀子了,出門辦事不得花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