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廢話真多
很快,韓景濤回到蕭白那邊,見他一個人在悠然自得地吃沙拉,於是說道:「跟我來吧,祝少要見你。」
「讓他自己來找我。」
蕭白一邊說著,一邊吃了一片哈密瓜。
「他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巫門大少,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或許他能幫大忙的。」
一看到蕭白這副高高在上,揮斥方遒的模樣,韓景濤心底是別提多著急了,還只能腆著笑臉來勸說。
幸好這個是蕭白,如果真是他表弟,早就被他一巴掌扇在腦門上了。
祝少可是祝家長子,中華集團的太子爺啊!你知道平時有多少人求上門都見不著么,現在人家折節下交,主動約見你,這可是怎樣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你倒好,居然直接說讓人家過來找你,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過來?
再說了,你這趟從荊楚遠道而來,不就是為了求人幫忙么,既然是求人,那麼低頭折節是必然的,你搞得像是祖宗模樣,誰會理你?
想到這裡,韓景濤不禁頓聲嘆氣,看來這個蕭白只是武技高強,其實頭腦簡單著呢,這麼點道理都不懂。
「你把我的話轉告出去,他一定會過來的。」
蕭白莞爾一笑,低頭繼續吃水果。
以他那洞若觀火般的眼界,一眼就看得出來,祝明輝要見自己絕對只是借題發揮,他想要的不過是昨天那個葫蘆而已。
別說是區區一個祝家大少了,哪怕是祝家家主,整個巫門高層,他都不屑於覲見的。
北陽仙尊有仙尊的傲骨,怎麼可能對凡人屈身?
見蕭白一臉自信,韓景濤只能硬著頭皮回到祝明輝身邊,戰戰兢兢地說道:「祝少,我表弟說他在忙.等會過來見你。」
他只能稍微更改一下含義,原句直接轉述,他還沒這個膽子。
「哦?架子挺高啊。」祝明輝眉頭一皺,看了過去。
「這個.」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這個韓少的表弟是傻的吧,竟然連祝少的面子都敢不賣?
「哼。」
祝明輝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大步走向蕭白,其他人也紛紛跟上,都想看看這究竟是何方神聖,值得讓祝少親自過去。
「你知道這是私人聚會,沒有請柬不得入內嗎?」
來到蕭白面前,祝明輝冷冰冰地拋出一句話。
「嗯?」
蕭白微微皺眉,下意識看向了韓景濤,只見他正縮在人群後方,一臉憨態的樣子。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在這場聚會中,韓景濤只能算是中等層次的人,最多也就能帶兩個朋友進來,想再弄兩封請柬,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過蕭白也不怪他。
於是,掃了祝明輝一眼,淡淡地問:
「你想說什麼?」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張大了嘴巴,他們在渝州生活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敢這麼跟祝少說話的人。
「這根本就是個智障嘛,不僅自己傻,還給韓家抹黑。」
看到這裡,易凡得意的雙手環胸,一臉冷笑地看著他們兩個。
墨夜也感覺到一絲尷尬,如果蕭北陽真的因此大鬧會場,她得背大鍋,因為這件事確實是她引起來的。
「按照聚會的規則,你和墨小姐是要被保安帶出去的,韓少也要被趕出去,你明白嗎?」
祝明輝站在那裡,以居高臨下地姿態看著蕭白。
「說重點吧。」
蕭白只是莞爾一笑,低頭又吃水果去了。
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祝明輝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幾乎都攥起了拳頭,但他儘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說道:「把昨天搶走的東西交出來,金額我會一分不少的退還給你,你也可以留在這裡繼續吃水果。你女伴想找我幫忙,那是她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
他這話聲音不大,實際上卻霸道之極。不僅要蕭白交出昨天地攤上的葫蘆,而且還要墨夜陪易凡過夜,他才肯幫忙引薦祝家家主。
也確實如此,這個聚會是祝家全權主辦的,又在他的地盤上,他當然有十足的底氣。
蕭白淡淡地問:「那我要是都拒絕呢?」
「這裡是我的主場,我有資格決定每一個人的去留,讓你們三個滾出大門,我只需要一句話。」
祝明輝的語氣中帶著怒火,面部肌肉僵硬。
既然蕭白這麼不識相,那他也不想多說廢話,先把人趕出去,隨後派幾個手下去把葫蘆搶來就是。偌大渝州,還沒有祝家做不到的事,哪怕是把他打死打傷,也不會有人追究。
其他人看到祝明輝動怒,紛紛停下手頭的事,打量了過來,整個聚會廳一時間安靜無比,只有提琴手的華爾茲舞曲在悠悠迴響。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那邊有人惹祝少不高興了。」
「那不是韓少的表弟嗎?」
眾人議論紛紛,幸災樂禍之餘,也都將目光投向韓景濤,彷彿用眼神在說著『看你表弟做的好事,你要怎麼收場』。
韓景濤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猛地一咬牙,從人群中走出來,拉著蕭白的胳膊說道:「聽表哥的,快給祝少賠個不是,他是大人物,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
說完,又一臉歉意地看著祝明輝,賠笑道:「真是對不起了,我表弟還在讀書,不太懂禮貌.」
身為渝州人,他最是清楚祝家的能量,不僅體現在商政兩界,更恐怖的是他們家族中有善用蠱術的高人。這幾年來,傳說渝州已經有好幾個大佬莫名猝死,找不到任何死因,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們生前和祝家作過對。
縱然蕭白武技高強,有神仙手段,那也遭不住人家背地裡陷害啊,更別說這渝州城就是祝家的主場,在這裡和人作對,不純粹是找死嗎?
「蕭北陽,你也別太逞強了,有話好說」
墨夜也看不下去,僵著笑臉說道,她彷彿已經看到了蕭北陽在大鬧會場,耀武揚威的情景。
「小子,你看他們兩個都這麼說了,你怎麼還一根筋?你被趕出去事小,別連累了墨小姐啊。」
易凡走上前來,笑著奚落道。
他只以為墨夜是怕蕭白連累到她,殊不知,墨夜真正擔心的是有人把蕭北陽惹火了,到時候後悔葯都沒得吃。
「怎麼說?」
祝明輝冷冷地看著蕭白,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站在他的層次,對付一個小毛頭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他根本就沒有動怒的必要,但事後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些代價,就當敲山震虎,好讓某些人明白,祝家是不能被挑釁的。
蕭白平靜地說:「你現在當著大家的面,給我們三個賠禮道歉,我有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幾乎所有人都在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連白梨和易凡都張大嘴巴,難以置信。
「這這.」
韓景濤臉色頓時雪白。
墨夜不禁苦笑,看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要發生了。
祝明輝顯然愣了一下,隨後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甩手道:
「算了,你滾吧。」
聽到這裡,易凡猛地直起腰板,喝道:「你這個鄉巴佬,沒聽到祝哥的話嘛,還不快滾出去!」
祝明輝是有身份的人,辦事往往要講究形象,總不能親自動手打人吧,那不是一點風度有沒有了?每當這個時候,他身邊需要一個打下手的,易凡顯然就是這樣的人,不然也不能和祝明輝走那麼近。
而且,他也急於將蕭白趕出去,至於墨夜,那是一定要挽留下來的,沒了他這個眼中釘,事情說不定反而容易起來。
韓景濤聞言,心中不禁一怒,然後又是一涼。
蕭白確實沒有請柬,如果易凡和祝明輝要趕他們走,他們根本無可奈何。
明明剛才還只是小矛盾,但現在卻進入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了。看來只有先帶他們兩個離開,然後借用韓家的能量周旋一二,大不了自己再上門親自賠罪,因為祝家太強大了,他們都得罪不起。
「唉。」
墨夜輕輕嘆息一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彷彿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祝明輝端著酒杯,面帶得意之色。
區區幾個小角色,還不是任他揉捏的,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自會有人搶著立這份功勞。
「滾!」
易凡膽氣登壯,抬眉喝道。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都以為蕭白要消失在會場的時候。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遍會場。
『啪!』
聲音未落,得意洋洋的易凡直接被扇飛出去,整個人如死老鼠一般,凌空橫飛,一路撞到好幾個人,摔在沙拉台上,整個人半死不活的模樣。
眾人甚至能清晰看到,易凡的半邊臉充血腫起,搞不好顴骨都碎了。
大家收回目光,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蕭白。
只見蕭白隨意地拿起一片水果吃下,一邊說道:
「廢話真多。」
「你敢打凡哥哥?」白梨震驚地叫道。
她和易凡自小是朋友,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只見她扯下頸部的掛墜,雙手握法訣,頓時一股綠芒穿透掛墜,如毫針一般刺向蕭白。
這枚掛墜是一種初級法器,後來經過白梨的父母改良,很簡單就能催動,讓她配戴在身上,用來防身用的。
雖然不能致命,但傷人還是很容易的。
「嗯?」
卻見蕭白目光一掃,眼眸中射出兩道白色氣勁,如利劍出鞘,頓時將綠芒衝散。
『砰』地一聲,法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