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造化葫蘆
大約十分鐘后,內廳的兩扇大門轟然開啟。
五道身影大步走了出來,服裝打扮皆不相同,個個氣度不凡,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最前方的中年男子,頦留微須,氣宇軒昂,隱然是首領氣派。
跟在他們五人身後還有十來個人,分別跟著不同的家主,其中與蕭白見過面的凌秋晨就老老實實跟在凌思退的後方。
「五大家主都現身了,不得了啊」
聚會廳的眾人紛紛變色,只感覺到無形的威嚴在逼壓,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巫門五大家族,凌家、祝家、白家、易家、張家,他們的首腦高層全部到場,在場大部分都是渝州人,他們不會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祝明輝、白梨和易凡三人,臉色都不太明朗,雖然看到了自家的長輩,但都不覺得他們是來主持公道的,反而像是迎接什麼大人物的陣勢.
一想到這裡,三個人心中猛地一驚。
果然,凌思退與蕭白相隔二三十米,抱拳作揖道:「蕭武師光臨敝舍,真是蓬蓽增輝,柴門有幸啊。在下渝州掌門人凌思退,這幾位都是巫門族長。」
蕭白坐在那裡,目光一掃,眾人都不太敢和他目光接觸,或多或少都有些敬畏。
「蕭武師,您此來渝州,想必是為了金蠶蠱毒的解藥吧?正好我等五人商議過此事,一致同意幫忙研製解藥。」
凌思退這麼一說,眾人都嚴肅以對,即便是剛才反對得最激烈的易世華和祝瑜生,也都不吱聲了。
「呵呵,凌掌門如此慷慨,真令我心暖啊。這個人情,我蕭北陽承下了。」
蕭白意興豪邁,雙手抱拳一禮。
他雖然睥睨眾生,但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對待敵人固然心狠手辣,但對朋友卻是一團和氣。有人主動幫忙,那他自然會銘記在心,千倍萬倍的報答回去。
「不孝之子,盡會仗勢欺人,還不快和蕭武師賠禮道歉!」
祝瑜生老眉一豎,厲聲喝道。
那邊的祝明輝不禁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羞辱感,高聲辯解道:「爺爺!我、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他身上有葫蘆啊!」
「葫蘆?什麼葫蘆?」祝瑜生皺眉問道。
「昨天我在路上看到有人擺攤賣葫蘆,當時想買下來的,結果被他搶走了。」祝明輝急忙說道。
一聽這話,祝瑜生眉頭皺得更緊了,葫蘆和蕭北陽又有什麼關係?
祝明輝看了看幾位長輩,大聲說:「你們聽我說,那不是普通的葫蘆,和古書上記載的那個很像,三個字的,叫什麼我忘了!」
「造化葫!」
白素素速來聰明伶俐,一下子就說出了一個名詞。
「他說的是造化葫?」
五大組長相繼變了臉色,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驚駭。
「蕭武師,此事確鑿嗎?」凌思退端正表情問道。
「嗯,是有這回事。」蕭白點頭。
「那您能否將葫蘆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凌思退又問。
「好啊。」
蕭白答應的十分爽快,從兜里取出了那枚小巧的葫蘆,攤開手心。
五大族長紛紛將目光湊過去看,無奈距離太遠,他們也看不清楚。
「蕭武師,我們看不清啊.」祝瑜生苦笑道。
「現在呢?」
只見蕭白掌心輕輕一合,一團無形氣勁透出體表,托起葫蘆飄上半空,並緩慢旋轉著,三百六十度呈現給他們觀賞。
「像是真的啊你們看,表面上還有一條裂痕呢,不正是當年」
白素素眼神最好,所以她看得最是清楚,一邊說著,一邊露出驚喜的笑容。
「對,就是它。」
張洞虛連連點頭,下意識把手一抬,想以真氣外放將葫蘆抓回來。
『颼』
卻見葫蘆搶先一步回到蕭白手底,他笑著說:「看夠了吧,我要收回去了。」
凌思退咳嗽兩聲,說道:「蕭武師,您有所不知,這枚葫蘆是我們巫門的供奉寶物,遺失好幾百年了。您能否將它歸還?」
「呵呵,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我還說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呢。」
蕭白聞言,不禁一笑。
「事情確實如此,如果您不信,我可以完完本本說出它的來歷。」
見蕭白沒說什麼,凌思退頓了頓,敘述道:「這枚葫蘆是很早年前我們巫門首領的法寶,它體積不大,卻能納盡百毒,內含乾坤,所以命名為造化葫。」
「當時那位首領憑藉這枚葫蘆縱橫天下,最後被仇敵圍殺而死,葫蘆也被人砍了一刀,從此下落不明了,至今也有快七百年了吧。」
「嗯」
蕭白聽罷,只是沉吟著。
這番話聽起來不像是杜撰的,因為根據他的觀察,這枚葫蘆的缺口確實是刀痕,被雪藏的時間也有五百年以上。
唯一對不上號的就是葫蘆的功效,凌思退說它是可以容納好幾百種毒物的造化葫,但實際上,這是修真界的一種空間法寶,看似精巧,裡邊卻是一個小世界,一般作為修士們的儲物袋來使用。
既然它的主人曾是巫門首領,那被用來裝置蠱毒,當作武器來使用,那也無可厚非。
「蕭武師,只要您能將它歸還給我們巫門,我們可以拿出豐厚的回報,而且也會幫助研製金蠶蠱毒的解藥。」
凌思退不緊不慢地提出了交換條件,他是渝州掌門人,說話自當算數。
「你真是走了狗屎運.」
墨夜在一旁,忍不住莞爾一笑,蕭北陽的運氣還真不錯,地攤買個葫蘆,居然是巫門遺失寶物,只要交還給他們,金蠶蠱毒的問題不僅解決,而且還不欠人情,簡直一舉兩得。
只見蕭白淡淡一笑,問道:「如果我不歸還呢?」
「這」
幾大族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蕭武師,您歸還造化葫,不過舉手之勞罷了。而我們研製金蠶蠱毒的解藥,確實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如果您這點面子都不給,這幾位族長都不會滿意,那麼可能就有些困難了.」
見蕭白皺起眉來,凌思退接著說道:
「當然,如果您帶著造化葫離開,我們也攔不住,不過這樣一來,咱們的友誼可就要覆滅了啊。」
他這話說得很委婉動聽,規避掉了所有帶有攻擊性的語句,但是卻將意圖完整表達出來,確實能體現它作為掌門人的出色能力。
其實這意思很簡單,交出葫蘆,我們幫你救人,不叫也可以,你就另請高明吧。
「那我交出這葫蘆,幾位就滿意了嗎?」
蕭白恢復了怡然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天真無限的少年。
大家一看蕭北陽原來挺好說話的,神情立刻得到了舒展,凌思退剛準備說話,易家家主易世華卻搶先說道:
「蕭武師,在場上得罪你的是祝家小子,但被打的人卻是我的寶貝孫兒,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其實他心中憤懣很久,只是害怕蕭白一言不合就殺人,所以忍著沒敢問,經過一番觀察,他漸漸也有了質問的膽量。
易家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子,還被打成這樣,老人家替他討個公道,確實合乎情理。
凌思退有些尷尬地一笑,和氣的說:「蕭武師,您有所不知。金蠶蠱毒的解藥,需要我們五人合力才能研製成功,如果易老心懷不滿,不儘力幫忙的話,我們也很為難的。」
「呵呵!」
蕭北陽不禁冷笑。
他先前故意退讓一步,就是為了試探一下他們幾個人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他們以為抓住了蕭北陽的軟肋,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提要求了。
世人都是這般貪得無厭,不論你是什麼人,只要在某件事上作出退步,那麼就暴露了弱點,對方只會以為你好欺負,從而得寸進尺。
而且最主要的是,蕭白從始至終都沒有歸還葫蘆的意思,自從他看到這枚葫蘆,不惜耗費千萬巨額將他拍下來,就準備將其修復,煉製成屬於自己的空間法寶,可以解決很多棘手的問題。
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看看他們幾個人的態度,如果誠懇,蕭白會自會許諾別的好處,不會讓他們吃虧;如若不然,那就另當別論了。
堂堂北陽仙尊,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老匹夫,你以為我蕭北陽是什麼人,別說只是替你教訓孫子,哪怕是殺了,也不需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