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金蟬脫殼

第197章 金蟬脫殼

第197章金蟬脫殼

氣血資壯,性命以存,食飲失節,性暴不和;觀食之相,可探前生,食急性暴,食緩性和;食如鼠者,前生餓死,食如牛馬,前生貧賤,食如羊者,前生尊榮,食如虎者,前生將帥,食如猴相,前生權相;此名曰:食相定。——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話打牆的另一頭透過來,白世寶聽得一怔,心騰騰亂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話還未完,緊接著又聽那人悄聲叫道:「恩人,你在牆根底下摸摸看!」

「牆根?」

白世寶低頭一掃,牆下好似掛著膩子,滿是陰苔濕霜,辨不清哪是牆根哪是地角。白世寶跟手在牆下摸了摸,頓感有一處凹凸,隨手一摳,『吧嗒』一聲,從牆上掉下一塊小石子兒,露出來一個小圓洞!

洞口小的只有兩根手指粗細,甭說鑽人,腳也插不進去。白世寶急忙俯下身,胸口緊貼在地上,打洞里往牆的另一頭望去……

洞口一碼漆黑!

白世寶再仔細一瞧,竟是一隻眼珠子眨著眼皮兒!

「通了!」

另一頭那人叫了一聲,急忙把眼睛從洞孔收了回去,洞口頓時射出一道賊光來。白世寶這才瞧的清楚,另一頭正有一人跟自己臉對臉的趴著……這人長得濃眉大眼,儀錶堂堂,竟是個白面後生;只是,為什麼一身赤條條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抬著兩瓣大腚,甩著渾身漂白的肉。

白世寶愣道:「衣服怎麼沒了?」

「我犯了事被扒,他們不讓我再穿兵服……」那白面後生臉沒紅,隨後呲牙笑道:「咱先不說這個!……恩人,認識有底兒,不認識沒底兒,咱倆打了個照面,這算是認識了!小姓汪,不知恩人貴姓?」

白世寶回道:「白!」

白面後生點了下頭,口快嘴不停,急跟著說道:「白先生,你留神聽我說,只要咱們合力,便能從這牢里逃出去……」

白先生?

這麼斯文的稱呼扣在頭上,白世寶一時還適應不來。接著又聽那人繼續說道:「你這間正是兵牢的西南角,氣都打你那裡往外透,那間牢牆上留有一口氣窗,前些日子窗紙給風扯去了,牢兵修補時用乾草填死了!白先生,你找找看?」

「窗?」

白世寶扭臉朝四周一看,三面高牆跟死人嘴似的,閉著死死的,唯有一面牢門,門軸快銹死了,牢門上掛著一條長鎖。再瞧頭上,好似糊了黑頂,黑壓壓一片,白世寶急忙爬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用眼睛在頭頂急掃……

果真!

在頭頂上瞧見一口爛窗,窗口被乾草封死了。

「這……」白世寶感覺骨頭節睜眼,汗毛口直喘,不由得驚疑道:「破門爛窗,它們為何在牢中設窗,這不是明擺著叫人往外逃么!」

「這是老天給我們留的活口!」

只聽那位白面小生說道:「白先生,你那間牢特殊,是后擴的,牢兵故意留的這口窗,這叫『門道』!」

白世寶愣道:「有何門道?」

「這個一會再跟你細說!白先生,你往後退幾步!」

白世寶不知何故,站在原地沒動勁兒,忽感腳下一震,往後急退幾步,把後背緊緊靠在牆上,緊接著便聽地面『咯』地一聲,連皮帶土的被掀開一個大洞,那位白面後生掉過屁股頂,吱扭扭的竟然從地下鑽了出來!

「這是……地道?」

白世寶一瞧,頓時愣了。

白面後生從洞里爬了出來,一邊拍著滿頭灰土,一邊笑道:「白先生受驚了,這洞我早就挖通了,一直沒敢掀開!沒把握的事我可不敢冒險,今天遇到了白先生……」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捂住了嘴巴,側耳一聽,牢中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不好,牢兵來了!」

白面後生跟著一彎腰,擺手叫道:「快!白先生,你踩著我爬出去!」

白世寶見他光著身子,也不好去踩,急忙彎下腰來,說道:「你踩我上去!」那人沒推辭,抬腳踩著白世寶的雙肩,伸手把窗上封住的乾草用力一扯,身子一挺,當下便鑽進了窗裡面,轉過頭后,揮手把手一伸,叫道:「白先生,快!」

啪!

一搭手,白世寶也跟著鑽了進去。

進去后白世寶就傻了眼,這窗戶口小,裡面卻是寬敞,像是黑壓壓的暗道似的,一眼望不到頭。此時,那白面後生並未著急走,朝白世寶做了個手勢,悄聲說道:「噓!不要動,一動會出聲!」

白世寶會意,屏住呼吸,直楞著耳朵,聽著牢中腳步聲越來越近……

噠噠噠!

腳步聲在牢門口停了下來,緊接著便聽有人驚叫道:「糟了!人呢?」

又聽另一人急叫道:「愣著幹嘛,快打開牢門瞧瞧!」

嘩啦啦!

咣當——鐵鎖打開,牢門被硬生撞了開,腳步聲在地上一陣亂蹭,又聽一人叫道:「快看,這裡通了洞!」

「算我媽福氣,押錯了牢房!不用想了,這倆人定是順著窗口跑了……」

「那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追?」

「慢著!」

另有一人說道:「追?誰知道他們跑哪去了,你要到哪裡去追?」

「不追還怎麼得了?犯人跑了,這事要是聲張出去,陰天子怪罪下來,別說是我們,就連主帥都擔當不起!」

「那就更不能去追了……這事越多人知道越麻煩,先封鎖消息!」這人頓了頓后又說道:「事到如今沒有別的法子,我們何不刀切豆腐,兩面滑,矇混過去算了?」

「紙包不住火,這事怎麼壓的住?」

「我們將實情告訴主帥,另給主帥出個主意,寫個摺子說這人在牢里服毒自殺了……就用『金主』給的『龜腳趾』偽造個物證!」

「可是……『金主』那邊的銀子我們已經收了,他人沒死,我們要如何跟『金主』說?」

「死無對證,『金主』去哪裡找去?」

「這能成嗎?」

「聽我的,准成!」

「那眼下怎麼辦?」

「怎麼辦?去通報主帥!」

「好!」

一番對話過後,陣陣腳步聲急散了去……

白面後生又聽了一陣,待悄無聲息后,才扭頭向白世寶說道:「白先生,你怎麼撞上了這幾個人?這人幾人外號叫做『鬼沾皮』,好像一塊烙鐵,一沾就掉快皮,沾緊了,非把你穿個窟窿不可……」

「我白世寶自幼就當閑人,未曾得罪過誰,到底是誰要害我?」白世寶沒吱聲,心裡正想著這幾個陰兵口中提到的那位『金主』是誰?

「白先生?」

白面後生看著白世寶怔怔發愣,便叫了一句。

白世寶一回神,問道:「怎麼?」

白面後生悄聲說道:「我怎麼剛才聽著這幾個人好像跟誰勾上手了,非要把你的命給黑了呢?我看這邪勁使到頭,非端了你不可,幸虧我們及時逃出來了,要不你這一百來斤可就搭在這裡邊了!」

白世寶聽后,點了點頭,隨後急忙謝道:「落到這個地步,險些死掉,多虧你暗中搭救,日後定當回報!」

「白先生,你這話說反了!若沒有你,我又怎麼逃得出來?我們算是患難之交,探什麼報不報?」說道這裡,白面後生嘆了口氣,又說道:「俗話說:天有天理,地有地理,犯了天地,妖孽難夷!人家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人家權貴,我們貧賤,即使我們有再大的能耐也拿它們沒轍!」

白世寶應口道:「人事鬼請,都是這樣!」

「當今天下動蕩,地府禍亂鬼心,人世不得安寧!我若能夠還陽重新來過,定要學了樑上好漢——反了他的!」說罷,白面後生念道:「慷慨歌燕市,從容做楚囚,引到成一塊,不負少年頭!」

「好一個『不負少年頭』!」

這一番心肝肺腑帶淚帶血的話,讓白世寶覺得面前這位後生似有潑天壯志,豪情萬丈,心想若得還陽,日後他定有一番作為,便追問道:「眼下只知兄弟姓汪,還不知兄弟的名字!」

白面後生拱手道:「小姓汪,字季新,你可以叫我『精衛』!」

「精衛……」

白世寶聽後點了點頭。

言來語去,兩個人就熟識多了。白世寶回過頭來追問道:「眼下,我們該怎麼走?」

汪.精衛四下里瞧了瞧,悄聲說道:「這兵牢鑿在『幽冥山』下,深不見底,共有三十一洞,地勢複雜難走,洞洞都駐有陰兵,裡頭講究大了,錯一點不成,差半點也不成……我得往前探探,仔細瞧瞧!」

白世寶說道:「好!我隨你!」

汪.精衛頓了頓,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我這才半句話,還有半句!」

「後半句是什麼?」

「即使我們逃出了這個兵牢,卻還是身在酆都城中!若要躲避陰兵的話,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貴路,等於用銀子鋪的,花錢買路;而另一條是險路,能逃出去九死一生!」

白世寶聽后,呲牙笑道:「不需花費一裸銀子,我們就走險路!」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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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燈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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