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碧空盡

那不勒斯碼頭歐羅巴各路人物雲集於此，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晁節這個瘟神送行，不管現在他們的心裡是不是心甘情願，但表面上都會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不過私下裡他們都在切切私語著晁節離開之後這裡的形勢變化，甚至有一些桌下交易就在此處達成了口道協議。

而晁節卻正在船艙裡面和斯文森講話「你真的決定要和我一起去大宋？為什麼呢？你的斯堪維亞帝國剛剛建立，難道你就不想再過過做皇帝的癮了？」晁節真是沒想到斯文森一門心思想要和自己一起離開，這一點讓他很好奇，所以不得不問一下原因。

斯文森嘿嘿一笑「皇帝這種工作實在不適合我這樣的人干，我是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以前被人擠兌的時候，覺得有一天要是能當上皇帝那就好了，可真的當上了之後才發現實在太無聊，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有那麼多張嘴等著我給他們飯吃，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寧願逃跑也不想再幹了。我已經把皇位給了合適的人，他們都可以帶領斯堪維亞走向繁榮，而我不是這個人選。我現在就想和您一起四海漂流，去看看大宋到底是不是人間天堂，漂泊對一些人來說是地獄，可對於我來說就是天堂。」

晁節雖然認識這個人很長時間了，但今天好像才第一次認識他似地，不禁對他的看法出現了天差地別的改變。人能夠吃苦的很多，但是能夠將權利和舒適的生活輕鬆放棄的倒還真是不多見，沒想到這個斯文森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令人感到驚嘆。

「你知道我回去之後有可能是開始一場戰爭么？說不定會有什麼樣的損失，也許我會失敗，甚至於丟掉自己的性命，你跟著我很難說會有好結果的？」晁節還是繼續試探他。

斯文森更加來了興趣「我聽說了，所以這一次我帶來了最忠誠於我的一千名戰士，他們都是斯堪維亞最厲害的勇士，我們願意做您的先鋒，您的劍紙箱什麼地方我們就沖向什麼地方，將所有您的敵人全都擊潰！您就帶上我們吧，我們一定做您最忠誠的僕人！」說著斯文森單膝跪地，給晁節行了一個西方最重的禮節。

晁節也覺得自己被感動了，他之前對這個人的看法一般，也不過就是個互相利用而已，現在看來還是有互相利用的成分，但誰又能說對方一點誠意也沒有呢？

「好吧，你跟著我走。我們那裡有一句話，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從此之後你不再是我的僕人，你也是我的兄弟了。」

斯文森當即站起來哈哈大笑「謝謝您了，我的主人！我們斯堪維亞勇士一定不會讓您丟臉的！我們終於可以去更遠的地方看看了！」

晁節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大宋絕對不會是我們的終點，這個世界大得很，以後我們還回去更遠的地方。」

「是么？那太好了！我以前聽人說，曾經有一些傳奇的海盜帶著他們的船隊到達過一個神奇的土地，那裡的人都是紅色的皮膚，頭上帶著羽毛，我一直都想找到那個地方，但幾次都失敗了。」

晁節點點頭「那裡是美洲，不既然不再是哥倫布發現的那裡，那裡以後就叫做漢州好了，那是我們找到的，我們理應給他們取個新名字。在那裡不但有印第安人，還有大量的金礦和各種璀璨奪目的寶石，這些一定都是我們的，現在沒有人去拿那就都是我們的吧。」

當晁節再次走出船艙的時候，岸上迎來一片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讓晁節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場面這麼大，來的人不光有他的盟友有最近才臣服的人，還有大量的老百姓。

那不勒斯雖然已經成為了晁節租界之一，但時間畢竟還很短，好像自己還真就沒有來得及讓百姓如此愛戴自己吧，看來還是海倫下的功夫，也難為這個小妮子了。其實這不過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晁節帶領的軍隊中有不少人在這裡已經有了女人，他們有的甚至在此處安了家，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來給自己的親人送行的。

海倫站在碼頭歡送人群的最前面，她的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眼睛裡面全都悲傷。

晁節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才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兩下「你就這裡好好獃著吧，我留下了火/槍隊，也留下了一支艦隊，他們會在任何時候保護你的安全，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海倫伏在晁節的胸口喃喃的說道「我等你，一直等你回來！你若是五年不回來，我就帶著人去那裡找你，天涯海角也總要找到你。你不準死，不準受傷，不準生病，不準將我忘記了！」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記住你的叮囑，一定會安全的回來！」

離別的時候總有千言萬語說也說不完，可是時間卻越來越少，越來越接近出發的時刻了，身後的船上發出了號角聲音，那是馬上就要開船的訊號，告訴碼頭上還在依依惜別的人時間終於到了。

晁節放開了海倫，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這一刻他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最終卻還是只說出了兩個字「保重！」然後就轉身上了戰船。李寶等人都在船上等著，一看他回來全都擁了過來，晁節對他們一擺手「開船吧！我們回家去！」

一百多條船從那不勒斯港出發，緩緩地向遠方駛去，碼頭上很多人都先後離去，只有少量的人還站在那裡一直向遠方眺望著，海倫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歐羅巴的王族們已經全都離開了，他們都要儘快地趕回自己的領地，因為經過剛才的一輪交易之後他們已經決定要開始瓜分那些今天沒有到現場的國家，反正大家現在已經都是神聖聯盟的人了，以後想要打誰只要搬出這個招牌就好了，大家倒也樂得有這樣的好事，至於他們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那也就不好說了。

海倫卻一直都在看著那些船，看著它們向遠方的海平面緩緩而去，心中起伏不定。雖說晁節一手組建了神聖聯盟，但只要有一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鬆散的組合i，大家誰也沒有辦法來遏制其他人，而且晁節要回去打仗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他們到底會不會利用這個時機對自己不利呢？

海倫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好像是對自己說又好像是在對孩子說「我的寶貝，你放心好了！媽媽一定要給你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將羅馬人失去的全都拿回來！絕對不胡讓你的父親忘記我們的母子，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遠處船已經越來越遠，天海之間只剩下一些小小的黑點，碧空如洗卻也能夠將這些黑點慢慢的吞噬，他們終於消失在茫茫之間，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影蹤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