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見面

蘇靖誠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是他聽錯了嗎？她居然向自己要休書，看著一向不爭不奪的水千憂，蘇靖誠眼底有著一絲不解，難道她不知道被休棄的後果嗎？

「是的，只求老爺給我一紙休書，我帶著然然馬上離開」水千憂望向蘇槿然，眼眶微紅「然然，對不起」

蘇槿然拍拍她的手，從椅子上站起身冷冷道「只能和離，不能休棄」

和離的女子還可以再嫁，休棄就只能孤獨終老，自己還是希望可以為她找到另一段幸福。

「國公大人，為了幾個刁奴就讓堂堂當家主母給一個小妾端茶磕頭認錯，就算我娘不得寵，但是主母就是主母，小妾就是小妾，傳出去難道您不怕外人說您寵妾滅妻，寵庶滅嫡，而且您也不怕皇上知道嗎？畢竟你們的婚事可是皇上親自賜的呢」蘇槿然嘴角輕勾，似嘲弄，似嘲笑。

自己知道不管是和離還是休棄都是不可能的，皇上親自賜婚，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可能休棄或者和離，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除非皇上自己開口，不過這個可能性也不大，今天這麼說只是想要他們知道就算離開國公府，我們也不會餓死。

蘇靖誠眼中閃爍著一絲莫名的光芒，沉下眼瞼，沒有開口。蘇槿然望向另外兩人，冷哼一聲，嘲諷道「就憑她們，一個小妾，一個庶女，也配讓我道歉」

秦氏，蘇嫣然臉色一白，手指緊緊的絞著絲帕，眼裡是濃濃的不甘，她們最恨別人叫自己小妾庶女，蘇槿然，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十倍百倍償還。

秦氏畢竟老奸巨猾，瞬間恢復神色，伸手拉住欲衝出去的女兒，對她搖搖頭。對著蘇靖誠笑道「老爺，大小姐說得對，妾身本就是姨娘，二小姐也是庶出，大小姐身份尊貴，不道歉也是理所當然的，妾身不怪任何人」

看著秦氏虛假的笑臉，蘇槿然癟癟嘴，說得很是善解人意，但是只要一細聽，就知道自己這個嫡女仗勢欺人，狂傲無禮，果然是宅斗高手。一句話就扭轉局勢，順帶把自己牽連進來，不過沒關係，隨她怎麼說。

秦氏看著蘇槿然一動不動，微微蹙眉，嬌笑著走上前「大小姐還不知道吧，宮中蘭妃娘娘被診斷出懷有黃嗣，皇上龍心大悅，特賜蘭妃娘娘為蘭貴妃，皇上下旨三日後舉行賞花宴，到時大小姐一定要去啊」秦氏親呢的拉著蘇槿然的雙手，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劍拔弩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多親密呢。

蘇槿然不著痕迹的抽出手，心下一動，難怪今早會進宮，原來是自己的嫡妹有喜了，言下之意就是警告自己安分些，皇后，蘭貴妃，秦氏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賞花宴肯定是宴無好宴，今天在我這兒吃了這麼大悶虧，按照秦氏的狠毒，肯定會找回場子的，無妨，就看看她們要耍什麼把戲。

蘇槿然懶懶道「好，三日後我會去的，不過我奉勸姨娘還是去梳洗一下吧，您這樣我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站起身彈彈不存在的灰塵「我也累了，先走一步」說完扶著水千憂走了出去，雅兒扶著果兒緊隨其後。

看著四人大搖大擺的走出熙蓉院，蘇槿然憤憤然「爹，娘，就這麼放過她嗎？我不甘心」秦氏攬住愛女安慰道「嫣兒，別擔心，有娘在，先讓她囂張幾天，到時一併收拾她」眼中迸射出陰毒的光芒，蘇槿然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蘇靖誠走上前，擁住母女二人，蘇嫣然不解道「爹，剛剛那個賤人都說了要休書，您怎麼不給她呢」

「嫣兒，你爹與水千憂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如果休了她，就等於是違抗聖旨，到時我們國公府肯定會受到連累的」秦氏掩去心中的不甘，輕聲解釋。

「你娘說得對，為了她搭上整個國公府不值得，放心，我會想辦法讓皇上親自開口的」蘇靖誠心中很不是滋味，看重溫柔解人的秦氏，更覺得虧欠她們母女，長嘆一口氣，對著愛女擔憂的說道「嫣兒，你先去休息，為父馬上派府醫來給你看診」看重女兒蒼白的臉色，蘇靖誠，秦氏心裏面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

秦氏拍拍蘇嫣然的臉蛋「嫣兒放心，三日後且看娘親怎麼收拾她們，你先去休息一下」

不說不覺得，一說蘇嫣然只感覺那抽搐般的疼痛又隨之而來，便點點頭回房休息。

蘇靖誠擁住秦氏「蓉兒，對不起」

秦清蓉搖搖頭，反身抱住他的腰身「老爺，不要說對不起，妾身不求什麼，就算沒有國公夫人的頭銜也沒關係，只求老爺心裡有妾身就好」秦清蓉靠在蘇靖誠的胸口柔柔的開口，上挑的丹鳳眼中有著濃濃的不甘，憤然。水千憂，蘇槿然今日之辱我秦清蓉記下了，你們等著瞧吧。

水然居裡屋，蘇槿然吩咐雅兒給果兒上藥，自己坐在三人面前「今天怎麼回事兒，雅兒我之前不是說過誰怎麼敢欺負你們，你們就給我怎麼欺負回去，出了事有我擔著，還有娘，就算你不受寵，但你好歹也是正妻，居然給一個小妾下跪」

三人看著臉色不好的蘇槿然，弱弱道「大小姐，這些都是老爺吩咐的，夫人被叫去之後，奴婢擔心，便跟著去了，中途讓雅兒在後門等您，剛到熙蓉院，老爺便讓夫人給秦姨娘磕頭認錯，奴婢想著可能是昨天那群廚娘去找秦姨娘了，而老爺一向最寵秦姨娘，肯定會為她撐腰的，奴婢只是為夫人說了一句話，秦姨娘便吩咐嬤嬤教訓奴婢」果兒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小姐，垂下頭，不敢再開口。

「雅兒果兒，記著你們是我的丫鬟，以後除了對我和我娘之外，不必再對任何人客氣，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知道嗎？做不到的話就不要再呆在我身邊」蘇槿然冷聲喝道，她必須下一劑猛葯，不然像今天這種情況不知還會發生多少次，只有讓她們自己變強，就算自己沒有在身邊也不會像今天一樣任人宰割。

雅兒果兒顯然被蘇槿然的氣勢嚇到了，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嗚咽著聲音「小姐，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奴婢以後一定會變強，只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嗚嗚嗚」雅兒果兒雙眼通紅，哭得嘶聲力竭，小姐不要她們了，那自己該去哪兒啊，有小姐的地方才是自己家啊。

蘇槿然心頭一軟，上前擁住她們，語氣難得溫和「我不是真的想趕你們走，記住我的話，以後都不要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知道嗎？從明天起，我會教你們一些基本的防身本領，以後要好好保護自己，保護夫人，起來吧」

「是，小姐，只要小姐不趕奴婢走，奴婢做什麼都願意」雅兒果兒急忙擦掉眼淚保證。

蘇槿然點點頭，對著水千憂說道「娘，您真的要和離」

「然然，娘已經想清楚了，與其這樣耗下去，還不如自己退出，我知道你爹心裏面愛的人一直是秦清蓉，哀莫大於心死，娘不再強求，只是苦了你了，孩子，以後你跟著我可能連好的婚事都沒有著落，你恨娘嗎」水千憂撫摸著蘇槿然的臉頰，神情戚戚。

蘇槿然額頭滑下一大摞黑線「娘，我才多大啊，以後嫁人這個事不要再說了啊」

水千憂似乎被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小啊，馬上就十四了，過了十四，就該議親了，及笄之後就得嫁人了」

蘇槿然嘴角抽搐，忙打斷「行了，別說了，娘，我還小，這件事兒還早，現在最主要的是你的事兒，我會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皇上開口，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休棄，只能是和離」

水千憂搖搖頭「無所謂的，孩子，只要可能離開，娘什麼都可以承受，好了，早點休息吧，娘走了」

蘇槿然點點頭，對著雅兒果兒吩咐「送夫人回去，記住明天早起半個時辰」

「是」兩個丫頭福身退下。

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蘇槿然沒有睡意，起身走在窗前，月色如勾，月光靜靜的灑在枝頭，彷彿給枝頭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夜裡的微風拂過臉頰，柔柔的，暖暖的。

蘇槿然靠在窗前，想著前世的種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悲似喜，似嘲似諷。周一帆，你沒有想到我會重生吧，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可能是老天看我可憐，給我重生一次的機會吧，今生我不會再信什麼狗屁愛情，這還是拜你所賜，不是你我怎會幡然醒悟呢。

今生我不會再愛愛。

無愛便無心。

無心便無情。

無情便無傷。

蘇槿然揚起嘴角，今生我只做我自己，定要活得恣意飛揚。

第二天天還未亮，蘇槿然教了雅兒果兒一些基本功，梳洗完，隨便用了點早膳，便帶著斗笠出了門，半個時辰不到，蘇槿然已站在門口，千嬌似乎一直等在這兒，看見蘇槿然立馬迎了出來「木小姐，您到了，請進，主子在樓上恭候多時」

蘇槿然沒有一絲意外，靜靜的跟在身後來到頂樓處的一間房門。

「木小姐，主子就在裡面，您請進」

蘇槿然點點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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