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你娘必須死
你問那麼多幹嘛?」沈長洲突然拔高了音調,給江安隱嚇得一激靈,整個人都呆住了。
「問問問,廢話真多,閑得慌就下來走路。」沈長洲轉過身不理她。
江安隱無聲無息地掉起眼淚來,兩人一路無語。
晚上,沈長洲生了火,熬了粥,給江安隱一碗,她不吃,給推開。
「你不吃我吃,反正餓的不是我。」沈長洲將粥全喝完了,然後裹著被子在車邊休息。
江安隱自己生悶氣,憋了好一會,下了馬車,跑到外面雪地里蹲著。
沈長洲裝沒看見,過了好一會,見她還在那蹲著,他問:「發什麼瘋呢?想凍病是不是?」
江安隱一聲不吭。
又過了一會,沈長洲氣得掀開被子,過去拉她,才發現她正在哭。
「你又哭什麼?」
「是不是只有我生病的時候,你才不會吼我?」江安隱哭著問。
「蠢貨,所以你要把自己凍病?」
江安隱說:「我才不蠢,是你蠢,你還壞,又不是我賴上你的,是你說帶我去找姐姐,我才跟你出來,既然你這麼煩我,等我找到姐姐,就不會麻煩你了。」
沈長洲笑,「你可說對一句話了,我就是壞,我把你騙出來,就是要賣了你賺錢。你給我回車上去,凍病了可就不值錢了。」
他把江安隱拽回車上。
之後的日子,江安隱也不主動找他說話了,兩人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沈長洲覺得耳邊清凈了許多,又覺得過於安靜了。
他有些心煩意亂,心中也憋著火。
哼,自己就不該對她好,對她好,就是對自己殘忍。
又過了一段時間,兩人到了有城鎮的地方,沈長洲身上的銀子也花完了。
他便找借口,經常出去一兩個時辰,回來就買了東西。
江安隱懷疑地問他:「你去偷錢了?」
「那又怎麼樣?」沈長洲無所吊謂。
「你知不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沈長洲說:「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還壞。」
江安隱無語,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銀子來,「給你。」
「不要你的臭錢。」
沈長洲甩開她的手,又離開了。
江安隱生氣,這麼一個小偷小摸的人,自己怎麼會……心生好感呢?
沈長洲這次故意在外面逗留一段時間,到天快黑才回去找她,發現她從牛車底下爬了出來,哭著道:
「長洲哥,我的錢都被偷了……」
沈長洲立即嚴肅起來,「誰偷的?長什麼樣?」
奶奶的,竟然有人偷到他身上來了。
「就在那邊,我本來想買個燒餅,有人搶了我的包袱就跑。」
江安隱手指向遠處的一片空地,這時候人都走光了,他上哪找去?
沈長洲想了想,將她帶到一家條件還不錯的客店裡,安置好,自己在那地方附近慢慢蹲守。
江安隱沒了銀子傍身,覺得心慌急了。
但這些天終於能睡床了,她洗了個熱水澡,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見沈長洲坐在她屋子裡,桌上放著她的包袱。
「起來數數,有沒有丟什麼。」
江安隱一骨碌爬起來,「這麼快就找回來了?你也太厲害了吧!」
她迫不及待打開來,仔細看了看,應該是沒有少什麼。
「哼,偷東西偷到祖師爺身上來了,找死。」沈長洲有些傲嬌地說。
江安隱覺得,這人雖然討人厭,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
「那,你幫我找回了包袱,我請你吃頓飯吧?就在這店裡吧。」
沈長洲折騰了一夜,起身往她身後的床上一趟,衣服也不脫,「大爺我先睡幾個時辰,別來打攪。」
江安隱撇撇嘴,只好到一旁等他睡醒。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小二過來敲門,江安隱開了門,小二問:
「夫人,您和這位官人的餐飯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上菜嗎?」
江安隱害羞了,身後沈長洲躺在床上說:「擺上來吧。」
「好嘞!」
兩人坐在房間里吃飯,江安隱覺得這些南方的菜竟也十分可口,樣樣都好吃。
「如果我爹娘也來就好了,他們一定也愛吃。」江安隱忍不住說道。
沈長洲瞬間沒胃口了,放下了筷子。
「你知不知道,你娘做過什麼事情?」
「什麼事?」
「你娘買兇殺人,且不止一個。」
江安隱的臉從不相信到憤怒,「你胡說!不許誣賴我娘,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你娘只對你好,對別人,心狠又手辣,她就是一個毒婦。」
江安隱抓起手邊的水杯就朝對方潑過去,沈長洲閉了眼,熱水從臉上流淌下來。
他睜開眼,「這世上,誰都可以活著,你娘必須死。」
他起身,離開了屋子。
江安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一個人待到晚上,沈長洲總算回來了,江安隱放了心,她真擔心沈長洲給她扔在這。
但是他為什麼說自己娘親買兇殺人?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
公主一行人加快速度趕路,又過了一段時間,來到了第一個縣城。
鎮南王終於放鬆了下來,「公主,到了咱們自己的地盤了,不用著急趕路了。」
跟隨的官員們都累得一臉菜色,公主吩咐,先在城外茶鋪休息一陣,天黑前再進入縣城。
一些老百姓就在這裡跟白家人告別,他們進了城,就能去尋親戚了,之後就不用往前趕路了。
公主等一行人在茶鋪歇息,讓燒了熱茶,上些茶點。
眾人甫一坐下,茶鋪里就來了幾個趕路人,一坐下就開始談論著鬼天氣。
「這天氣邪門得很,往年寒冬臘月都少見下雪呢,今年這麼早就下雪了。」
「這都怪那要當皇帝的妖女,看見城裡那告示了嗎?誰捉住這妖女,賞銀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