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是真的改了。
李氏找到蔡氏，低聲嘀咕：「這大的不來了，倒是小的跑得勤了，也不知道來幹什麼。」一邊說還一邊伸著腦袋往屋裡看。
「不行，我得聽聽去，別讓老太太又讓他們給哄騙了去。」李氏拍拍衣服，起身湊了過去，偷偷待在門口偷聽。
羅氏重新盤腿坐到了炕上。
「說吧，又怎麼了？」
文瑤搬了個小凳子，直接坐在了羅氏的腳邊，昂著腦袋看著她笑呵呵的開口：「奶，好事兒。」
羅氏嫌棄的哼了一聲，笑了：「可別，你們的好事兒我可不敢聽。」
文瑤又往前湊了湊，揪著老太太的衣角：「真的，奶，今天我爹不是去碼頭擺攤了嘛，生意還挺好，帶去的東西都賣完了，這不是明天得用雞蛋，就讓我來給您買點。」
羅氏像是聽見了什麼驚天大聞，文好漢更是直接坐了起來，一臉的驚訝：「你說啥？你爹去擺攤了？生意還不錯？」
不會是他年紀大了，耳朵出問題了吧。
文瑤把錢掏出來往炕上一放：「錢我都帶來了，爺爺，是真的，這次我爹真的改好了。」
老兩口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文瑤放下來的錢，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擺的啥攤？賣的什麼東西？」羅氏拿手指扒拉了一下銅錢，是真的。
文瑤就簡單的跟兩老說了一下，羅氏還是有些不太信。
「這飯加了菜炒真這麼好吃？一晌午就賣完了？」
文瑤點點頭：「還有好些人沒吃上，說是明天再來呢。」
羅氏看了看文老漢，文老漢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可真不太像他們那孽障大兒。
「你爹他，真的肯定下心來做點事賺錢？」羅氏把錢拿了起來數著，七十五文，不多不少，但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沒底。
文瑤立馬就得寸進尺，直接坐到了炕上，挽著老太太的胳膊，一邊撒嬌一邊說：「真的，奶，我爹這次是真的改好了，不信你問大頭。」
羅氏忽略她的胳膊，看向大頭。
大頭一臉呆愣，然後重重的點點頭，還從懷裡把自己已經乾巴的泥人掏出來給羅氏看。
「這是爹給大頭買的。」文瑤當起了弟弟的嘴替。
羅氏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因為自從大頭出生之後，文修易就真的是沒管過，甚至都沒好好正眼瞧過，現在居然會給大頭買泥人兒了。
腦子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羅氏才把錢給收了起來：「行了，我知道了，讓你二嬸去給你數雞蛋，不過家裡沒這麼多，讓她去隔壁再收幾個來給你湊個整。」
說完就朝外喊了幾聲李氏。
李氏本來就在門口，把他們的話都聽了個全，聽見婆母的聲音就趕緊進來了，喊了聲爹娘就看向文瑤，笑著問道：「瑤瑤啊，你爹那攤子一天能掙多少錢啊？」
羅氏臉色一沉：「問什麼問，你去把家裡雞蛋數數，再去左右鄰居家收幾個來湊五十個給瑤瑤，一天天的哪來那麼多話。」
李氏縮了縮脖子，低聲嘟囔道：「我這不是想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能把咱們的錢給還上。」
文瑤挽著老太太的胳膊，明顯的感覺到老太太聽到這個話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一些，顯然是不佔理的。
也是，為了他們大房，對二房三房來說確實不公平，這些年兩老給文修易的已經夠多了。
李氏嘀嘀咕咕的走了，羅氏才一把把文瑤的手給扒拉下來，還往旁邊挪了一點，說道：「回去告訴你爹，如果他再犯糊塗，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能把他給打死了，免得他再活著禍害別人。」
文瑤心中一喜，直接就湊了上去，嘴裡嚷嚷著奶你最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了。
大頭有樣學樣，也湊上來拉著羅氏的衣袖晃啊晃的，那樣子要多可愛，弄的羅氏老臉都紅了。
「去去去，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五十個雞蛋你拎得動嗎？」羅氏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是文瑤能聽得出來，她語氣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文農，文農呢？又跑哪去了。」羅氏朝外面喊了幾聲，沒過多久文農就小跑著進了門。
「奶奶，咋了？」文農一臉茫然。
羅氏一臉嫌棄的把胳膊從文瑤的手裡抽了出來，還不忘瞪了她一眼才說道：「一會幫你妹把雞蛋拎回去。」
文農有些驚訝，奶不是說不管大伯一家了嗎？怎麼還要給他們雞蛋？但嘴上還是應著：「哦，好。」
李氏很快就收集了五十個雞蛋，用籃子給拎著回來了。
「娘，五十個雞蛋，咱家有二十個，左鄰右舍收了三十個，都在這了。」李氏道。
李氏這才數了四十五文給她：「去把錢給了，三文錢兩個，按城裡的價格收的，還不用他們拿去城裡賣，真是給他們省事了。」
李氏是知道這錢是文瑤給的，倒是想問他們是不是真的掙到錢了，但是礙於婆母的威嚴，到底還是沒敢多問，只拿著錢走了。
羅氏滿是嫌棄的讓文瑤拿著雞蛋滾蛋，文瑤才笑呵呵的把帶來的紙包往老太太身邊的炕桌上一放。
「奶，我們給您和爺爺買的點心，給您嘗嘗，大頭，走了。」也不等老太太發話，文瑤拉著大頭就走。
文農趕緊和羅氏跟文老漢打了聲招呼也拎著雞蛋跟著跑了。
羅氏伸著腦袋看他們出了門，才打開了桌上的紙包，裡面放著巴掌大的點心，有三塊。
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文老漢拿著煙桿在炕上敲了敲，道：「還知道孝敬咱們，還不算壞到骨子裡。」
羅氏掰了一小塊嘗了一下，眉頭就是一皺，硬邦邦的，還齁甜。
聽到文老漢的話頭也不抬的回道：「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他什麼樣。」
文老漢嘖嘖了兩聲，那之前氣得要斷絕關係的人是誰啊？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這個時候說，也跟著掰了一塊放進嘴裡。
不錯，甜。
羅氏見他一臉享受，又想伸手便直接把紙包給包了起來，「齁甜的東西，看你那樣，別吃了，給家裡幾個小的吃。」
文老漢才嘗到點甜味，還沒吃夠呢，他就愛吃口甜的。
「哎呀，你這人咋這樣，我才嘗了一點，又沒吃多少，這不是還有兩塊整的，給他們分分也夠了啊。」嘴裡說著，眼睛也盯著。
羅氏才不管他說什麼呢，直接就把點心給收了起來。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這老東西吃起甜的來，就沒個度，不拿走一會這三塊都得進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