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石落下
「那就麻煩你了。」
石俊峰聞言放心的笑了笑，心中重石落下，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晚飯過後，蘇致才和李寡婦說起了這事兒。
「媽，哥說要帶你回城裡這事兒，你咋想的？」蘇致給李寡婦打了盆洗腳水，抬眸問道。
李寡婦聞言抿了抿唇，「媽不想去，你哥有爹娘，我這老婆子不能去給人家添麻煩啊。」
「這有啥麻煩的？」蘇致皺了皺眉頭，繼續道：「要是沒有您，他爹娘都見不到他了。」
「而且……」
「咋了？小致想去城裡看看？」李寡婦好像看穿了蘇致的小心思，輕聲問道。
蘇致見狀也不隱瞞，蹙眉點了點頭。
「媽，咱在這小鄉村賣茶葉蛋早晚不是回事兒，我有一些本事，想去大城市看看。」蘇致沉聲補充道：「而且媽你放心，小致肯定能照顧好你。」
李寡婦聞言眉宇間的摺痕更深了幾分，內心有些糾結。
良久，才輕嘆一聲，「你再讓我考慮幾天，我這年紀大了，有點不想挪窩。」
「好。」
蘇致應了一聲，她知道這事兒急不得。
…………
次日，蘇致剛到醫館，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嚎叫聲。
蘇致想也沒想直接跑了進去，「張大夫。」
映入眼帘的是簡陋的手術房，一中年婦女躺在手術床上，疼的臉色慘白。
「你快出去！」
張大夫抬頭看了一眼蘇致，擦了擦臉上的汗。
然而蘇致卻彷彿沒有聽到張大夫的話一般，快速進去換上了張大夫的備用手術服，神態嚴峻。
這個女人大出血，有難產徵兆，必須立刻準備刨腹產，不然極有可能一屍兩命。
作為一個醫生，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你要做什麼？這不是你能處理的，快出去！」
這個婦人狀況很糟，在他看來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但是如果蘇致在這裡分散他的注意力，很可能大人也保不住。
蘇致不去理會張大夫的話，直接上前接過手術刀進行消毒，「現在形式非常嚴峻，必須馬上進行刨腹產手術。」
「刨……刨腹產？」
張大夫聞言一愣，這個詞他只在城裡的朋友嘴裡聽過，以他的實力，是根本無法完成這種手術的。
「對，我主刀。」蘇致應了一聲，隨後不管張大夫的反應，兀自吩咐道：「給我麻醉劑。」
「你別鬧了！這是人命！」
「我知道這是人命！」蘇致低呵一聲，眸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且這種堅定及具感染力。
「相信我！我可以讓她和孩子活下來。」
張大夫蹙眉看了一會兒蘇致，隨後轉身去準備麻醉劑和手術用品。
蘇致見狀就不再分心，給孕婦注射完麻醉劑后開始手術。
拿她穩穩的拿著手術刀，逐層切開腹部皮膚、脂肪層、筋膜層，分離肌肉層，打開腹膜，暴露子宮時，張大夫幾乎驚的嘴都合不上了。
「你……」
「清理！」蘇致冷聲吩咐。
「好。」張大夫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手術過程十分順利，隨著一聲嬰啼，孩子順利出生。
「剪臍帶，檢查嬰兒體態特徵是否正常。」蘇致直接將嬰兒轉身遞給張大夫，沉聲吩咐道，隨後又拿起手術針線進行傷口縫合。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像是做過了很多遍一般。
「嬰兒一切正常。」張大夫簡單的給嬰兒做了個檢查，隨後回道。
「清理嬰兒。」
蘇致的雙手在孕婦的肚皮上快速穿梭，緊蹙的眉毛透著一股子嚴峻，此刻的她就像是戰場上的將軍，魅力異常。
「好。」
張大夫見母子平安心中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也不在乎自己和蘇致到底誰是啥身份了，直接抱著嬰兒去清洗。
待清洗過來后，蘇致已經把產房清理乾淨了。
「張大夫，這裡的環境不行，無法做到嚴格無菌，孕婦的傷口特別容易感染，這裡注意一下。」蘇致脫下手術服，面上非常鎮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完成了一項大手術而自豪。
然而張大夫看向蘇致的眼神卻完全變了味道，帶著一股子讚歎和崇拜。
「小致，這……你……」張大夫像是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蘇致見狀皺了皺眉頭，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在看爺爺留下來的醫書的時候看到了很多孕婦難產的案例，然後就對刨腹產進行了下研究。」
「但……這是你第一次實操？」張大夫驚的說不出話。
「是。」
蘇致皺了皺眉頭，隨後應道。
她前世做過的大型手術無數，對醫學發展也曾作出過巨大貢獻，但「接生」這種事兒，她還是第一次干。
「你這第一次就能做的這麼完美？」張大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致，「要不是從小看著你長大，我是絕對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做手術的。」
「剛剛形勢太嚴峻了，我也沒來得及多想。」蘇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後道：「可能這種事我曾經在腦子裡過了太多遍了，就駕輕就熟了。」
「蘇致，你真是天生為學醫而生的！」
張大夫拍了拍蘇致的肩膀，由心發出一陣感慨。
他學醫多年，又有十多年的醫學經驗，但是對於蘇致今天的表現，他仍自愧不如。
更何況蘇致還是一個連學都沒上過的，毫無醫學經驗的，十多歲的小姑娘。
「謝謝張大夫。」蘇致聞言開心的笑了笑。
前世也有人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對了張大夫，剛剛那個孕婦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蘇致蹙眉看了看手術室，有些愁色。
「對。」張大夫應了一聲，「她男人在地里幹活呢，她在家不小心摔到了，又自己過來找我，到這兒就大出血。」
那場面，他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
「………」
蘇致有些敬佩得看了一眼裡面的孕婦，在極致疼痛下塔竟然還能自己過來看大夫。
「一會兒有人來接她嗎？」
「有。」張大夫應了一聲，「她一來我就找人去找她男人了。」
「那就好。」
蘇致聞言才放心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