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宛頤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就聽到幾個丫鬟在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堂主答應大小姐和白馨堂葉公子的婚事了。」

「唉!大小姐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情願嫁給那樣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呢?」

「你不知道嗎?大小姐是因為紫翊堂的林二公子對蘭景堂的袁小姐余情未了,所以一氣之下答應了葉公子的求親!」

「你們說這紫翊堂的林公子真的有那麼大魅力嗎?白馨堂的葉小姐,蘭景堂的袁小姐還有咱們大小姐都跟他好過。這幾位小姐可都是人中之鳳呀,竟然都被他耍得團團轉。」

「光長得英俊有什麼用啊?一聽他做的這些事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他欺騙袁小姐,蘭景堂能弄成這樣嗎?還有,他和那麼多女子都有瓜葛,對感情根本不專一。」

「我倒不這麼認為。袁堂主現在下落不明,蘭景堂被外人掌控著,袁小姐一個人去湘恆開酒樓。可林公子正是在這個時候也自請去湘恆修建毓兵山莊,就是為了幫落難的袁小姐。他這麼做也算有情有義。」

一個丫鬟猛然一抬頭看到了宛頤,忙說,「二小姐來了。」

幾個丫鬟向宛頤行了禮,「二小姐。」

宛頤:「別讓姐姐聽見了,她會難過的。」

這時,一個家丁走了過來,「二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堂主請您過去一趟。」

宛頤推開房門,看到父親和母親都在。

宛頤:「爹,你找我。」

沈堂主:「坐吧。」

宛頤:「恩。」

沈堂主:「頤兒啊,咱們清吟堂為各路人士鍛造兵器,這麼多年下來得罪了不少人。沈家的草藥生意一直做得不錯,爹有意讓你姐姐自幼學習醫術,就是為了日後可以為清吟堂開闢一條新的路,遠離兵器,遠離打打殺殺。所以,爹才決定以毓兵山莊風水不好,怕鑄出的兵器帶有邪氣為由在湘恆重建毓劍山莊,也正好趁此機會賣掉咱們的鑄劍要領。沒想到這麼快紫翊堂就買下了山莊。山莊蓋得差不多了,需要派一個人過去一邊指導布局,一邊給他們講解講解要領。你也知道,縈兒他和林公子……所以爹想派你去。」

宛頤:「我知道了,那,我去收拾行裝了。」

沈夫人:「等等,頤兒,有些話我這個當娘的不好說,你去跟你姐談談心,看她是不是改……」

宛頤:「我早就和她談過了。爹娘也知道,姐姐是個那麼驕傲的人,喜歡自己做主。廣奕哥他性格溫順,再適合姐姐不過了。姐姐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爹,娘,你們放心,姐姐自小就那麼聰明,怎麼會像外面傳得那樣因為一時和別人賭氣而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宛頤走出了房門,回想起了剛剛去見澄雪的情景。

澄雪哭著說:「……再這樣下去,我們父女的緣分早晚有一天會耗盡。他之所以沒有立刻說出實情,是因為我娘病得很重,怕我娘知道以後受不了;而我面對他的時候,也只是想著如何安撫他,討好他,保住我所擁有的權利。」

宛頤:「你不要太悲觀。你一直都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最大的驕傲。他愛你,就像我爹愛我姐姐一樣。」說到此處,宛頤微微低下頭,也流下了眼淚。

澄雪:「他已經有了心結,不可能再讓我繼承白馨堂。如果,如果是廣奕繼承了堂主的位置,哪裡還有我和我娘的容身之處?宛頤,你一定要幫幫我!」澄雪的眼淚不停地流。

宛頤握住澄雪的手,「你放心,能幫的我一定幫!我會在爹娘面前極力促成廣奕和我姐的婚事!只要他們成親,廣奕入贅我們家,他就不再是你的威脅!」

澄雪:「就算是這樣,百年之後,萬一,萬一不是碧縈繼承堂主之位,而是你或者建溪,我爹他說不定會讓廣奕回來繼承堂主之位!」

宛頤:「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再說,那時候,建溪他已經娶了你!也一定會好好地孝順你娘!」

澄雪:「我比建溪大,這門親事會不會得到認同還不一定。況且我現在根本無心想這些事。除非…除非是文珍繼承白馨堂!」

葉文珍是澄雪的堂弟。他的父親背叛山莊而死,母親也隨之殉情。澄雪的父親假意收留照顧,其實對文珍並不好,也不願教他武功。文珍的母親,是紫翊堂林堂主年輕時和侍女生下的,所以地位不高。後來,林堂主在兒子生死攸關之際感念身邊無人,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外孫,就把文珍接了回去。文珍小時候在白馨堂沒少受人白眼,可澄雪對他一直頗為照顧。文珍除了一直把澄雪當親姐姐一樣敬愛,還對澄雪有異樣的情感。只是,廣奕小時候總是住在姑姑家,所以文珍和這個堂兄沒有太多交集。

澄雪繼續說:「我打聽到消息,紫翊堂買下了毓兵山莊,柏苴會帶一眾弟子過去,一邊重建山莊,一邊學習鑄造兵器之法。林堂主身邊可靠的人不多,再不濟,文珍也是他的親外孫,林堂主必定會讓文珍跟柏苴一起去。碧縈和柏苴弄成這樣,想必你爹不會讓她去了。那麼,他就一定會派你去。」說著,澄雪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我們白馨堂只有男子才能學的武功秘籍。請你幫我交給他,督促他好好練功。只要他會了這些武功,我再聯合其他人裡應外合支持他,他就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堂主。還有,這武功練得不能太急,為了防止他急於求成,你每隔一個階段給他一部分。他從小由於我爹沒能好好練武,內功修為不夠。所以一開始基礎的部分,你得每天跟著指點他。」

宛頤:「這個,你是從怎麼得到的?」

澄雪:「還能是怎麼得到的?當然是偷拿的。只可惜這是至剛至陽的武功,否則,我早就自己練了。」

宛頤:「你真的想好了嗎?要是你爹他知道的話……」

澄雪:「我還怕什麼?都已經這樣了。」

宛頤看到澄雪絕望的眼神,下定了決心要幫她。帶著澄雪的囑託,宛頤來到了新的毓兵山莊。

宛頤一下馬車便見到了林柏苴。

柏苴:「沈師妹一路辛苦了。」

宛頤沒有說話,只是朝柏苴微微點了點頭。

柏苴:「我在慕欣閣準備了酒席為沈師妹接風。」

宛頤:「我這一路確實有些累了,想……」

還沒等宛頤說完,柏苴就走到宛頤身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澄雪已經寫信告訴我了,我來安排。」

聽到柏苴這樣說,宛頤也就沒說什麼,又回到了馬車上。

慕欣閣離山莊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柏苴包了最好的廂房,宛頤跟著柏苴走了進去。

柏苴:「坐吧。」

宛頤坐了下來。

柏苴:「澄雪在信里都告訴我了。如果想要讓文珍練功,每天一定要有固定的時間和地點。這些都由我來安排。但是,還是由你來出面告訴他這件事,並且幫他練功。」

宛頤:「我很好奇,既然澄雪還是可以信任你,為什麼還要我知道這一切。她完全可以騙我說有一些東西要我帶給你或者文珍。」

柏苴:「因為我並不想讓文珍覺得我是為了剷除他這個威脅才幫他去繼承白馨堂。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爹的親外孫,就算不能威脅到我將來繼承堂主之位,我爹應該也會留給他紫翊堂的一部分。而且,我想她最信任的還是你,如果讓我看到了秘籍,說不定我就自己練了。」

宛頤:「不,她沒那麼想過你。你們分手后,她從未說過你半句的不是。」

柏苴:「我也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宛頤:「有什麼話你就開門見山地說吧。」

柏苴:「我想讓你住在這兒。」

宛頤:「這兒?」

柏苴:「山莊很多地方還在修建,環境不是很好。而且山莊里沒有女子,你住在那兒會很不方便。還有,你每天晚上和文珍練功回來,如果都回山莊,被人發現會引起懷疑。」

宛頤:「林師兄所謂的『幫忙』應該是讓我住這兒,好讓你有借口來見芷茵。」

柏苴:「是。」

宛頤:「我答應,畢竟我也希望你們能和好,然後幫她想辦法重新奪回蘭景堂。」

柏苴:「我還以為,你會幫碧縈說話。」

宛頤:「我姐姐她馬上就要成親了,我當然希望你和芷茵和好之後,斷了她的念想,讓她好好地做廣奕哥的妻子。」

這時,芷茵走了進來,「宛頤!」

宛頤轉過頭看到芷茵,立刻握住了芷茵的手,「聽說你的事之後,一直想來看看你。」

芷茵冷冷地對柏苴說:「我們要說會兒話,你先出去吧。」

柏苴:「沈姑娘這段日子會住在這兒,我叫人把行李送上來。」

宛頤忙對芷茵說:「是啊,山莊那邊沒有女眷,在那兒我不是很方便。況且,我們也能做個伴。」

芷茵:「好,那就這樣吧。孫簡,一會兒把沈小姐的行李拿到我隔壁。」

柏苴來到樓下大廳喝酒,宛頤和芷茵在樓上聊著天。

宛頤:「你真的很堅強,如果是我遭遇這樣的事,早就一個人一走了之了。」

芷茵:「其實這一切多虧了澄雪。那段時間你在山莊閉關不知道,澄雪知道蘭景堂出事後立刻寫信為我出謀劃策,要不然,我早就和江萬里撕破臉了。」

宛頤:「你在這裡開酒樓,是不是為了等伯父?」

芷茵:「並不完全是。我爹他也許不會回來了。我不忍心讓我爹的老部下和他們的家眷留在蘭景堂被江萬里為難,索性就將他們一起帶了出來。我們蘭景堂祖上就是從開酒樓做起的,就算爹不回來,蘭景堂奪不會來,日子也得往下過,我也想重新開始。」

宛頤:「難道……你就不想和林師兄他……」

芷茵:「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和我的仇人重修舊好呢?」

宛頤:「他也有他的苦衷。況且他能來到湘恆,就證明他放不下你!」

芷茵:「如果真的放不下我,怎麼又會和你姐在一起呢?更可恨的是,最後還是傷了她。他辜負了澄雪,辜負了我,又辜負了碧縈。一個這樣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會為了愛他而那麼奮不顧身。」

宛頤:「看看你,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一直都睡不好?我帶了一些安神香,你點上,今天早些休息。」……

芷茵打烊前半個時辰跟孫簡說自己不太舒服,點上安神香之後,就先休息了。

柏苴喝醉了,迷迷糊糊地走上了樓。夥計都忙著,也沒人顧得上他。

柏苴不知不覺地走進了芷茵的房間。由於芷茵房間的擺設和之前他們在紫翊堂的新房很像,再加上醉得厲害,柏苴就睡在了芷茵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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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四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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