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鏡子
「甄先生莫不是看不起某?」郁臨風沒接鏡子,淡淡說了句。
甄逸一驚:「不,絕無此事!只是這幅畫太過於貴重,我不敢收下。」
「畫?哈哈,甄先生,我送您的是一面鏡子,那畫不值錢。」
「鏡子?」甄逸將手上的東西拿回來一看。
鏡子是照人的,你是說這畫中的美女是我?
雖然我長得帥,但也不至於帥出兩團肉,擠出一條溝來吧?
「甄先生且翻過來看看。」
甄逸聞言,將鏡子翻轉,一看之下驚得手一抖,鏡子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只見鏡中的臉相清晰無比,甚至連毫髮都照得分明。
現在的鏡子基本都是將銅磨平后做成的,最多也就能將人的五官,髮型什麼的照出些影子來。
哪有像這玻璃鏡一樣將人照得如此清晰。
甄逸心中已經對這面鏡子下了個定義,這絕對是天庭中的琉璃製成的。
神物!
這下子禮物更加貴重了,不止價值萬金,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甄逸正準備再推辭,郁臨風將手一揮:
「行了,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甄先生不喜歡,丟掉就是了。反正此鏡乃琉璃所制,一摔就碎。」
甄逸趕緊將鏡子收回,緊緊捂在胸前。
果然是琉璃製成的!
開什麼玩笑,丟掉?
我丟了媳婦也不會丟了它!
恭敬的對郁臨風一彎腰:「感謝郁先生贈寶之恩!」
郁臨風呵呵了一下,收了東西,稱呼都變了,從公子變成先生了。
看來有錢不光能使鬼推磨,還能長輩分。
也對,自己上輩子能讓美女躺成一溜叫爸爸,因為有錢。
「甄兄可否借在下一觀?」沮授見甄逸的表情,也有了些好奇。
到底什麼東西能令家財萬貫的甄逸都視若珍寶的?
沮授想看,甄逸只好將鏡子遞了過去,不過用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生怕鏡子摔在了地上。
沮授接過來,剛好正面對著臉,見鏡中清晰的容貌,驚得手一哆嗦。
甄逸嚇得心肝都快蹦出來,趕緊將袍子下擺扯起來,置於沮授手下方,免得鏡子掉在地上。
好在沮授馬上恢復了正常,照了幾下,大叫兩聲:「好寶貝!」
又翻過來,看到背面美女的照片,手上又是一哆嗦。
然後神色自若的將鏡子交還給甄逸,說了句:「非禮勿視!」
郁臨風心中嘁了一聲,非禮勿視,你咽口水幹嘛?
甄逸接過鏡子,叫僕人拿過一塊布來包好,揣進懷中。
然後將手一伸:「沮先生,郁先生,裡面請!」
甄逸將二人請進了後院。
院中積雪未化,銀妝素裹,小池亭榭,翠竹假山。還有數株綻放的寒梅,將隆冬的蕭瑟點綴得生機勃勃。
走過石子鋪成的小徑,來到一棟精美的二層小樓前。
走進小樓,只見寬敞的大堂中擺放著一排排的案幾,瓜果點心,珍饈美酒,將所有案幾擺得滿滿當當。
此時吃飯,並不像後世的大圓桌,而是每人一個案幾,各吃各的。
郁臨風大致數了下,總共案幾不下兩百張。
甄家不愧土豪家族,大手筆呀!
有些案幾後有人跪坐在那,正前後左右相互聊天。有些還沒坐人。
已經到的也沒動案几上的吃食,想是客人還沒到齊,主人沒發話請食,沒人好意思自己主動吃。
來的都是文化人,不管這文化的水分有多大,禮數方面還是要注意些。
方才甄逸親自出去迎客,大堂中的客人們就在揣測來的是哪位貴人。
直到門口僕人高喊「沮別駕」,大家才知道是冀州別駕沮授來了。
此時甄逸和沮授一進來,所有人都紛紛站起來,跟兩人打招呼。
然後,就是看到穿著怪異的郁臨風一臉驚奇。
各人心中想著,此人是誰?怎麼跟著沮先生一起進來?
他穿的是什麼衣服?怎麼自己沒見過?
大堂最前方的幾張案几上,一名身穿月牙長袍,五官稜角分明的男子迎上前來。
「公與兄,好久不見!」
「哈哈,元皓兄一去京城,我還想著等你位列三公九卿后好去投靠你呢,想不到你又回來了。」
「公與兄就休要取笑我了。你明知道我這等直性子,沒法在京城混得長久的。來,我們且坐下細聊。」
「等等。」沮授笑了笑,側過身子一指:「我還帶了個人過來。」
郁臨風知道那個男子就是田豐,上前一揖到底:「學生見過先生!」
田豐愣了下,一時沒將郁臨風認出來。
「你是.?」
郁臨風彎著腰低著頭,田豐看不到他的臉相。
饒是他記憶力超群,見到過的人基本都記得,此時也對著郁臨風的後腦勺一臉無奈。
加上郁臨風這身衣服,田豐也算是從冀州到洛陽,見過了大世面的人,愣是沒見誰這身打扮的。
郁臨風馬上抬起了頭,滿臉微笑的看著田豐:
「臨風承蒙先生不棄,答應收我為徒。今有事進城,恰聞先生在此,特意前來向先生請安,聆聽先生教誨。」
一番話,說得沮授在旁連連點頭。
泥馬,這是一個鄉下土包子說的話嗎?這要是在官場,妥妥的老油子。
既介紹了自己化解了田豐的尷尬,又說明了為何來此,還對先生足夠的尊重,人才呀!
果然,田豐一聽,頓時醒悟過來。自己前幾天收了一個徒弟。
只是除了臉相相似,哪哪都不一樣。
不過這話還是說得不錯,算是個聰明伶俐的,當自己學生不會差。
「嗯,難得你有心了。」田豐笑著點了點頭。
「沮先生,郁先生,請入席!」
見田豐承認了郁臨風是他的弟子,甄逸也完全放下了心。
讓沮授坐在田豐下方,而郁臨風卻坐在沮授下方。本來按官職沮授高于田豐,應坐上首。
但今天是為田豐接風洗塵,況且兩人是至交好友,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位置一安排,其餘客人頓時小聲議論了起來。
沮授在那個位置也理所應當,但這小孩怎麼可能坐到那裡?
就算他是田豐的弟子,那也比在坐的好多人晚了一輩吧?
應該排到他前面的多了去了,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