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抓魚
「你要看冰裡面的氣泡，氣泡密集的地方，就是魚多的地方。」
冰面上，郁臨風拿著洛陽鏟跟牛大壯講看魚技巧，時不時打幾個洞。
牛大壯拿著工兵鏟跟在旁邊，幫忙將洞擴大。
郁可薇提著個桶跟在兩人身後。
小姑娘一頂皮帽，一襲毛絨絨的皮裘，腳下也是一雙鹿皮靴，手上戴著郁臨風送她的那雙皮手套。
難得冬天能穿這麼暖和跟哥哥一起出來玩，顯得異常興奮。
昨天當郁臨風說要送妹妹一套禦寒衣物時，那個對自己慈眉善目，對下人正顏厲色的甄伯，就趕緊取出了這頂帽子和衣服。
郁臨風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貂皮。像這種上好純貂皮縫製而成的衣服，拿到後世去賣至少得十萬起。
當郁臨風又說要給父母也送一套一樣的衣服時，甄伯為難的說僅此一件了，還是為大小姐準備的。
可大小姐還小，要過兩年才能穿，就先給他了。
好在甄伯又拿出了兩件狐狸皮的衣服，雖然不如貂皮好，但比父母穿的麻衣強了無數倍，先拿回去將就著穿吧。
看妹妹提著小桶歡呼雀躍，摔了一跤從冰面上爬起來也沒喊冷，郁臨風也大感欣慰。
雖然穿的是未來嫂子的衣服，但我不介意，嫂子自然就沒意見。她有意見也不重要，我以後去北極給她弄套北極熊皮衣補償就行了。
小丫頭才十五歲，正是含苞待放的花季，理當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那個甄伯不錯，這身衣服既合我妹子身材又好看。
待我以後將大船造出來，下西洋幫他帶兩個大洋馬回來。
哦，恐怕他等不及，到時七老八十，國產車都開不動了，更別說進口車。
也沒事，倭國不遠，過去也容易。並且日產車小巧輕便，操作簡單。
到時弄個自動檔的給他，包他精宮支鳥，夜以繼日。
打下幾個洞后，就見一條魚躍出冰面。
郁可薇開心的跑過去，將魚按住。抓了兩下，卻沒抓起來。
「哇！哥哥，快來幫忙！這魚好大，我抓不動！」
郁臨風回頭一看，只見一條約莫五六斤重的鯉魚，被小姑娘剛抓起來又掙脫，似乎正跟她玩遊戲似的，在冰面上蹦來蹦去。
郁臨風走過去，彈了小姑娘腦袋瓜一下：「你是不是傻？」
將木桶平放在地上，口對著鯉魚，用腳輕輕一撥，將魚撥進了桶中。
小姑娘.我傻？
一條鯉魚帶頭，後面就前赴後繼的有魚不停從冰窟窿中躍了出來。
郁臨風都嚇了一跳，居然這麼多？怕不得幾百斤吧？
估計是這世界環境沒被破壞，水資源還較豐富的原因，再加上弄魚的人少，魚長得較為肥大。
對了，還有個主要原因，現在人口少。
記得東漢末年整個中原人口不到三千萬吧？並且到三國後期減少了七成，連一千萬都不到了。
吃的人少，自然動物就多。
「大壯，快去叫鄉親們全都來抓魚！」
沒一會，整個河面就一片歡騰。
好多衣衫單薄，踩著草鞋之人，明明凍得手腳通紅，卻還是開心的抓起一條條魚，丟進帶來的桶中。
「郁家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這種抓魚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
「就是，這下好了，明天過年，終於能有頓犖吃了。」
「郁家娃子，聽說你昨天在縣城發了點財是么？」一個老嬸子問道。
「呵呵，哪有發什麼財。我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這不過年嘛，我爹又病了，實在沒辦法，昨天去縣城把家裡祖傳的一個老物件當了，換了點吃的米面回來。對了，我娘說這些年感謝大家對我們的照顧，待會給每家送兩斤米面，一小塊肉去。」
郁臨風知道人是有忌妒心裡的。
當一個平時比你還窮的人，一夜之間暴富，大家肯定都會心裡不舒服。
所以盡量低調些，咱現在怕賊偷也怕賊惦記。
果然，郁臨風這一番話，讓大家心裡舒坦了許多。
「郁家娃子，謝謝你！」
「我就知道郁家是知恩圖報的，所以當年老母雞下了兩個蛋，都分了一個給他們。」
「那可不，人家當自己祖傳東西換來的米面，都記得分給我們一點，姜家妹子真是心底善良之人。」
牛大壯的爹牛勝在身後拍了郁臨風肩膀一下，小聲道：「昨天的事，我都聽大壯說了。郁家小子，你以後一定要帶著大壯，我知道你肯定會有出息的。」
「牛叔叔放心，我把大壯當兄弟。」
「嗯。」牛勝開心的點了點頭。
青禾里總共也才三十來戶，躍上冰面的魚不少，完全夠分。
回家時大人提著大桶，相互討論魚的做法。小孩提著小桶，一路的歡歌笑語，互吹著抓魚的高超絕技。
「真希望年年都能有魚呀。」突然有個老者感嘆了一句。
大家盡皆附和：「是呀，希望日子能早點好過起來，年年有餘就好了。」
郁臨風跟在後面看著這群百姓，心中五味雜陳。
百姓們都是純樸可愛的，要求也不高。
無非吃得飽，穿得暖，一年到頭手上還能餘下個三瓜兩棗，就能知足了。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對他們來說都是奢望。
對這時代的統治階級來說，百姓就如牛羊，只要有草吃就行了。
明明一身是寶，卻沒一樣屬於自己。
皮毛，奶，包括血和肉。
還要無休止的幫他們幹活，稍有不羈，就是皮鞭或者荊棘加身。
最主要的是，亂世將至。
這些本就快活不下去的百姓，還有多少能在亂世中倖存下來。
但自己能幫他們做什麼嗎？似乎暫時什麼也做不了。
郁臨風第一次感覺在現實面前，如此無力。
「誰叫你們下河捕魚的？」
眾人還沒到家，就有人攔在了路口，對眾人喝斥起來。
郁臨風朝前方一看，見那個裡正朱奮帶著他那個豬大腸兒子和另外一個男子擋在路口。
牛勝上前對朱奮道：「六叔公，大家在冰面上鑿了幾個窟窿，那魚就自動跳出來了。明天就過年了，咱們撿幾條魚吃，不犯法吧？」
朱常哼了聲：「誰說不犯法？一幫泥腿子，狗屁都不懂，就知道亂來！快把魚全部提到我家院里，待會要上交到縣裡去。要不縣令怪罪下來，你們都得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