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魏忠賢

第12章魏忠賢

其實明末的商品經濟已經達到了頂峰，尤其是在江南地區貿易更是繁榮。然而跟任何一個朝代一樣，當經濟發展到最後，最掙錢的行業都被地主士紳與士大夫階層壟斷，大量的白銀被資本束之高閣。

這就造成民間並不是沒錢，但老百姓卻普遍窮的要死，以致百姓活不下去，紛紛響應流寇導致崇禎末期流寇越剿越多。

王安先是剖析了一番大明的經濟現狀，隨後總結性的說道：「雖然民間很有錢，但你會發現大明的皇帝很奇怪，從未對這些真正有錢的階乘下手，總是盯著那些農民嘴裡的救命糧下手，這是為何？」

崇禎沒想到王安忽然會問他，一時有些語塞。

王安也沒等崇禎回答，自顧自嘆息道：「其實皇帝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人有錢，但是每當皇帝想從這些人手上拿銀子的時候，總是會有大臣跳出來說：「你這是與民爭利，非仁君所為！」

崇禎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差點沒忍住附和起來！

自己剛登基，那些勸諫自己廢除商稅的奏疏便像雨點一樣的堆上了他的案頭，各種理由簡直佔據了所有的道德制高點。

崇禎這才點了點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吩咐道：「來人，將朕的這位好大哥扶回房間去，可別著涼了。」

「更何況，如今朝廷為難正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之時，他們口口聲聲自稱大明的中流砥柱，不是更應該做個表率有錢出錢么！」

最後這兩句話出口，王安驚奇的發現堂弟和管家同時面色難看，一副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一直以來這位年輕的皇帝都在思索著，如何在初登大寶的情況下做票大的，好證明大明在他手上將會中興。

魏忠賢打發走前來傳見的小太監，回到書房之中端起酒杯朝酒桌前的李永貞碰了一杯。

「魏忠賢不是厲害么，權傾朝野、黨羽眾多，可皇帝真想要他死的話，也就是一道聖旨的事兒。」

崇禎聞言頓時有一種茅舍噸開的感覺，他就覺得自己登基以來拔除閹黨的過程簡直不要太順利了，可以說是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

憋了半天，崇禎才沉悶道：「可魏閹這種奸賊如何能夠重用，只怕再次為禍朝政啊。」

是日，東安門大街一處豪宅之中。

…………

彷彿崇禎不下令廢除的話，便是商紂一般的暴君。

見王承恩許久不回答，崇禎扭頭看向王承恩。

原本還有些沾沾自喜，但如今想通了皇帝和內監之間的依存關係后，頓時明白了真相。

王安繼續道：「可是對底層百姓加征加派就不是與民爭利，對真正有錢的士紳豪門徵收商稅就是與民爭利了？簡直可笑！」

「嗨，說這些幹什麼。」王安打了個酒嗝，喃喃自語道：「估摸著時間，魏忠賢的末日也該到了。」

之間紙上寫滿了蠅頭小字，定睛看去，一條條一句句都在曆數自己為禍社稷的罪狀。

然而御案上的崇禎帝卻是冷聲道：「朕原本打算在朝議上公開曆數你的罪狀，將你明正典刑。」

說完，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醉了過去。

說罷，嘴角帶笑大踏步離開了生藥鋪。

「說的好！」崇禎忍不住站起身喝彩道：「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該如此、何該如此啊！」

這也為何天啟皇帝臨終時特意替魏忠賢說了「恪謹忠貞，可計大事」的好話后，還要頂著被人說無情，兄長一死就對付舊臣的罵名一上台就對付魏忠賢。

魏忠賢跪在地上，低著頭完全不知道崇禎為何傳見於他，卻又只是讓自己跪著而不說話。

「也就是說地方上早已經是官商一體，朝廷要收地主豪紳的稅就等於是從大臣們的口袋裡拿銀子，不拚死反對才怪！」

良久后，兩人各自抹了眼淚，魏忠賢便決絕而去。

李永貞亦是凄苦道：「廠公您先走一步，老兄弟隨後就來！」

魏忠賢身子一軟，知道死期已到。

見崇禎激動的面上都冒汗了，王安不由輕笑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件事也就是喊喊口號罷了。」

王承恩身子一抖，急忙回答道：「陛下聖明，若是想要魏忠賢效命，諒他不敢不盡心儘力！」

紫禁城、文華殿。

說罷，二人抱頭痛哭一番。

「你想想，朝堂上的大員們有幾個是出身寒門的，即便有那麼幾個，當了官以後其身後的家族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朝廷對他們免除徭役賦稅不說，家眷利用官員的職權兼并土地做生意，只要不是太傻的也都成了新的地主豪紳。」

魏忠賢一飲而盡后嘆息道：「皇爺突然傳見，恐怕是要圖窮匕見了啊！老兄弟，咱們以後怕是沒機會再喝酒了。」

難道是臨死之前，還要羞辱一番？

心中正凄苦著，一張紙忽然落在他面前。

看著已經開始打呼的王安，崇禎面色凝重道：「大伴，你覺得魏忠賢能夠為朕所用嗎？」

王承恩心頭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崇禎。

…………

「不是我說，咱這位崇禎皇帝最好面子，那裡能拉的下臉跟百官為了銀子爭的面紅耳赤？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罷皇帝淹死了！」

王安笑道：「這就看皇帝的手腕了，更何況太監要為禍朝政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皇帝無能，這才會導致大權旁落讓閹人有了狐假虎威的機會！」

「也就只有魏忠賢這種閹人無所顧忌，才能治的了那些嘴皮子賊利索的文臣了。」

「堂弟啊，你記住一句話。太監才是堅定的皇權支持者，因為他們的所有權利都來自於皇帝，沒了皇帝他們什麼也不是！」

魏忠賢心頭一跳，隨即嗅到了一絲活命的機會。

因為崇禎話中是「原本」，既然是原本，那也就是說皇帝改主意了？

想到這裡，魏忠賢不敢抬頭順勢賣慘表忠心，趴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奴婢有罪，皇爺您要殺要剮都是奴婢罪有應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