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蔡氏的美人計，劉表病重！

第105章蔡氏的美人計，劉表病重！

「主公，蔡氏因您寵溺，令妻族蔡瑁奪權。如今他們控制荊州水師大部分兵力，如此陽奉陰違，置主公您與何地？不能繼續放任下去了。」

伊籍勸道：

「朝廷揮兵南下勢在必行，未來陛下怪罪下來，朝廷可不會認為是蔡氏擅作主張、陽奉陰違，而是會覺得是主公暗中授意，反抗朝廷！」

劉表得知蔡瑁等將陽奉陰違后，雷霆震怒。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發難，而是召集麾下心腹商議。

這些心腹都是劉表同鄉，或在他年少時就跟隨他的鐵杆，他們一榮俱榮，是不可能背叛劉表的。

聞言后，劉表面色有些猶豫：「一日夫妻百日恩，蔡氏賢良淑德，我如果因為此事與蔡氏交惡，勢必會離間夫妻之間的感情！」

「主公，大丈夫何患無妻？」

伊籍沉聲說道：「猶記得劉青州（劉備）曾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豈可續？

「主公如果因為兒女情長，而不顧家國大事，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

「且蔡氏受您寵溺后，一直打壓嫡子劉琦。主公，屬下斗膽勸諫，廢長立幼，取亂之道。

「若是放縱蔡氏繼續做大，未來必受其害！」

…

聞言，劉表神色還是有些不忍！

這讓伊籍嘆了口氣！

劉表曾經可是「八俊之一」，姿貌溫厚偉壯，少時知名於世。后更是單騎入荊州，膽魄十足，氣勢驚人，當得上英雄人傑。

可隨著年老體衰，不僅沒有曾經的雄心壯志，更是變得有些優柔寡斷了！

伊籍再勸道：「主公，以陛下性情，您此時的猶豫，將荊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啊！」

轟隆！——

宛如晴天霹靂炸響，劉表忽然驚醒過來！

劉表回想起漢帝劉辯的殺伐果斷，雖然至今為止還未對漢室宗親出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哪怕就是先帝，考慮到天下穩定，都不會將袁氏滿門抄斬！

然而！

陛下說殺就殺，哪怕袁紹兄弟倆裹挾袁氏黨羽、門生故吏，忽悠諸侯兵圍京師。

陛下，依舊不曾妥協！

如果荊州違抗聖意，以陛下的性情，怕是要殺一個人頭滾滾啊！

「唉——」

劉表嘆了口氣后，重重點頭道：「為了荊州黎民百姓、為了國家社稷，舍小家為大家，乃漢室忠臣的本份。更逞論，我還是漢室宗親！」

「主公英明！」伊籍鬆了一口氣。

劉表頷首，旋即兩人開始商議如何奪回蔡氏的權利，罷免蔡瑁的兵權，甚至說到繼承人的事情，劉表罕見表態屬意長子劉琦。

原歷史中，除了袁紹因為廢長立幼，導致麾下勢力出現內戰混亂。其實荊州劉表也因為繼承人之事，而導致子嗣相殘。

就連曹操，都在繼承人選上面猶豫不決，想要廢長立幼。但幸虧賈詡一句「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斷了曹操廢長立幼的心思。

廢長立幼，取亂之道，自古有之。

只是。

兩人商議的熱火朝天，卻不知道，門外蔡夫人正端著參湯過來犒勞劉表，將一切聽得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神色也轉為了慍怒！

蔡夫人看了看手中的參湯，直接轉身離開，扔在後院狗籠旁喂狗了。

「好你個劉景升，如果不是我蔡氏，你能在荊州站穩腳跟嗎？如今翅膀硬了，想要飛了是吧？你飛就飛，竟還想要過河拆橋，落井下石？」

蔡夫人雷霆之怒醞釀，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劉表想要將繼承人選指定長子劉琦。

誠然，自古以來就是嫡長子繼承製，但多得是廢長立幼的先例。

更逞論，次子劉琮可是蔡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而長子劉琦是劉表前妻之子。

這就讓蔡夫人無法忍受了！

其實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她或許並不愛自己的丈夫，但絕對愛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虎毒不食子，說的其實是母老虎！

蔡夫人命陪嫁丫鬟回娘家召見蔡瑁來見。

但一想到自己也是偷聽到重要大事，為了避免隔牆有耳、走漏風聲，她放棄這個想法，而是直接回娘家探親。

探親自然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將此事告知蔡瑁等家族中人。

「什麼？！劉景升竟敢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

蔡瑁頓時有些驚怒，他不就是陽奉陰違嗎？劉表卻想要剝奪他的兵權？

甚至還要讓他外甥失去繼承人選的位置？！

叔可忍嬸不可忍！

「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然而劉表掌控荊州，已經深入人心，我們不好架空劉表，也做不到！」

「劉表還是朝廷命官、漢室宗親，如果做的太過分，撕破臉的話，我們蔡氏將成為眾矢之的！」

「該怎麼辦？！」

「要不裹挾荊南五郡反叛？我們揮兵鎮壓叛亂，無暇顧及劉繇，朝廷也無可奈何吧？」

「……」

聞言后，蔡氏核心成員立刻群策群力起來了。

然而。

蔡瑁卻搖頭說道：

「劉景升執意如此，我們蔡氏掀不起風浪的！

「那些家族為何願意以我們馬首是瞻？真因為我們蔡氏控制荊州水師大部分兵權嗎？這只是其一！

「真正的原因是，大姐的親生兒、我的外甥劉琮，有可能繼承劉景升的位置！

「那些家族除了反抗朝廷的攤丁入畝，也是在提前投資下注劉琮可以繼承荊州。

「如果劉景升直接立劉琦為繼承人選，而後徐徐削弱我們蔡氏的權利。那些家族會逐漸與我們疏遠的。」

聞言，蔡氏眾人立刻有些擔心受怕起來了。

他們蔡氏一開始並非是荊州世家大族話事人，是劉表單騎入荊州后，與他們聯姻，互助互利，這才一步登天的。

其實如果沒有劉表，他們蔡氏最多只是荊州中下流家族罷了。

但靠著劉表，他們蔡氏一躍成為荊州世家大族話事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們蔡氏嘗到了「話事人」的滋味，如果被劉表削弱權利，打回原形，這種反差，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殺劉表算了！」這時蔡夫人之妹陰毒的說道。

這頓時嚇住眾人！

蔡氏群策群力，想了很多種辦法，但從未想過對劉表下手。

不敢！也不能！

聞言，蔡夫人立刻反駁道：「不行！！！」

一日夫妻百日恩，蔡夫人對劉表也有感情了，讓她毒殺劉表，她做不到！

蔡瑁立刻說道：

「劉景升乃朝廷命官、漢室宗親，忽然暴斃而亡，瞞不過有心人。

「屆時，我們蔡氏將成為眾矢之的，那些家族不僅會落井下石，反而會誅滅蔡氏。

「因為我們破壞了規矩！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

「我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蔡夫人之妹訕笑道，「那伱們說該怎麼辦呢？不能對劉表出手，又不能讓劉表削弱蔡氏，這是自相矛盾了！」

…

蔡瑁想了想后說道：「我們不可能毒殺劉表，但我們可以讓劉表病重，屆時，我們蔡氏可以控制大權，甚至設法立劉琮為繼承人！」

…

「這……」

蔡夫人這時候有些猶豫了，只要不殺死劉表，病重其實也沒有關係，生了病還可以治好嘛。

更重要的是，她兒子劉琮可以成為繼承人。

…

「就這麼說定了。」

蔡瑁感受到大姐抗拒的情緒弱化下來，知道她有些心動了。

…

「其實我們蔡氏這麼反抗朝廷，真的好嗎？朝廷兵馬南下，已成定局了。」

蔡夫人有些猶豫，但換一種說法，「其實景升順應朝廷，是不是才是最佳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呢？！

河北袁紹何等霸主，最後還不是被朝廷平定了，我們負隅頑抗，是不是自尋死路呢？」

…

「大姐，情況不同的！」

蔡瑁篤定且自信的說道：

「袁紹雖然是霸主，但他地理位置不行。

「冀州雖然地處華北平原，乃膏腴之地。更有『谷支十年、帶甲百萬』的評價。但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朝廷麾下多是步騎，可摧枯拉朽、橫掃冀州。

「但是江淮不同，騎兵在江淮行不通的，需要水師。

「甚至北方的將士來到南方，光是水土不服的適應期，就很長久。

「陛下想要南下，要麼攻克我們荊襄，要麼度過淮河。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

蔡瑁環顧四周，總感覺有人在偷聽似得，但這裡都是蔡氏核心，且是蔡氏密室，應該不會有人偷聽。

蔡瑁暗道是自己做賊心虛了，頓了頓，繼續說道：

「朝廷為何下令讓我們馳援劉繇？還不是劉繇被孫策潰敗了！

「只要我們拖延時間，孫策必定可以擊垮劉繇，江東必將落入孫策之手。

「而孫策是袁術部將，江東和淮南結成戰略同盟后，我們這時候馳援劉繇，不是自尋死路嗎？

「比起鞭長莫及的朝廷，袁術、孫策這些近在咫尺的敵人，才是我們需要緩和的對象。

「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萬一惹怒袁術和孫策，他們可直接轉攻荊襄，我們根本擋不住！

「江東水師和淮南水師，不在荊州水師之下。」

…

聞言后，蔡氏核心高層恍然大悟！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們設法令劉表病重！」

「這……要怎麼做？！」

「嗯，只能下藥了！」

聞言后，蔡夫人之妹心下有些冷笑，她剛才不就是這個建議嗎？

這彎彎繞繞了大半天，最後還是要對劉表下藥！

只是她說的直白了一點，說什麼「毒殺」，要是換一種說法，估計早就受到家族讚揚了。

蔡氏群策群力后，說動蔡夫人對劉表下手。

蔡夫人這個枕邊人出手，那是防不勝防的。既然劉表如今要對他們出手，先下手為強！

不過不能「毒殺」劉表，卻要讓劉表「病重」，這倒是有些難辦，主要是需要把握一個尺度！

最後經過心腹大夫的交流后，他們得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景升，你近來日夜操勞，我特意燉了參湯給你服用。」

蔡夫人回到州牧府後，立刻下手操辦「蔡氏詭計」，又一碗參湯被送到了劉表這邊。

伊籍等人離去多時，劉表在商議的時候，表現的果斷。但如今面對蔡夫人，又有些於心不忍、優柔寡斷起來了。

特別是蔡夫人賢良淑德的樣子，還熬了參湯為他補身體，更令劉表暗自自責。

但是！

忠義難兩全啊！

為了國家社稷、黎民百姓，只能犧牲自己的小家，委屈蔡夫人了。

「辛苦你了。」

劉表接過參湯，不疑有他的服用，順勢說道：「我年事已高，是該立下繼承人選了。你覺得眾多子嗣中，誰堪此大任？」

「自然是劉琦，他是長子，非他莫屬！」

蔡夫人笑著說道，她雖然要讓自己兒子劉琮上位，但也知道謙讓的美德。

三推三讓這可是自古以來的傳統！

但誰知道劉表喝完參湯后，點點頭說道：「既然你也這麼覺得，那我就立劉琦為繼承人選！」

「……」

蔡夫人的笑容漸漸凝固，心中對劉表越發怨恨，這不就是故意在忽悠她嗎？

既然心有所屬，何必多問呢？

原本要「暗害」劉表還有些歉意，但如今蔡夫人連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嗯？這參湯……」

劉表剛想就著「繼承人選」的事情深聊下去，但身體瞬間有些發燙起來，「這參湯有問題？！」

「景升，你最近力不從心，我特意在參湯中加了虎鞭、鹿鞭、牛鞭、狗鞭等，都是大補藥，必定令你重振雄風！」

蔡夫人撫媚一笑，令劉表越發燥熱起來了。

是的，這就是蔡氏的「詭計」！

毒殺劉表不可能，不管是什麼毒藥，哪怕份量再少，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但他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給劉表進行大補藥，過猶不及，補多了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而這又不致命。

劉表想要痛斥蔡夫人胡言亂語，但事關男人尊嚴，他又不好多言，只能不輕不重的說道：

「胡鬧！！！」

蔡夫人想要誘惑劉表，但老夫老妻已經沒有太大情緒波動，令劉表還能強壓下那種燥熱。

不過，蔡夫人早有準備，立刻鴛鴦燕燕、輕紗遮體入內，劉表頓時血脈膨脹，熱血沸騰。

之後的日子，蔡夫人想方設法給劉表下藥，或在飲食中、或在茶水中，令人防不勝防，據說荊州的虎鞭都被買光了，造成了一鞭千金的物價飛漲！

這令劉表的身體，一日虛過一日！

終於。

病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