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這要是還不歸降,他就是蠢!袁家完蛋了,該是提桶跑路的時候了
第377章這要是還不歸降,他就是蠢!袁家完蛋了,該是提桶跑路的時候了!
袁紹舊臣?
身在牢中?
還與幽州士人關係不淺?
劉備眼神茫然,遂問道:「不知景略所指何人?」
「田豐。」
蕭方緩緩給出了一個名字。
「田豐?」
劉備眼眸轉了幾轉后,驀然省悟。
田氏乃河北大族,分佈於幽州境內,以及冀州北部諸郡國。
其中幽州乃是田氏主要定居之地,諸如右北平田疇,漁陽田豫,皆乃幽州田氏中的領袖人物。
田豐乃渤海人,屬冀北田氏領袖。
同為田氏一姓,田豐自然與幽州田氏有交情聯繫,其影響力,足以左右幽州田氏的人心向背。
而以田氏在幽州的底蘊,自然也能左右幽州人心的向背。
蕭方的意思,便是要他招降田豐,爾後藉助田豐對幽州田氏的影響力,從而使幽州士人放棄對袁尚的支持。
甚至他們還可以聯合舉義,反抗袁氏在幽州的統治。
如此一來,縱然袁尚退守易京,其後院烽火四起,士民皆反,正面又有大楚數十萬雄兵進攻,焉能抵擋得住?袁尚想仿效公孫瓚,藉助易京防線打一場持久戰,以等天下有變的圖謀,只能是竹籃打水。
「國相言之有理,若能招降田豐,確實有助於大王招撫幽州人心,有助於我們速滅袁尚,徹底收取幽州,全取河北!」
龐統亦是眼眸放亮,出言贊附蕭方的計策。
但話鋒一轉,龐統卻又道:「不過聽聞這田豐,素來剛正不阿,與沮授性情有幾分相似。」
「我就怕他想仿效沮授,寧死也不肯歸附大王,要為袁紹陪葬。」
劉備原本放亮的眼眸,不由微微一皺。
沮授智謀非凡,德才兼備,更是難得的忠義之士,他是欣賞已久。
原本此次破鄴城之戰,他曾下令務必生擒沮授,有意想招降其為己所用。
卻不料沮授對袁紹會死忠到底,城破之際竟選擇自盡而為袁紹死節。
得知沮授的結局后,他對此自然是頗為遺憾。
田豐與沮授性情相似,龐統這般一提醒,不禁令他擔憂起來。
「大王放心,原本想要勸降田豐,自然是極有難度,但我們要感謝袁紹幫了大王一把。」
蕭方笑容別有意味。
劉備眉頭舒展,奇道:「景略此言何意?」
蕭方羽扇輕搖,緩緩道:
「先前有越城出逃者供述,袁紹因震怒於田豐忠言犯諫,險些要將其親手誅后,后經旁人再三勸諫,方才只將田豐下獄。」
「臣便在今日破城之際,令仲康率一隊兵馬,先行一步趕往鄴城大牢,務必令其保住田豐周全。」
「適才仲康派人回稟,說袁紹竟給看守大牢的獄卒交待過,一旦鄴城失陷,便將田豐縊殺。」
「當時獄卒正欲縊殺田豐,幸得仲康及時趕到,將其救下。」
「有了這一樁誤打誤撞的相救,再加上大王親往牢中招納,還怕田豐要學沮授,寧為袁紹死節而不願降大王嗎?」
劉備恍然大悟,眼中驀然湧起驚喜。
他著實是沒料到,蕭方在他注意力全都在攻城大事上時,竟考慮縝密周全,想到了派許褚去把田豐救下。
袁紹將田豐下獄,原因還是田豐忠言犯諫。
田豐就算再愚忠,不可能不寒心,不可能不心存怨言。
最關鍵的是,袁紹夠狠夠絕,竟然安排人在城破之際,將田豐先行縊殺。
袁紹這是死也要拉著田豐去死,不讓田豐活著看自己的笑話。
冷酷絕情到了如此地步,田豐如果還不對袁紹徹底寒心,還有為袁紹死節之心,那他就不是愚忠,而是愚蠢透頂了。
田豐對袁紹寒心,卻又為蕭方安排的人所救,就等於是為他所救。
袁紹要殺田豐,他卻救了田豐。
一個有怨,一個有恩。
此時他再向田豐伸出橄欖枝,禮賢下士招納田豐,對方還有不歸降之理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沒想到景略你深謀遠慮至此,孤還未破鄴城,你便已為孤掃滅袁尚,收取幽州做出布局,救下了田豐!」
「好好好,就依景略所說,孤即刻就前往大牢,親自招納那田元皓去!」
劉備拍案大讚,欣然起身,直奔大牢而去。
…
南皮,郡府。
袁尚正在負手踱步於堂中,眉頭緊鎖,眼眸中明顯寫著「焦慮」二字。
一旁的司馬懿,不時斜瞟袁尚,眼中則透著幾分心虛。
兩人這般狀態,全都是因鄴城的戰局發展,全然超出了司馬懿的設想。
原本按照司馬懿的推演,袁熙為了證明自己配得上世子之位,將率并州軍團,前往鄴城勤王。
介時袁尚將坐山觀虎鬥,藉助劉備手中刀,來削弱他二哥的實力。
但出乎司馬懿預料的則是,袁熙竟沒按他寫好的劇本出牌,非但沒去救鄴城,反去晉陽跟匈奴掰起了腕子。
張燕那個黑山賊倒是去了鄴城,但竟是去投降了劉備,給了袁紹和城中守軍致命一擊。
兒子不救,張燕降劉,鄴城已是危如累卵。
袁尚心中那個急啊。
他倒不是擔心父親袁紹的安危,而是擔心鄴城倘若失守,誰來替他遮風擋雨?劉備下一個目標,毫無懸念的定然是他。
「仲達,看來你是失算了,我那二哥沒那麼愚蠢,他也想坐山觀虎鬥!」「現下鄴城危在旦昔,你說,吾該如何是好?」
袁尚停下腳步,回頭瞪向司馬懿,語氣中分流露著幾分不滿。
「這…」
司馬懿言語吱唔,一時不知如何回應袁尚的質問。
一旁審配見狀,趁機冷哼道:「公子,配早說過,仲達的計策有破綻,低估了二公子的智計。」
「現下鄴城危在旦昔,倘使為劉備攻破,整個河北定然人心大震,我大魏便危矣!」
「介時光憑公子手中四萬兵馬,如何抵擋大耳賊的來攻?」
審配顯然是抓住時機,有意煽動袁尚怪罪司馬懿。
司馬懿無從反駁,額頭冷汗暗流。
「正南,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袁尚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而向審配求計。
審配早準備,當即一拱手:
「配以為,鄴城若失,則南皮勢必不保。」
「現下趁著鄴城未破,公子當速速盡起大軍,沿漳水西進勤王,以解鄴城之危!」
袁尚沉默不語。
耗費自己兵力去救袁紹,他著實是不太情願。
可若不救袁紹,鄴城若是失陷,自己怕也難逃一死。
「罷了,救老頭子就是救我自己!」
袁尚權衡利弊后,咬牙喝道:
「傳吾將領,即刻集結兵馬,隨我星夜兼程前往鄴城勤——」
一個「王」字剛剛出口。
文丑臉色凝重,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看他臉色,彷彿天塌一般。
「二公子,鄴城完了!」
「剛剛傳回的消息,劉備已在兩日前攻陷了鄴城。」
「沮授自盡殉國,張郃叛投劉備,我守軍全軍覆沒。」
「大王他為敵所擒,被劉備給,給……」
糾結再三后,文丑眼中含著悲憤淚光,恨恨道:
「大王他被劉備給殺害了!」
府堂內,霎時間死一般靜寂。
袁尚身形凝固,焦慮的神情,剎那間為愕然取代。
審配也好,司馬懿也罷,皆是神色震驚錯愕,僵在了原地。
鄴城,大魏的都城,河北四州的心臟之城,已然失守!大魏之王袁紹,竟已隕命於劉備之手!
這天塌般的噩耗,來的太過突然,將袁尚主臣轟了個措手不及,陷入了深深驚駭之中。
「父王,你竟然如此無能,這麼快就失了鄴城~~」
清醒過來的袁尚,口中咬牙切齒,拳頭重重的擊打在了案几上。
他並沒有為袁紹之死而悲傷,反倒是在怪罪袁紹,沒能堅守住鄴城,丟了他大魏的都城,讓他成了劉備下一個目標。
「大王,大王啊!」
「你為何不再堅持幾日啊,公子眼看就要帶著臣等去勤王救駕了啊~~」
審配最先從震驚中清醒,慌忙嚎陶大哭起來。
袁尚被他誇張的哭聲驚醒,驀然意識到,自己的父親被害,現下自己這副樣子,顯然不符合一個孝子的形象。
「父王,父王啊~~」
「兒還是來遲了一步,沒能從大耳賊的刀下,救下父王你啊!」
「兒對天發誓,必會手刃劉備,為父王你報仇雪恨啊~~」
袁尚跪倒在地,立時悲憤痛哭起來,眼中淚珠是如雨點一般,刷刷的便滾了下來。
一旁的司馬懿,則深吸幾口氣,從震驚中抽回了心神。
他的目光望向了鄴城方向,口中是一聲不易覺察的無奈嘆息。
「袁本初啊袁本初,你終究是沒能撐到我們前去勤王,看來你袁家當真是氣數已盡。」
「如此看來,我也得為自己另謀出路,不能再留在這裡陪著袁尚等死了……
司馬懿眼珠轉了幾轉,一抹詭色在眼中閃過。
爾後一拱手,正色道:
「公子節哀,鄴城失陷,大耳賊兵鋒稍後必會直取南皮。」
「楚軍二十餘萬,五倍於我軍,倘若堅守南皮,我們必會重蹈鄴城之覆轍啊。」
袁尚打了個寒戰,驀然驚醒過來,臉上的悲憤之色,立時化為了恐懼。
「仲達,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袁尚顧不得抹去眼角淚漬,忙是抓住司馬懿的手問道。
司馬懿卻神色淡定,緩緩道:
「唯今之計,公子當即刻率軍撤往易京,依靠易京防線,背靠幽州,以拒擋大耳賊。」
「同時臣願冒險前往并州,說服二公子暫時放下兄弟之爭,以袁家生死存亡為念,與公子你聯手共抗劉備!」
「只有公子你們兄弟聯手,才有守住大魏這份基業的希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