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自投羅網秦長腳

第201章自投羅網秦長腳

政和五年，也就是去年，秦檜高中進士及第，成了東華門外唱名的好漢，補為密州教授。

什麼是教授？

中國有「教授」，其實很古老。秦漢時的太學里就有博士了，但要在地方上見到「教授」，那還要到十一世紀宋哲宗年間。

大宋朝的教授是教育官員，叫學官，是妥妥的行政官，不是事業編，而是公務員。

州學里的教授，社會地位比縣令還要高。的確，宋朝教授是正八品官，比縣令還要高一個等級。

秦檜做教授不到兩年時間，按照大宋朝的任期，一般以三年為一任。

「……」

李應在獨龍崗上分田，自然熱鬧。

簡單說了幾句，秦檜便告辭而去。

「哥哥，此人乃是密州教授秦會之，往東京去，今日路過此地，特來拜見。」

只是氣運命格不怎麼樣，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二十多歲的秦檜，做官兩載，已經善於察言觀色了。

這跟他的家世有關，其父是個選人官，在山區做過兩任縣令。估計也沒撈到多少油水，就此一命嗚呼，母親帶著他跟弟弟投奔舅父。

秦檜屬於敏感細膩之人，瞬間察覺到了曹傑的態度變化，他不知道這股子戾氣從何而來，但自己被其厭惡這是肯定的。

茂科全名「詞學兼茂科」，是宋徽宗搞出來的，專考詩詞文章，由皇帝親自閱卷。

『在這個曹姓將門麾下，著實埋沒了。』

「秦檜？！」

王安石規定，包括新科進士在內，所有舉子不準再考別科，因此只有一次機會，所以敢考茂科的都是牛人。

『難道……此人能收復燕雲十六州？』

可惜，上至朝堂，下至鄉野，多的是吃人的野獸。

『可惜我只是個教授，若是本縣父母官那就好了。』

比他手下那些武人都大有不如。

這時，張順走了過來：「打聽到了，此人有望氣的能耐，遠遠看到獨龍崗上有龍氣升騰，說此地要出一個異姓王，所以便來打探。」

可秦長腳等不了三年，他決定入京再考。

曹傑眨了眨眼，猛然反應過來秦檜可不就字會之。

「哥哥若是看他不爽，等他上路后，我等劫了他送他上路便是！」

秦檜漫步在獨龍崗上，走走停停，突然，他看到那個命魂化龍的漢子。

人品怎樣且不提，秦檜的辭章之學肯定厲害，最多只錄取三人的玩意兒他都敢考。

秦檜的臭名，導致「檜」這個字都臭了。

而且，按照歷史的軌跡，還被他考中了，升任太學學正。

「他認不得我很正常，認出兄弟你的命格，卻也是他的能耐。此人，我觀他心術不正啊！」

『若能收服此人，未來必有大用。』

此時此刻，交談之間，秦檜已在認真觀察。

曹傑頷首道：「李俊兄弟，他觀你有朱紫之氣，未來不可限量啊！」

「老丈，此地怎如此熱鬧？」

收復燕雲，這是宋家兒郎百年來的心愿，甚至還叫出了「破燕雲者封王」的話來。

秦檜主動湊了上去。

「原來如此！」

「大官人……你們是縣裡的大官人吧！祝家已經被剿了，祝家三賊都掉了腦袋呢！」

宋徽宗的一紙賣身契，並未使他超脫階下囚的困境。而秦檜卻開始飽享女真貴族的殘羹剩炙，粘罕非常賞識秦檜，甚至賜給他錢萬貫、絹萬匹。

『紫氣升騰，貴不可言啊！貴不可言啊！』

再看李俊，以及他麾下的童威、童猛，同屬龍類命魂的他們，頗有些惺惺相惜。

「哥哥，此人言里言外都有拉攏我的意思，他一個教授，拉攏我這個不知名的江湖人，所圖甚大啊！」

曹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和其一番寒暄。

北宋末年，他與徽宗一起被虜，到達北方后，幾乎所有人都守節不屈，唯獨秦檜屈服於威逼利誘，見風轉舵。

不管如何，先結下善緣。

李俊抱拳一笑：「此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哥哥，卻拉攏我。可見他那望氣之法也只是個半吊子。」

常年寄人籬下，還教村塾補貼家用，自身又頗有才華，秦檜自卑自傲且市儈自利。

趙佶得到宋高宗即位的消息，叫秦檜起草一封信，向金酋粘罕搖尾乞憐，表示願派人通知兒子趙構，願意子子孫孫永遠奉金正朔，並向金納貢。後來，秦檜對此事並不完全隱瞞，還進行自我吹噓。

想來也不過是藉助祖輩的威望，來驅使這些武人為己用。

李俊自讀書以來，敬重讀書人，聽說來人是密州教授，自以禮相待。

這次考的不是進士科，而是茂科。

就連赴京趕考的隨從，都是從舅舅家借來的。

他在當鄉村老師的時候，估計沒少被熊孩子折騰，憤而留下兩句殘詩：若得水田三百畝，這番不做猢猻王。

不用朝廷派遣大軍來剿，老百姓自己就會將造反的賊人給綁了。

他覺得曹傑應該是大戶子弟，雖然穿得普普通通，但氣度不凡，聽到他這個正八品的教授，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造反？

恨不得將老百姓生吞活剝。

這時，太陽高懸，金黃色的光輝灑了下來，透過點點金色，在李俊頭頂映出一縷一縷的透明的淡紫色的薄光。

抱著結交的心思，秦檜拱手道：「此地賊人竟與那猿臂寨勾結，如今沂州糜爛已經有大半年時間，剷除了爪牙，各位好漢對朝廷有大功啊！我秦檜今番入京，必上書朝廷，為東平府好漢們美言……」

「祝家三賊？」

中國的老百姓很容易滿足，有個幾畝田地，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一輩子就過去了。

「秦會之？」

「是啊！祝家造反，那沂州猿臂寨就有祝家的人。」

『未來即便成不了異姓王，也是中樞大員……只是，他怎麼是個武人？！』

錄取名額在三人以內，甚至有可能只錄取一個。

加之周圍那些粗魯的漢子都以其馬首是瞻，多半屬於將門子弟，而且在本地頗有威望。

李俊雖然開始讀春秋，但殺起人來，絲毫不會手軟。

殺秦檜嗎？

面對自投羅網的秦長腳，曹傑略有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