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探病
晚宴末期，不少領導已經提前離去。
人家不好喝的爛醉，並且明天還得上班呢。
SMG的老總黎瑞鋼本也打算一同離去，卻便張遠給攔了下來。
「什麼事？」
黎總對他挺客氣。
畢竟，無論是《加油！好男兒》還是《舞林大會》，又或是現在慈善賽車，都讓魔都的文體和他們電視台出了不少風頭。
而且相較於風頭，魔都這邊更看重利益。
《加油！好男兒》已經大賺好幾千萬，《舞林大會》也接著這節目的勢頭，迎來了不少贊助商的垂青。
做人和做節目其實一樣，一步快，步步快。
一個節目火了，就能帶動整個電視台的熱度和廣告商業價格。
更何況他還提出，從賽車衍生出晚會。
是，是慈善晚會，所有捐款都歸嚯家所有。
但晚會可以招商，可以有贊助，這部份收益肯定得歸台里！裡外里，這可都是錢啊。
能幫台里賺錢，賺的還都是上檯面的錢，他自然以禮相待，客氣的不行。
「有倆事。」
「一個是動畫的事。」
「對，這兩天你先別走，給你之前那部頒獎，我們會搞個小頒獎禮，再找媒體拍一下。」黎瑞鋼立馬回道。
「多謝黎總，同時，我們這邊的新作品也已經出了幾集試播內容。」
他又將找小龍女演唱主題曲的事說了下。
黎總明白，這是個大賣點。
但當他滿心歡喜，想說都是自己人，你把片子拿來我們內部審核一下，能通過的話就不用試播了……
但還未說出口，張遠便先開腔了。
「黎總，現在出了魔都台外，金鷹卡通也對我們的新動畫有興趣。」
「不久后應該會進行試播。」
「這事我得想和您說一下。」
試播可以找好多家，但最後正式播出，尤其是首播，就只能有一家！黎瑞鋼能聽不懂？哦，這事打算讓我們互相競爭，抬抬價。
一部動畫能值幾個錢。
行吧，他本就是個腦子靈活的，這種手段也沒什麼，很常見。
況且還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沒有背地裡暗暗搞，等要定檔前才突然發難，臨時抬價，已經算不錯了。
魔都重利，只要能帶來利益，其他都好說，相對更寬容些。
「好，還是和之前一樣先試播吧。」
「你說倆事，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張遠這就朝著身後招了招手，謝公子隨即前來。
「後期特效公司？」
黎瑞鋼對張遠又鼓搗出新玩意也頗感驚訝。
「對，我想與霆鋒合作，在魔都建立一家專註於廣告，綜藝，電視劇，電影後期製作的特效公司。」
「我想問一下，SMG這邊有沒有合作，甚至入股的意向？」
魔都這邊，其實有幾家類似業務的公司，尤其是上影廠延伸出的特效公司。
只不過現在規模不大，能力也很差。
SMG自己有一定的後期製作能力，但大家都清楚，這種事業單位的員工，能力和效率就那麼回事。
文廣集團旗下也有類似的管理公司，但其主要業務，是當二道販子發外包。
「入股不行，魔都電視台不是私人企業。」黎瑞鋼明確拒絕道。
張遠也就是一說，沒想他答應。
「合作倒是可以考慮。」
張遠朝著謝公子挑了挑眉毛。
怎麼樣？只要有SMG支持，單靠他這一家就夠吃的了。
又聊了些細節，對方答應前期分包一些廣告和節目後期看看效果，以觀後續。
親自送黎瑞鋼離開后，張遠送了口氣。
謝霆風也長出一口氣。
若是沒有張遠在，他自己想要與魔都台攀上關係，肯定千難萬難。
我這位大陸兄弟辦起事來是真利索！【收到來自謝霆風的感謝，吉他技巧+1！】
又有魔都台的活，還有《魔幻手機》那邊的少部分後期製作，兩人一合計，因為能穩穩度過新公司最難熬的第一個年頭。
新創公司第一年的倒閉率高達80%，能熬過前五年的，不足5%。
現在張遠安排的門清，接下來只需在魔都租下辦公室，開始準備設備和人員即可。
謝公子心說，有這麼個合作夥伴，省心啊！
兩人在走廊上抽了根煙，大致商量了一下。
這家在魔都的公司，將會以三七開的份額來建立，當然是張遠七成！
畢竟大陸這頭他熟，接活跑關係都得他來。
大部分建立公司的前期資金也得他出，謝公子那邊主要出人出技術。
他倆正聊著呢，韓韓也走了過來。
張遠招呼他一起，還給他散了煙。
這位其實和謝公子有不少共通處，都是裝逼犯。
就連造型都差不多，都留著男士中長發。
「下午你跑比賽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待到謝公子去洗手間，只留下他們二人後，韓韓小聲開口。
「你的走線和攻防能力不差。」
「比處於你身前的好幾位都更強。」
「你不應該處在這個位置的。」
「如果你不是全場都在防守身後的向左，絕對能上領獎台的。」
張遠心臟一抖，自己規劃的這麼完美，不會在他這兒露餡吧。
他腦筋一轉，趕忙找了個借口。
「我是比賽的策劃人，太出挑，容易被人說閑話。」
「哦……」韓韓點了點頭。
見他的表現，應該是接受了自己的說法。
這會兒的韓韓才二十四歲，雖然年少輟學，但因為性格關係，這位並沒有太多社會人的世故。
相反，脾氣還挺沖的。
那年頭，和韓韓對線的基本都是公知或者准公知。
這位也以說話沒把門，好得罪人而聞名。
有文化，嘴還欠，可損了。
直到後來，這位開始進入影視圈撈錢，才逐漸「進步」，不光與老對頭陸穿，高小松和解併合作，說話也愈發圓滑。
但現在這位還是出名的文青刺頭。
見到與自己年級相仿的張遠通曉世故，並在娛樂圈如魚得水，不由得生出几絲羨慕和崇拜來。
所以他用人情去解釋自己開的慢，這位立馬就接受了。
並因見到張遠明顯有駕駛天賦，更生出了幾分親近來。
「有機會一起練車玩，也可以來場地錦標賽現場玩，我放你進車庫，還可以讓你試試場地賽的正規車輛。」
「比今天這些小兒科帶勁多了。」
「好啊。」張遠對賽車本身興趣一般般，但想著劉茜茜這妞應該會喜歡這種比較刺激的運動，便答應了下來。
而後也同對方一樣，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如果你哪天想來娛樂圈發展，或者想把自己的小說作品拍成影視劇，可以來找我。」
「我一直在搞這方面的投資。」
韓韓笑著應下，不過他現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賽車上，就連文學創作都已經半停滯了。
和這位聊了幾句后，互相留了聯繫方式，隨後嚯家大少找到了他。
「向家的人已經到醫院了。」
「向左的手術也已經做完，左手小臂和左側鎖骨骨折。」
「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醫院探望一下。」
「好。」張遠心中有數，對方與自己一起去，肯定是怕向家發癲。
「要不要叫上媒體一塊，算是為今天的賽車事故做個後續報道。」
「可以，你安排。」嚯起港思考一番后，同意了他的方案。
一一送客后，張遠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次日上午，他便與嚯家大少一塊來到了魔都JD區中心醫院。
手捧鮮花，走進病房內。
向太瞧見張遠的第一眼，就齜牙咧嘴的打算撲上前來罵街。
但被她老公向華牆一把攔住。
因為他看到了張遠身旁的嚯起港。
「向先生，發生了這樣的賽道事故，我感到非常惋惜。」
「今天來探望向左，也是想要向他表達參加比賽的感謝。」「期待他早日康復，還能參與到更多公益事業中來。」
「多謝多謝，一定多多參與公益。」向華牆見嚯家大少這麼說話，明顯不是中立，而是站在了張遠那邊。
畢竟都說是「賽道事故」了。
而且向華牆趕到醫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人前往魔都國際賽車場。
封存所有比賽錄像和車輛。
確定兒子沒事後，他就親自前往賽車場。
並且還在粵省那邊找了一位專業賽車人士前來做顧問。
他怕魔都這邊的人幫著張遠做手腳。
但在經過調查后，粵省這位的人得出結論。
「這就是一場賽道事故。」
「而且還是非接觸事故，沒有發生碰撞，是您兒子自己衝出賽道的。」
「現場錄像和車內錄像也都證明了這一點。」
「他使用的車輛也做了初步檢查，安全設施，剎車系統沒有被動手腳的痕迹，全都是正常磨損，符合比賽烈度和圈數情況。」
「包括其他人的賽車我也檢查了，從燃油到輪胎，全都是統一標準，沒有任何問題。」
「我還詢問了前一天練車的情況，一切平常，沒有什麼特別的。」
聽完這位自己人的話，向華牆徹底安靜了下來。
從事實角度看，張遠什麼都沒做。
可這也太巧了！
從一開始的特意邀請，再到現場出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巧合。
可現場詢問的結果，張遠也未和自己兒子發生過任何矛盾，甚至態度還非常和善。
向華牆最後也迷糊了。
「難道真的是展平不小心？」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向太不在乎事實。
她可比他老公還要暴躁，這就要找人打斷張遠的腿。
所以剛才一進病房，這老娘們才會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張遠也來到向家三人面前，獻上捧花。
「向先生，向太太，我作為策劃難辭其咎。」
「請原諒我在安全方面的失誤。」
「下次再有類似比賽，我一定會與賽車場一起，升級車輛和車手的安全設備。」
「呃……」向華牆見他這麼說，一時語塞。
嚯家人就在旁邊，他又不好發作，只得點頭接下捧花。
「進來吧。」說罷，張遠朝著病房外招招手。
一位攝像大哥，緊跟在一位手握話筒和錄音設備的女主持人身後，來到了病房內。
「您好，我們是魔都電視台新聞節目的採訪團隊。」
「想對昨天的賽道事故進行一個後續採訪。」
「尤其想要對為了慈善事業而在比賽中受傷的向左先生進行一下專訪。」
為慈善事業獻身……這是在捧我們家人呢。
老向和向太聽到記者這麼說，只得點頭答應。
隨後記者便對半邊身子打著石膏的向左進行了十五分鐘左右的交談。
內容無非是對賽車的想法，受傷后的感受，以後的事業和對慈善項目的規劃。
向左回答的咯咯愣愣，跟二傻子似得，話都說不明白。
還得向太一直在旁邊為他「中對中翻譯」。
「啊對對對。」
「啊對，啊對。」
「對，我媽說的對……」
記者很專業，沒有笑出聲。
和他聊完后，女主持人站到鏡頭前，隨後話鋒一轉。
「昨天在向左先生遭遇事故后，同樣身為參賽者，卻做出英勇行為，勇敢將受傷的向先生從受損賽車中救出的張遠也在現場，正在對向左進行探望。」
「請問張遠先生，您昨天為何會做出那樣的行為呢？」
向華牆張了張嘴，又看了眼嚯起港。
見大少爺正笑眯眯的看著記者提問，這位才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當時我沒有想太多。」張遠做出深沉的模樣。
「可能在我的潛意識中，生命遠比比賽更重要。」
「希望向左能早日康復，有機會，我們再在賽場上見。」
「好！」女主持人點頭微笑，而後又轉向嚯起港。
「作為主辦方，您對昨天的事故，和張遠救人的行為怎麼看呢？」
「我覺得，張遠的表現，正是體育精神的完美體現。」
「奧林匹克精神，除了包含更快、更強、更高的自我挑戰精神外，還有友誼，團結等更為崇高的人類精神品質。」
「在張遠和向左身上，我看到了這些更為寶貴的人類品質。」
一旁的向華牆后槽牙一酸。
同樣是年輕人，嚯家大少和那小子對答如流，慷慨激昂。
我兒子的嘴卻笨的像棉褲腰似得……
不能比，一比，自己都看不上。
「那向左先生有什麼話想對張遠說的嗎？」
向左此時想說的話有很多，但內容都得打馬賽克……
向華牆見兒子呆住，便小聲提醒。
「你要感謝人家救了你……」
向左嘴角抽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我謝謝你哦！」
「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張遠移步上前，來到病床邊。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向左：……
「來，嚯先生，向先生，向太太，你們都一起到病床前，我們合個影，做封面吧。」
嚯起港來到病床另一側，半蹲下來，張遠也一樣。
「向先生，向太太還有向左，你們笑一下，對，笑。」
向家三人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向華牆心中有數。
這報道一放出去，張遠這小子就成了演藝圈的榜樣。
同時還成了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
無論之前，之後發生什麼，他們家再也不能動這小子了。
不光不能動，還得奉為上賓。
否則向家將會成為整個大陸娛樂圈的眾矢之的。
「人家救了你兒子，你竟然恩將仇報！」
便會有這種聲音出現。
若這是他的算計，那這年輕人當真可怕。
若這不是他的算計，那這般強運，則更為可怕！香江人，尤其是老香江人，可都是非常迷信的。
嚯起港其實也發現了。
他起初還想著，幫忙調節一下張遠和向家的矛盾。
但現在看來，壓根不需要他出手。
若是有了昨天將向左救出事故的事在，向家還敢對他發難，那就只能說明這家人都是蠢貨！不光向家查了，嚯起港也在第一時間讓人查了車輛。
確定沒有任何手腳后，他才放下了對張遠的警惕。
不過他和向華牆不同，不認為這是運氣之神的眷顧。
他覺得，這是張遠的才能和頭腦造所誘發的。
因為張遠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合影時，向華牆發現張遠竟然還在比剪刀手……無語加無奈。
「好，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完事後與向家打過招呼，張遠與嚯家大少一同離開了病房。
將走時，他還偷偷回望。
當即便瞧見了向家三人憤恨又無奈的神情。
張遠表情淡然，心中卻哼起了歌。
我想任性我就任性~我想倔強我也能倔強~看你們誰能把我怎麼樣……
抬手摸向後背的傷疤，感覺痕迹好似淡了不少。
心中的結郁消散，思緒無比通達。
畢竟，誰不喜歡仇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