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毒士之威,恐怖如斯
第256章毒士之威,恐怖如斯
賈詡都懵了。
這人一聽他名字,上來就問要不要認主。
人生頭一次,賈詡露出錯愕的表情。
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這次逃出洛陽,賈詡倒不是必須要投靠金茂,卻也有考察的意思。
董卓那裡已經呆不下去了。
李儒一直在曝光他,董卓的脾氣有過於殘暴,賈詡實在不願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呆著。
沒錯!
那位給劉平投信的人正是賈詡。
洛陽東城門的暴動,賈詡確實也趁亂送出家眷,這都是算計好的事情。
為董卓獻策自然也在計算之中,一切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錯過。
唯一的漏洞,賈詡怎麼也沒想到出在哪裡。
他可是知道金茂有多麼「臭名昭著」。
董卓也就殘暴一些,並不限制人生自由。
金茂跟幾位謀士的故事再就傳為一段佳話,賈詡自然能分析出,一旦被金茂盯上就無法脫身這一點。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錯漏了。
不等賈詡想明白,金茂開始步步緊逼道:「不願認我為主也沒事。」
「我們就當兄弟之交,你可以把這裡當做你自己的家,想什麼時候過來坐坐都行。」
絲毫不提離開的事情。
「今後,時間還長著,大家可以慢慢了解嘛。」
然而,賈詡除了一開始的錯愕,現在也就波瀾不驚,不管金茂說什麼,他都不會再說一個字。
除非遇到唯一的一種情況。
「來人!」
金茂正準備宴請賈詡,不曾想手下來報,說是洛陽東附近的斥候,找到一隊行跡可疑的人。
這種人,金茂一般都會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讓其原地蒸發。
「找個好點地方埋了吧。」
不等傳令兵下去,賈詡趕緊出聲詢問道:「可是洛陽東三十里,虎牢關附近發現的一行人?」
得到金茂的允許,傳令兵點頭稱是。
賈詡立馬朝金茂拜道:「請揚州牧高抬貴手,那是我的家人。」
賈詡倒不是鬱悶了,那裡距離主戰場足有三十里路,就算金茂大軍鋪得再開,也不可能搜尋到那麼遠才是。
他哪會知道,金茂大軍就在洛河南岸,而虎牢關就在洛水以東不到十里距離。
這個範圍一直是他軍中巡邏偵查範圍。
賈詡就不該讓家人往南跑,往其他方向就沒這回事。
可惜,賈詡本想接住嵩山險要逃走,不成想弄巧成拙,被金茂逮個正著。
「原來是您的家人啊!」
金茂大喜過望,別管賈詡會不會真心投效,只要有他家人在手,賈詡還能跑哪去?
這不就能一輩子拿捏賈詡了嗎?
「都給我客氣點!」
「要想對待我的家人一樣對待他們,記住了嗎?」
「喏!」傳令兵下去。
轉過頭,金茂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笑著對賈詡問道:「我這樣安排,您覺得可以嗎?」
賈詡拱手拜謝,心中都罵娘了。
他剛說個不字嗎?
天底下還有比金茂對士族更兇殘的人嗎?
賈詡就沒聽說過這樣的人!
就算是歷史的王莽,也沒金茂殺的多!
如果要問,至今為止金茂到底殺了多少士族豪強,估計本人也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那就是金茂手中沾染的士族豪強之血,比死在他刀口下的士兵要多得多!
金茂這樣的人,賈詡這樣保命至上的人敢拿全家去嘗試底線?
瘋了吧!
因此,賈詡在瞬間就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跑不掉了,那就默默承受,不管對方有什麼條件,都先答應著。
賈詡曾經還和董卓互為君臣關係呢,還不是說斷就斷了。
就算是認主了,效力手段也有很多,後世不還有那位「身在曹營」的徐元直嘛。
賈詡這麼聰明的人豈會不知道分寸。
見到賈詡態度這麼好,金茂又動起了小心思,再次問道:「那您現在能認我為主嗎?」
賈詡早已做好心理建設,當即跪地三拜九叩,來了個隆重的認主儀式。
金茂狂喜道:「來人!」
「傳令下去,今後我軍再多一位軍師!」
「今夜我將與新軍師賈詡賈文和共商大事!」
賈詡滿臉無奈,金茂這種無賴打法,令他始料未及。
如此一來,全天下也就知道他賈文和成為金茂的軍師一事,以後再想投靠他人,就得看新主子胸襟了。
當然,賈詡相信能夠擊敗金茂的人,胸襟肯定寬廣似海。
要知道董卓都被金茂打得焦頭爛額,可想而知,戰勝金茂的人得強到什麼地步。
很快,酒宴就擺開。
金茂故作為難道:「軍師新至,我當好酒好肉招待,奈何我作為三軍主帥,當以身作則。」
「因而,我只能以茶代酒,敬軍師一樽!」
這一刻,賈詡肅然起敬,就算內心沒想法,行動上也必須要體現出來。
「主公不曾飲酒,我又豈敢喝酒,請給我一個水囊足以。」
「軍師不必如此。」
兩人一番推諉下,賈詡成功說服金茂,同樣換了茶,代替酒。
金茂看向賈詡的眼光都順眼多了。
剎那間,賈詡察覺到金茂的神情變化,頓時鬆了口氣。
幸好賈詡隨機應變的能力還在線,總算過了第一關。
正在這時,典韋進帳稟報:「主公,荀軍師來訪。」
「公達來了啊。」金茂高興道:「再為荀軍師備一席,我要與兩位軍師暢聊。」
「喏!」
等到荀攸走進來,金茂起身道:「文和,這位就是荀攸荀公達,我的首席軍師!」
「公達,這位是賈詡賈文和,乃是我新招募的軍師,如今從董卓處棄暗投明,投奔於我。」
兩人互相作揖行禮,又互捧了兩句,才坐會各自席位。
這個座次也很有意思,原本賈詡坐在左首位置,荀攸來了后,立馬就自覺做到右首位置。
並假裝糊塗道:「看我這記性,竟然坐錯了位置。」
金茂彷彿看穿了賈詡的小把戲道:「既然文和喜歡那個位置就坐著吧,這是私底下的宴會,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荀攸也出聲附和道:「對呀,主公帶人接物,一向都很隨和。」
賈詡表面上從善如流,端起酒樽「噸噸噸」就滿飲樽中水道:「初來乍到,我不太懂其中規矩,自罰三樽!」
接著,賈詡果然強行喝下三樽白開水,肚子瞬間給撐圓了。
看到金茂臉上滿意的笑容,賈詡寒毛倒豎,冷汗浸透後背。
太可怕了!
賈詡終於知道,金茂為何擺酒宴喜歡喝白開水,而不是美酒了。
這誰能一直喝水啊?
要是到了拼酒環節,那場面太美不敢想。
因而,賈詡心中金茂的評價到了極高的地步。
這就是一頭笑面虎!
比董卓那種野生老虎可怕多了!
至少董卓想要殺人的時候,大家都能知道。
面對笑面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傳言有誤啊!」賈詡心中警惕。
對此,金茂卻毫不知情,只是覺得賈詡比後世傳聞中要順眼地多嘛,一點也沒有毒士的狠勁。
另一邊的荀攸卻心中警兆長鳴。
金茂沒有看出賈詡的厲害之處,荀攸哪還看不出,大家都善使陰謀詭計,誰也不知道誰啊!
「主公從哪找來如此人物?」荀攸心想:「要是叔父、志才一人在場,定能探知其底細!」
可惜,荀攸嘴笨、社恐,能趕過來幫忙金茂鎮場子就是極限了。
正如荀攸知道賈詡底細一樣,賈詡作為層級更高的戰略家哪還看不出荀攸的底細。
再加上,賈詡剛被金茂震懾一番,現在有點有荀攸坐鎮,他所有的小心思都收起來。
金茂吃飽后,賈詡幾乎同步放下手中吃食,作揖道:「素聞揚州軍飲食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虛傳!」
「今日我已經吃撐了!」
這一番誇獎,頓時讓金茂喜上眉梢,擺手道:「這算什麼?」
「等這一戰打完了,我帶你嘗嘗真正的美食!」
東漢末的燒烤雖好,但少了孜然等等香料,總歸少了點味道。
此外,百姓家中鐵質農具都少得可憐,更別說鐵鍋啥的,烹飪手段少得可憐,飲食文化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
金茂說的意思,就是等有空閑了,他自己去搞出來。
不過,賈詡聽不懂。
荀攸又是個社恐,不會解釋。
好在賈詡是個社牛,立馬作揖道:「恭敬不如從命。」
金茂滿意地點頭,順勢將話題轉移到董卓身上。
「文和啊。」
「實不相瞞,這次來洛陽,我本意也不是剪除董卓黨羽,畢竟,我才七萬戰兵,要剿滅兩倍之數的敵人,實屬困難。」
「更何況,董卓龜縮不出,而洛陽又是座堅城,如今剿滅也變成了和談,可董卓又不談!」
「如之奈何啊?」
賈詡得到的信息太少,很難做出正確推斷,便詢問道:「主公想要做什麼呢?」
金茂實話實說道:「我聽說洛陽東觀藏書三萬餘冊,我想得到這部分文化魁寶!」
賈詡瞭然地點頭,繼續追問派遣使者劉平和談的細節。
得知金茂將這個目的隱藏在諸多要求之中,再聯想先前的一切行動,賈詡就知道金茂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個高人呼之欲出,必是荀彧無疑。
據賈詡的了解,金茂麾下謀士,僅有荀彧具備這種戰略級的眼光,其他人都各有所長,卻又差點意思。
了解前因後果,賈詡如實道:「主公已經錯失良機。」
「啊?」金茂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看到金茂對書籍這麼渴望,賈詡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錯覺。
「這也太重視了吧?」
要知道這場大戰死了多少人,可金茂只在乎一些書籍?
就算書籍再珍貴,哪有名利好啊。
且擁有了名利,書籍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賈詡不會講心中所想說出,而是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金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是何辦法?」
「文和快說啊!」
賈詡起身下拜后問道:「不知主公是只要東觀的經史典籍,還是只要是記載有文字圖畫的書籍都要?」
金茂疑惑道:「這兩者有何區別?」
賈詡解釋道:「洛陽藏書之地確實在東觀,但圖書、檔案卻留存於蘭台、石室。」
金茂困惑地看向荀攸,見其點頭,不由地納悶道:「也就是東觀藏書乃是歷代名家所注的經史典籍,而天文地理之類的記載全都在蘭台、石室兩處?」
賈詡點頭表示肯定。
金茂一拍額頭,懊惱道:「我就是要這些啊!」
經史典籍有個屁用!
士族豪強拿來當家傳寶的那些書籍,金茂才不屑一顧。
曾經唐瑁就曾拿出唐家藏書,卻還留存一小部分傳家寶,後來金茂成了唐家女婿,唐瑁也就不藏著掖著,把傳家寶獻出。
然而,金茂只是看了眼就一點興趣也無,那就是所謂的經史典籍。
虧得大族豪強當寶貝,金茂才不稀罕。
哪有農家、墨家等雜學著作來得好啊,那都是前人的經驗總結,中華三千年的智慧結晶!
可比什麼思想典籍好多了。
聽到金茂說就要這個,賈詡錯愕了零點一秒,在被人發現前掩飾掉。
「若是如此,主公當讓董卓完成遷都。」
賈詡再次拜道:「我聽說司徒王允正在收集蘭台、石室所藏。」
「主公只需派遣一隻精銳小隊,半道攔截王允車隊,您就能得到您所想要的東西!」
嘶~!
金茂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毒士展現威能竟是如此可怕。
為了一點書,就讓董卓遷都,那該死多少人啊?
可看賈詡的表情,好像死多少人都只不過是個數字,對於他來說,毫無感觸。
頓時,荀攸都忍不住站起來出聲道:「主公!不可如此!」
洛陽可是這個朝代唯一一座人口過百萬的巨型城市!
只要完成遷都,死一半人都是少的。
「公達有何見解?」
荀攸還是第一次遇見手足無措的情況,腦子裡一片空白。
只能強行解釋道:「遷都對百姓傷害最深!」
這一點,金茂又何嘗不知,但又沒辦法逼董卓就範。
就在這時,賈詡一句話就讓金茂動了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