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平面國終出（5000字）

［簡社長：最後，小顧啊，我感覺你取名方面方面水平忽高忽低啊，《誰動了我的糍粑》……算是低谷了。］

污衊，赤果果的污衊！顧陸之所以把乳酪換成糍粑，也是思考著本土化一點，更貼近生活。

「難不成，《八種》真的很難聽？」自信的顧陸有些動搖，想起自己曾取的校刊名。

乾脆就叫《曙光》吧？

這個普通的名字，來自學校漫畫社《八中校園風雲錄》第二部。

去年校慶，漫畫社以學校風雲人物魔改的漫畫，沒顧陸存在，而第二部他是主角之一，人送外號「曙光劍」顧陸。

田笑把此事告訴他，顧陸還覺得「曙光劍」這外號low爆了。

「餓了——先去吃點東西。」顧陸去食堂時，許多好菜都無了，湊合著吃，還要什麼自行車？

再度返回社辦，顧陸好好整理一番自己，房間里也沒外人，葛優癱在沙發上。

《人類群星閃耀時》

《放課後》

《埃梅短篇小說精選》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

《誰動了我的乳酪》

「目前共有五部作品，沒發表。」

五部中，《埃梅短篇小說精選》安排在高三或大一，身為法國短篇怪聖的作品，思想和文學性都深，顧陸當前剛用汪老爺子的作品轉向文學，所以要慢慢的走。

阿爾吉儂的話，就今年抽出時間就發表，乳酪此書聽簡叔的，顧陸是聽人勸吃飽飯。

剩下兩本書，不合適，暫時擱淺。作品很多，但顧陸還是覺得少。

特別是顧陸給自己定下的小目標「成為全國知名短篇小說家」，簡直是一眼望不到頭。

「目前差距還是有點遠，出了短篇集《昨日公園》，名氣也沒有進步，哪怕豆瓣評分偏高，是今年新出的短篇小說集里口碑最好的。」

出書不頂用，那麼顧陸就換一個思路，要想成為短篇大家，除了把一切交給時間，還有等待被教材選中，以及被影視購買拍攝。

就只剩下獲獎這一條路了。

「通俗小說方面，《科幻世界》幫我報名了科幻銀河獎，贍養兩部曲、鄉村教師都是世界級的水準，獲獎應該沒問題。」

除此之外，顧陸準備自己報名去爭一爭蒲松齡短篇小說獎。

而最權威短篇小說獎項的魯迅文學獎和時報文學獎，當前可能還夠不著。

兩項都是需要報社和出版社提名的，不接受作者自薦。

「《人民文學》的優秀作品太多了，估計不會把我的作品報上去。」顧陸的影響力還是有限，別說人民文學編輯部了，現在連川省文學編輯部都影響不了。

這方面霧都作協副主席莫懷戚影響力更大，顧陸當前不僅需要作品，還需要時間。

「我的優秀作品不夠啊！」顧陸感覺自己需要參與更多的事，才能觸發更多作品。

目前來看，校園活動的觸發頻率是更大的，百分之八十的作品來自學校。

順道提一句，《小王子》被提名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簡社長連續兩年幫忙報名，去年最佳短篇的《砸碎小豬》落選，今年繼續衝刺最佳長篇。

「話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作品被卷子選上啊？」顧陸記得在地球上，鄉村教室這部作品，節選過一部分作為卷子的課外閱讀理解。

整個中午的休閑時光，顧陸都在社辦計劃著自己的下一步，如今距離成年還有不到兩年。

很多事，還需要忍耐。

老實說，顧陸現在有百萬存款，都只能遮掩著，按照王盛星律師的建議，未成年時沒必要和父母扯皮。

「顧母是不是看我掙錢掙得多，才跑來給我打電話？」顧陸當前是用最邪惡的可能揣測父母，誰叫原身的父母壓根不當人。

他一點也不希望有什麼交集，凡是對方有什麼舉動，就準備把原身受到的待遇在互聯網全面爆出……

下午，天空有淅淅瀝瀝的小雨，地面上有雨中漫步的學生。

用「文豪」曾傑的描述是：老天爺在朝我們吐口水，告訴我們今日不宜學習。

曾傑兌現了他的話，因為上課兩次接話，被化學老師趕去了走廊罰站，還連帶著他同桌一起。

「好討厭龔憨包，說話大舌頭，還叫我罰站。」曾傑小聲說，「老子下學期就分班了，再忍你半年！」

「我們創新班是分好的，變動很小。就我們班級的陣容，大量物理化學和生物+少量藝、體。」同桌爆料，「隔壁班是大量物理化學和政治+少量藝、體生，我們創新班都可以走班。」

曾傑滿腦袋問號，很震驚，「我們班高二不分文理？你聽誰說的，還有走班是什麼意思？」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高老師，一開學讓同學們寫時光膠囊，三年後還是一個班。

「站在走廊上還要講嗎？曾傑你還要講就站到操場去。」教室里傳來化學老師的咆哮，你還真別說，發怒時，就不大舌頭了。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這也是同桌沒被點名，畢竟有話包子曾傑在。

有理由懷疑，八中後期沒落，輸給三中、巴蜀和校領導的創新精神有關，瞧瞧這神奇的安排……

必須說明，這類神奇的創新班，不是霧都特色，只有八中和少數幾個私立高中有。

下課了，化學老師還未氣消，把曾傑叫到了辦公室，沒錯，只叫了曾傑。

這故事告訴了我們，別當出頭鳥。

顧陸起身活動四肢，外面下雨，也不想出去轉轉。

但小小雨滴，澆滅不了高中生胸中的熱浪，所以一個個全部跑出去了。

「師傅，這是本周的功課。」戚採薇從書包里拿出了作文本和一套書。

多說一句，戚採薇上周更換了一個書包，之前她書包是非常普通的黑色包，當下好像是什麼動漫，顧陸不認識。

「好看嗎？」顧陸目光掃去，一套《神曲》，一周兩三篇，顧陸看了數十篇，有點習慣了。

習慣是指兩人都習慣，畢竟戚採薇作文成績已有顯著的進步，其實讀後感什麼的可以停下了。

「沒有想象中好看，雖然是有時代性，但它被稱作歐洲古典四大名著，光是內容，有點名不副實。」戚採薇回答，「我們華夏的四大名著，也有時代性，但故事和內容都有意思。」

「《神曲》確實不是看故事的，應該看思想和開創性。」顧陸說。歐洲四大古典名著，就他個人喜好，最喜歡的是《哈姆雷特》。

顧陸等著讀後感，不過這次戚採薇猶豫片刻。

「我看了互聯網上有很多關於神曲的主旨，不過我看這本書卻完全想到另一件事，所以可能不大好。」戚採薇說出來猶豫原因。

哦！顧陸正色，「你是說，這篇讀後感，完全是你按照你的想法來寫的嗎？」

「大概是這樣，所以可能沒有終點，也比較混亂，然後還比較差……」戚採薇接連貶低自己作品，降低對方的期待感。

「別說了，具體如何，我自己會判斷。」顧陸說，「不過，第一次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意見，完全由自己思想寫，無論寫的怎麼樣都是好的。」

雖說知道這樣說不禮貌，但顧陸心中萌生出一種，養的熊孩子終於長大了的心思？

是不是有點爹味了？顧陸其實很注意這一點。自從上次事件，他就特別注意這點，不能一味的認為自己多活了十幾年，就認為自己明白許多大道理。

［但丁的兩個女人，貝雅特麗齊和但丁妻子……］

貝雅特麗齊是但丁的初戀，在《神曲》里貝雅特麗齊就是天堂的天使，唯一可以接應他靈魂的存在，書中的地位僅次於上帝。

而但丁夫人，戚採薇沒有查詢到具體名字，她為但丁生了六名兒女，其中但丁最愛的女兒取名為貝雅特麗齊……

這個做法未嘗不是一種舔狗行徑，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顧陸還以為下一秒，戚採薇就要開始罵但丁渣男了，可並沒有，她剩下的內容是討論，貝雅特麗齊願不願意被但丁當成天使記錄。

而但丁夫人如果看到《神曲》並知道前因後果，會是什麼感受。

顧陸看過《神曲》，老實說已沒什麼印象，只記得裡面的名句，當前看戚採薇的讀後感，倒是回憶起不少內容。

原文：

［「上帝的真正的讚美者貝雅特麗齊呀，伱為什麼不去救助那個那樣愛你，由於你而離開了凡庸的人群的人哪？」

聖潔無比的貝雅特麗齊，她或許根本不知道但丁對她的感情，更不清楚但丁為了她寫下了不朽的《神曲》，那麼她該如何回應這份感情呢？

……］

「為什麼會用這個角度寫讀後感，但丁關於地獄瑰麗的想象，沒有吸引力嗎？」顧陸看完之後問。

「不好對吧。」戚採薇馬上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我腦子裡沒有什麼文學細胞，所以看到的東西都比較撇。」

方言撇=差。

「差不差一會再說，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會得到這麼一篇讀後感。」顧陸說。

「我在看之前了解到但丁寫作的一些背景，然後在看時，就不自覺感到壓力好大，被一個從不知道，從沒有在意過的男人，當做拯救靈魂的天使，光想想就壓力山大。」戚採薇說。

「你的共情力真強。」顧陸感嘆。

「那我這樣是不好嗎？」戚採薇小心翼翼的等著師傅宣判。

「作為讀後感，這篇是不好的，因為它更關注《神曲》的創作背景，和原本作品內容關係不大。」顧陸說，「但你的思維是非常好的，所有人都走在大路上，大路寬敞，路邊有山有水。」

「只有少數人走小徑，小徑的花花草草也是不錯的風景。」顧陸說，「甚至因為小徑走的人很少，這類人就很珍貴。」

「！！」戚採薇聞言，從一個好好漂亮氣質高中生，變成了傻樂學生。

傻樂了一會，戚採薇收拾好《神曲》和作文本，她說，「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是好事。」顧陸給予肯定的回應。

「有時沒有自己的想法挺辛福，有了一點想法，反倒腦袋裡兩種聲音打架，讓人非常不適。」戚採薇不知道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嘆。

她的表情，也分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叮叮——

【科普神作】【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空間第一書】合成《平面國》，甚至連後續的詳情都沒心思看。

實話實說，每一次合成列表的觸發，顧陸都很開心，無論能否用，都代表手裡有一張底牌，更何況《平面國》是顧陸很想要的作品。

但這次顧陸高興的情緒卻被掩蓋，因為當下戚採薇已兩次星期三沒來了。

讓同桌學會自己思考，同樣也是他判斷這樣更好，剛好戚母對自己的作為也這麼認為。

按照戚採薇的家庭，是不是讓CC沒想法更好？

瞧瞧，同桌自主意識覺醒后，明顯沒上學期開心了。

「麻蛋，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我現在明白《小王子》的含金量了，［但你千萬不要忘記。你要永遠為你馴化的東西負責］，這本書寫得真好。」顧陸本身也是心思重之人。

下午接下來的兩節課，顧陸一直思考這問題，乃至於放學回家，他都是淋雨一直走……

回家坐在沙發上，頭上浸入髮絲的寒意才讓顧陸回神。

「洗澡洗澡，馬上洗澡，萬一感冒了怎麼辦。」顧陸還是很愛惜自己身體的。

浴室里，特別是噴頭嘩啦啦，特別適合思考，顧陸上一輩子寫網文卡時，就會讓噴頭的水一直淋。

之所以會有這種奇效，應該和什麼都沒穿有關，更容易達到天人合一……

「明天問問當事人怎麼看，當事人的意見最重要。」

以上是咕嚕大王在浴室想出的結論。

直至現在，顧陸才開始研究，下午和戚採薇對話整出來的《平面國》。

有一個國家，名叫平面國，在這個國家裡，一切都是平面的，國土是平面的，山川河流是平面的，連人也是平面的：最貧窮卑微的是等腰三角形，最高貴的是圓形，最讓人害怕的是直線……

為什麼謹慎的顧陸，明知道自己理科成績著急，還要寫數學科普小說，因為這本書涉及的數學知識，就是小學和初中，初中絕對頂天了。

書籍內容是描繪平面國里的房屋建造、行走規則、性別判斷，甚至還有階級鬥爭。

「這本書，真的是神書！」

一件事一件事做完，顧陸決定今天先把《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剩餘的一兩萬字寫完。

顧陸自己發現了，最近合成書籍的頻率更快了，那是因為他知道書是什麼書。

所以有當文抄公夢想的人們，一定要多看書，否則穿越后要是碰上這種觸發性的金手指，也有點自主權。

噼里啪啦的敲鍵盤聲和窗外雨滴聲，融合成「交響曲」。

大概九點鐘左右，企鵝號來了消息。

［劉勇：顧老師，如果有新作品可以直接投我的私箱。］

很新鮮的催更方式。

顧陸思索片刻，又投了三篇改寫的聊齋過去，分別是《牛飛》《明白官》《黃英》。

其實也挺巧的，地球上汪曾祺之所以寫《聊齋新義》，就因為當時人民文學主編特別邀稿，顧陸這下子也是完成了閉合。

「敲字敲得有點手疼。」顧陸揉了揉手腕，那就暫且休息。

「正好，把報名報了。」

想到這裡，顧陸預備把稿子投給蒲松齡短篇小說獎的郵箱。

［作品名：《雙燈》《瑞雲》《牛飛》……

作者：顧陸

是否刊登於報刊雜誌：是

（刊登《人民文學》2013年4月刊）］

按照組委會的要求填寫著。

這獎項對普通讀者來說，是一點也沒沒知名度，看名字還以為是一點什麼牽強附會的野雞獎。

實際在業內含金量頗高，瞧瞧每年獲獎作品就知道了，那一排排作者陳忠實、賈平凹、蘇童、阿成、畢飛宇等。

因為獲獎作者，八成都會摘得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所以被視作大獎前瞻。

顧陸的主動性高了很多，從約張禹東嘗試觸發，再到報名文學獎項，都是有積極性的。

「你名字叫蒲松齡短篇小說獎，以蒲松齡的名義成立，我這改寫聊齋，不是天然佔優勢？」顧陸都想開香檳慶祝了，不過現在手邊沒酒，而且他本人也不愛喝酒。

就榨果汁來慶祝吧，顧陸上上周路過商場，瞧見榨汁機打折，然後被銷售一頓忽悠，每天喝一杯果汁，健康養胃有營養什麼的，就掏錢購買了。

這些天過去，這才是榨汁機的第二次使用，首次是買回來當日。

他這都不屬於半場開香檳，而是開局就開香檳，也不知是否會翻車……

另一頭，劉勇收到郵件，露出了笑容。

「互聯網這麼多新聞說顧陸江郎才盡的，這下子打臉了。」劉勇這樣想著，他想的是《人民文學》下一期，圈裡人都能瞧見，顧陸不但沒才盡，反而直接蹦到國內含金量最重的雜誌上。

由於劉勇很喜歡《聊齋新義》的文筆，所以把《聊齋志異》又看了一遍。

自然也等不到明日上班，馬上看，「牛飛？我記得牛飛在聊齋的原文就兩三百字的內容吧，這如何改？」

如其名，牛飛就是老農買了一頭牛，然後夢見牛飛走了。唯恐噩夢成真的，第二天就直接賣掉了，擔心錢丟用手巾包起來纏在手臂上，回去途中撞到一頭鷹正進食，見鷹溫順，老農起貪念，就用手巾捆住鷹爪，稍一鬆懈，鷹抓著賣牛錢一起飛走。

故事聽起來非常簡單，可以說短小精幹，如果把新編的「權力」給你們，會以什麼思路進行？

反正汪曾祺老爺子這篇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