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4章 李曉婉
夜晚的汴江比弈世想象的還要美,作為整個後秦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地。
相比泰京嚴肅沉悶,西部的荒涼,汴江更像一朵煙火一般燦爛。
從高處俯視,燈火闌珊,熱鬧街道上許許多多人匆忙、悠閑走著,時不時能看見孩童提著燈籠到處跑。
而懷江樓更美,整棟建築在淮江邊上,耀眼絢麗的燈火照亮潺潺流動江水。
江面難得安寧,可懷江樓卻十分喧囂。
女子嬉笑、男子吟詩作對,有柔婉的,有豪邁的。
有哭訴也有一醉到底,弈世第一次見識到古代青樓。
逼格果然高啊!光在一旁看著就能察覺到和前世那些夜總會啊洗腳城不同。
都是來打炮的,一個處處充滿高雅,一個燈紅酒綠充滿低俗和浮躁。
「客官,您是來喝酒的嘛?快快請快快請。」門邊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女人,估計是樓里的老人,上年紀便不幹吹拉彈唱的事。
「今日有幾位花魁出閣?」弈世摘下帽子問。
「哎喲!好俊俏的公子,快快請快快請,今天花魁們都在呢。」
她看見弈世,兩眼一亮,想上前摟著他胳膊。
燕鶯瞧見,眉頭一皺,心說公子是殿下的,不能讓你碰。
於是快他一步,挽著弈世的手不給機會。
女人微微一怔,秒懂,拋了個媚眼給弈世:「公子,懷江樓可不興帶姑娘進去。」
「我怎麼就不能進了?!」燕鶯不悅,哪有做生意不讓女子進的?
「姑娘莫生氣,當然可以進,請~」
弈世大搖大擺走進,石大壯帶幾個人跟在他後邊。
「她什麼意思?」燕鶯不懂。
「怕你比不上樓里的花魁,自慚形穢。」弈世哈哈大笑。
「切,我肯定比她們好看。」
整個懷江樓很大,倒像是一個偌大公司。
有穿綠色衣服的,還有黃色裙子的。
分別為綠牌、黃牌,綠牌指相貌平平,但其他能力尚可,會彈琴跳舞。
這種等級的姑娘身子賤,用錢就可過一夜。
黃牌高一些,較好五官,同樣是可以用錢,但價格嘛.
很貴很貴很貴。
最便宜的綠牌,想共度春宵都得花好幾輛銀子。
換算到前世的錢,一炮幾萬啊!
所有尋歡作樂的才子、大少紛紛聚集在中央,那有四間小閣樓,分別用紅色輕紗罩著,只見窈窕身影不見臉。
想必,她們就是紅牌。
「果真美啊,俺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媳婦。」石大壯幾人都要流口水了。
「你就別做夢,紅牌花魁贖身要千金萬兩,你出得起嗎?」弈世笑道。
氣質、身材、相貌、才華四者皆是上上佳,果真美。
弈世粗略看了一眼價格,倒吸一口涼氣。
沃日!比我酒樓賣的都貴!
這年頭開青樓賺錢如此容易,比撿銀子都快啊!
一壺茶水比一兩水簾仙釀還貴,前世洗腳城都免費提供茶水呢!
弈世無語,果然是銷金窟。
「今日,能與諸多公子共賞雅趣,是小女榮幸。」有一位紅牌輕聲說道。
然後下方一堆舔狗使勁舔使勁舔,都爭取表達一個「不不不,是我的榮幸」的意思。
另外幾位紅牌也出面跟舔狗們打招呼。
一頓寒暄之後,紅牌花魁們先展現才藝。
「大壯,你覺得哪個姑娘好看?」弈世饒有興趣。
這可比洗腳城有意思多了,還有才藝看呢。
如果女公關在上服務之前,能給我解一道高數難題就好了。
「嘿嘿,公子,我覺得那位叫瑩花的姑娘很不錯。」
「哦?為什麼?」兩人不知不覺把話題扯到美人身上。
男人之間有個永恆不變的話題就是異性,更何況是在青樓場所。
「公子,你聽聽人家聲音多媚啊,跟個狐狸精一樣勾人。」石大壯說的很直白。
惹得旁邊一位舔狗很不爽:「你你你你說什麼呢?粗魯!」
石大壯呸了一句:「關你屁事!我就說說。」
弈世有點無語,眼前書生有點窮酸樣,還敢跑懷江樓來揮霍。
要麼是想借著懷江樓一戰成名,要麼是想泡女人。
然而一沒錢二沒文采,可你得不到的女神會被別人得到。
「公子你喜歡哪個?」石大壯眉飛色舞問道。
弈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吃水果的燕鶯,低聲說道:「我更喜歡那位曉婉姑娘。」
「為啥呀?」
弈世再看一眼燕鶯,確定她沒聽見:「聽聲音知性格,我喜歡曉婉姑娘的輕柔嫵媚。」
那位李曉婉,聲音十分棒,有點微微沙啞,柔柔弱弱卻有磁性,一言一語能撩人心弦。
是一種內在的媚,有股讓人把持不住的韻味。
「原來如此!」石大壯懂了。
兩人繼續悄咪咪的談論,殊不知從一開始第一句話時,燕鶯的小耳朵就悄悄動了一下。
等到紅牌花魁獻上才藝,就輪到下方舔狗們開始了。
那些窮酸書生或者士族才子們都紛紛起身送詩。
即便不能和花魁共處一室,被誇一句也臉上有光。
「小生去年觀雪有感,故作一首詩送給瑩花姑娘。」
「在下不才,獻醜。」
「鄙人.」
一開始好一陣熱鬧,弈世發現,這幫人大多都沖著另外幾位紅牌花魁去的。
而李曉婉卻很少有接到詩。
「大壯,你找個熟客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好嘞。」
從別人口中得知,李曉婉的喜好不在情詩、景詩和一些常規的詞。
沒人知道她喜歡什麼,上手難度很高,所以很少人追。
等了一會,終於到了一個空檔期。
才子們熱情剛過,輪到弈世出場。
「在下有首詞,想請曉婉姑娘一觀。」
他一出場,瞬間壓倒其他人,讓空氣中的檸檬味加重。
沒辦法,人長得帥容易被嫉妒。
「小女子有幸了。」李曉婉平靜道,讓她的侍女前去接過詞。
侍女臉紅彤彤的,第一次見這般美男子。
李曉婉獨特性感的嗓音緩緩念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