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秘的族長

城門口兩邊站立著手執鐵木影刀的衛兵，鐵木影刀是用一種堅韌如凡人間的鋼鐵的怪樹製成的，這怪樹名叫鐵木樹，樹枝尖利，是製作刀劍和箭頭的絕佳材料，造出的刀劍劈石開山，箭矢無堅不摧。

城門上面是一座高大的城門樓，城牆四角有角樓。樓上站著手持梭槍的守衛，還有少量弓箭手。

按照這樣的防守，地面上不但固若金湯，就是空中來了飛天幽靈或巨翅蒼鷹也不怕。

城門樓談不上雕樑畫棟的華麗，但也宏偉高大，相比周圍蓬門蓽戶的圓錐形房子來說，規模和氣勢就是天壤之別了。

千皓想不通，這些個頭才一米左右的矮個子，怎麼造出的古老城堡和普通城堡一樣高大雄偉，似乎根本沒那個必要嘛。

而且城門樓和角樓也是高聳入雲，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矮幽靈的城堡。

小矮哥與這兩排十二名守門衛兵極為稔熟，老遠就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都那麼熱情。

「嗨，小矮個，聽說你們獵獲了個噬魂幽靈？」一個頭像西瓜的衛兵問。

「沒錯，那麼巨大的怪物，幾乎要和我們的木草錐房一般大了。」小矮哥自豪地說。

「好傢夥，真有你的！」衛兵讚歎道。

「不是我厲害，主要是靠我這兄弟，我身邊這位。」小矮哥故意拉近和千皓的關係，稱兄道弟起來，好沾光。

「我還正要問這巨人是誰啦，他是你兄弟？」西瓜頭衛兵愕然說道。

「那還有假？貨真價實的拜把子兄弟。」小矮哥敲了一下胸脯，表示不撒謊。

「能殺死噬魂幽靈，真英雄！」衛兵驚嘆。

「閑了再給你們講講經過，那是相當jing彩，動人心魄啊。我要去見老族長了。」小矮哥簡直要自吹自擂起來了。

在讚不絕口中，他們告別了這些門衛，進了大門，走在了城堡的主街道。

石鋪的街道兩旁種植著一些怪異的觀賞樹，扭曲向上，鋪散開來，掃除了街道的單調乏味。

經過主街道，向右拐，進入副街道。在這裡，千皓看到了一個兵工廠，一些矮幽靈正在往出搬新造的刀劍、長矛、梭槍和弓箭，另一些幽靈往車上裝，運輸車前面拉車的幾條幽靈狗趴在地上，看到小矮哥后，高興地搖著尾巴，吐著舌頭。

小矮哥走過去摸了摸它們的頭，和搬運武器的矮幽靈寒暄了幾句，和千皓繼續走。

在路口向左拐，這兒有一處法師煉丹塔，塔頂冒著晦暗的霧，像一個樹立的煙斗。

道路口，再左拐，繼續走，這條街道除了一些武器商鋪、石器商鋪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了。

又到一處路口，向右拐，來到了寬敞的街道，一直直走，看到了一幢高大的塔樓，在城堡建築群中鶴立雞群，最高，最大，最宏偉。

「這就是城堡的主建築，永念塔樓。族長就住在永念塔樓裡面，很多時候就跪在一座石像前面冥思，口中總是默念著什麼，後來我從他的嘴形上發現，那是一句話：『我的王，你去往了何方？慢慢歸途遙遠又艱險，為了你的臣民，為了你的仇恨，為了你失去的榮譽與尊嚴，可否踩著耀眼光輝回來，我們將繼續追隨你，踏上征途，毀滅那些曾經覬覦不屬於他們的土地和權利的惡魔，也毀滅現在和將來的覬覦者，重築幽靈軍團的輝煌，重獲幽靈界的光明。』」小矮哥指了指街道盡頭的塔樓說，「我不懂他說的什麼，但從他憤怒、沉鬱、希翼的表情上，我知道他曾經經歷了些我們沒法想象的東西。他也許是我們無憂城堡中最不開心的人。」

「他沒告訴過你什麼嗎？」千皓問。

「他只是不止一次地重複念叨過這麼一句話：幽暴玄槍出世時，火龍飛天化刀魂；冷焰麒麟踏雲來，吾王莫絕擎長空。」小矮哥說，「我也理解這句話。直到遇到你拿著槍，我算是明白了一點點。」

「怎麼說？」

「我沒見過幽靈手中有槍的，而且你手中的槍威力之大，我見所未見，所以，你手裡的恐怕就是幽暴玄槍。族長念叨的第一句話就是幽暴玄槍出世時，所以，也許你與這首詩一樣的話有點關聯。這是我帶你來見他的原因之一。」小矮哥煞有介事地說。

「這槍不止你一個人認為是幽暴玄槍，很多人都認為是。而且有人建議給他取名，說槍有槍魂，有靈xing。我便給它取名叫『玄犀』。但我覺得這槍只是我在凡人間做jing察時隨身攜帶的槍，跟隨我多年，我死後成為幽靈時，或許捨不得我，就跟來了。」千皓說，「我不信你們那些沒有根據的亂七八糟的傳說。傳說十個出來九個是假的。」

「哈哈，看你皺成一疙瘩的眉頭，真是好笑。你緊張什麼啊，好像你就是很多故事的主角一樣。就算你是主角，那就是英雄，是大人物，你還不高興嗎？」看到千皓緊張兮兮的樣子，小矮哥哈哈大笑起來。

「我才不當什麼英雄，也不關心什麼幽靈界的安危，更不關心毫無意義的榮譽。」千皓很不屑地說，「我只關心我的親人的安危，關心那些害死我的人，至於其他，就閃一邊去吧，能閃多遠閃多遠。」

「好吧，獨行俠，讓不羈、ziyou和寂寞追隨著你，實現你的願望。不過，我也喜歡這種冒險的生活，我天xing就不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小矮哥說。

說話間就到了一處陡峭的台階下面，台階通往永念塔樓的正門。台階下面兩側有小花壇，裡面沒有花，因為幽靈界的植物不開花，沒有葉，只是一些怪樹，有些怪樹枝頭有很像花的東西，搞不清楚是果實還是樹瘤。

拾階而上，經過幽長的台階，登上了一塊平坦的門前空地。

門前左右兩邊蹲著兩尊石獸，左邊的像麒麟，右邊的像龍。

在人間，麒麟是傳說中的至仁之靈獸，龍是勇武、強大的王者的象徵，千皓只是在書本上、圖畫上、雕塑中見過，他沒想到幽靈界也崇拜這些。

門口，左右兩邊站著武士。

武士看到小矮哥，便打開了門。

小矮哥領著千皓進門，來到了永念塔樓第一層。

寬敞的大廳口，一直往裡面，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像，頭頂幾乎要夠到大廳頂部了。

周圍八根巨柱依著八個牆角佇立著，托舉著有十三層之高的塔樓。

千皓走到石像前，凝視著，端詳著，想看清楚這個石像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石像由一個人像和一個麒麟像組成，人像右手拄著插在石台上的石刀，表情剛毅不屈。它左手撫在一個蜷卧著的麒麟像脖頸上，麒麟像倚在在他身邊，顯得馴順、恭敬。

石像前面的石台像一個供桌，上面擺放著盛滿野果清酒的石碗，還有兩盤形狀怪異的野果子。

千皓這才注意到，在供台前面坐著一個矮幽靈，暗淡的幽發垂下來，披在背上，讓人覺得那就是一團毛髮而已。

「你不覺得你有些像這石像嗎？」小矮哥逗趣地對千皓說。

千皓看了半天，覺得眼熟，正在思索這石像與他記憶中留存的什麼東西有關聯，聽小矮哥這麼一說，覺得還真有一點點神似。

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某些東西像某些東西，並不代表什麼。雞蛋很像鴨蛋，不等於雞蛋就是鴨蛋啊。」千皓不以為然地說。

那個盤坐著的矮幽靈突然轉過了頭，露出很驚愕的樣子，似乎被千皓的至理名言震撼了。

他上下打量了千皓一番，失望地轉過頭去，耷拉下了腦袋，顯得很沮喪。

「族長，我來看望你了。」小矮哥站在他一旁說。

「回來多久了？」族長微微抬起頭問。

「剛回來。」

「嗯。」族長似乎無jing打採的。

「猜我這次狩獵抓到了什麼？」

「最多就是只食樹巨獸吧。」族長頭抬得再高了些。

「不是，是噬魂幽靈。」

「噬魂幽靈？」族長猛然轉頭，露出驚詫的表情。

「他幫我們打死了噬魂幽靈。他從黑風沙漠和極凶荒野的交界處而來。」小矮哥指了指千皓。

「這個小巨人？」族長大驚，眼睛放出異彩，頭抬得高高地，仰望著千皓的臉。

「就是。」

「剛才覺得有點像，看了看不像，現在又有點像了。」族長自言自語起來。

「族長，你每天坐在石像前面很久很久，圖什麼啊？」小矮哥大惑不解地問。

「我幽靈的這一生，雖是永生，但這個石像所代表的一切消散后，我和死了就沒有什麼區別了。」族長紅sè的眼睛中似乎憧憬著什麼。

「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幽靈一樣無憂無慮呢？看他們一天多快樂！」小矮哥說。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天地間最大的痛，心痛，心死的痛，所以，他們總是快樂。我也希望他們永遠快樂著，永遠遠離那種痛。」族長說。

他要站起來了，小矮哥和千皓扶起了他。

他的個頭要比矮幽靈的個頭高一點，大約有一米三左右。

他面對著千皓，又仔細打量他，神情變得活躍起來，眼睛中露出驚喜地光。

「難道真是你？」他不禁說。

「誰？」千皓疑問滿腦子。

「也許不是。不是誰能打敗噬魂幽靈誰就是，我曾經也能打敗噬魂幽靈啦！」族長說話好像顛三倒四、含混不清了。

「族長，你看起來很累了，我扶你到二層的休息房間去吧。」小矮哥說。

「也好，也好，我該休息一陣了，眼睛都有些花了。」族長嘆了口氣說。

小矮哥扶著族長，超樓梯方向走去。

「小夥子，不來嘗嘗我珍藏多年的寒幽清玉酒嗎？那可是從遙遠的幽靈王都帶來的，很多年很多年了，從沒有誰配得上這酒。你能從黑風沙漠和極凶荒原那樣險惡重重的地方跋涉而來，並打敗了噬魂幽靈，很不簡單，很不簡單，配得上英雄二字了。你也為我們矮幽靈族除了一大害。」族長說，「我就打開這寒幽清玉酒，為你接風洗塵，我們三個痛飲一回。」

「謝了，族長。」千皓先道謝，然後跟了上去。

他們走到一角的樓梯，循著木質樓梯盤旋而上，穿過門洞，進入了二層。

這裡有個廳堂，神龕里供奉有神像。廳堂後面是一條幽深的走廊，通向哪裡，很少有誰知道。

轉過廳堂右邊的一條走廊，有很多個房間，是用來居住的。

一直向後走，倒數第三間，從外面看，這間要比其他房間大很多。

小矮哥推開門，扶著族長走了進去。千皓跟了進去。

這是族長的居室，比較簡陋，除了石床、木桌、木凳等必須的傢具外，一個木質武器架上還掛著一把長弓、一筒箭、一把鐵木影錘、一柄梭槍。

小矮哥扶著族長坐在了怪木做的木凳上，叫千皓也坐下。

「族長，你那寒幽清玉酒藏在什麼地方？」小矮哥難掩激動的心情，急切地問。

「好小子，就這麼貪戀我這好酒？」族長笑著說。

「誰不愛好酒？知道什麼地方，我以後還要偷著拿的。」小矮哥樂呵呵地說。

「牆壁上的壁櫥里，看見那塊和其它地方不一樣的石磚了嗎？按動它，那是機關暗鈕。」族長指著牆壁說。

小矮哥跑過去按動那個顏sè更黝黑的石磚，周圍石磚作為一個整體，繞著豎立的樞軸旋轉起來，打開了一個口，裡面是個壁櫥，藏著幾十罈子美酒。

「最靠左邊，那個最大的石罈子，看見了嗎？就是它，拿出來。」族長手裡指畫著說。

小矮哥拿出了這個石罈子，關了暗格，過來將酒罈子放在了桌上，拔出木塞，擺開桌子上原有的四隻石碗中的三隻，斟滿了馥郁清香、沁人心脾的寒幽清玉酒。

他們三個幽靈開懷暢飲，品嘗這幽靈界的極品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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