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56-沒有如果

「後來，我們漸漸的熟悉起來，成為了朋友，我並沒有打算在這段感情里繼續走下去，因為我也有我的驕傲，我不會在知道完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還繼續等你，那麼傻的事情，我做不出來，誰知道，你並不給我後退的機會。」

喬煜森從來沒有和季青鸞討論過這個問題，所以他自己也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讓季青鸞愛上了自己，從而就這樣，一直堅持了十年之久。

「我不缺錢，即便爺爺並不同意我出國，但在經濟條件上卻並沒有苛刻我，我也不缺地位，只要我說句話，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的為我去辦，這些你在當時都給不了我，可是，你懂我，沒有人比你還要關心我，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會對海鮮過敏的人，是第一個知道我有幽閉恐懼症的人，第一個真正記住我生日的人，喬煜森，你用了無數個第一次讓我記住你，讓我怎麼不愛你？」

季青鸞擁有任何女人都艷羨的一切，可是她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爺爺忙於部隊上的事情對她的關心聊勝於無，喬煜森的出現填補了一切她想要而沒有的東西，從而讓她整個的人生都變的完整，她無法不愛，無法放棄，因為她害怕放棄之後，自己又變回成了原來都空殼，和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

「我不知道自己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如果你早知道會因為那一點點的小事讓我愛了你十年，你一定不會那麼做。」

喬煜森沉默，他的確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蹉跎了這麼多年的青春，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十年，她全部用在了愛你這件事情上，到最後你卻什麼也給不了她，這個時候，不止是她自己，連你都覺得傷感和無力。

你有什麼權利，又有什麼資格讓一個女人這麼為你？

喬煜森也不想。

「我從來不告訴你我愛你，可是想必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對嗎？」

「我知道。」喬煜森的聲音有些無力。

「我可以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大二那年的暑假前夕，系裡舉辦晚會，那一天你喝多了，拉著我在校園裡散步的時候你對我說過。」

季青鸞想了想，微微一笑：「我記得第二天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新鮮，並不會持續太久，而我也並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所以，你後來漸漸的讓我知道了夏初的存在，好讓我對你死心？」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而事實上，從那以後，你確實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季青鸞笑的凄涼：

「因為我只剩下驕傲了，我不能連驕傲也不要。」

兩人短暫的沉默之後，季青鸞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俯看著這座城市的繁華，她從來沒覺得這座城市可以讓她這麼輕鬆，或許是因為放開了一些事情，她才能擁有現在的心情。

「喬煜森，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讓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而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到此為止了，我不會再愛你！」

喬煜森沉默一會兒，走到她的身邊，和她並肩而立，雖然這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期盼的時候，但無可否認的，在這一刻他還是有點失落，這是男人的劣根性，有季青鸞這樣的女人愛自己，是一件驕傲的事情，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他便沒有了這種驕傲的資格。

「很失落吧？」季青鸞笑了笑，沒有看他。

喬煜森點點頭：

「有點。」

「應該的，否則我會覺得這十年來什麼都沒有得到，謝謝你最後的失落，讓我不至於太過狼狽。」

喬煜森看她：

「今後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有了第一步計劃，就是去環遊世界，我已經用忙碌的步調生活了七年，我想讓自己徹底的放鬆下來，什麼都不想，好好的忘記你。」

「還是朋友嗎？」

季青鸞笑笑：「當然，等我不愛你的時候，你就是我這輩子的藍顏知己。」

「我期待那一天。」

季青鸞的笑容從未像這一刻如此絢爛，彷彿她的青春從這一刻才要真正開始，喬煜森不知道的是，季青鸞對於忘記喬煜森這個決定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她甚至不知道那一天會不會來臨，和喬煜森真正做朋友的那一天。

她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沒有和他說，但是那些已經不重要，能說的，她都已經說了，沒有說出口的便是不能說的，雖然那對於季青鸞來說是這一輩子的遺憾，卻對於喬煜森來說知道了只會背上一個卸不掉的枷鎖，既然這樣，那就當這件事情是自己唯一可以幫他做的吧。

時針快爬向十一點，喬煜森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一起吃個飯吧？就當為你踐行。」

季青鸞微微一笑：

「昨天雲琪也這麼說，我沒同意，雖然在我這裡你確實要比他來的特殊一點，但離別這種事情我是真的不喜歡，又不是一輩子不見面，說不定我還是會像上一次那樣，已經到了機場卻又折了回來。」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再發生。」

「你確定？」

喬煜森有些傷感的笑了笑，對她微微點頭：「我確定！」

季青鸞嘆出一口氣，一副難得輕鬆的模樣，準備結束話題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雲琪又喜歡的人嗎？」

喬煜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微微一笑，略顯僵硬：「怎麼突然這麼問？」

「昨天他告訴我，愛一個人愛了17年，幾乎是我的兩倍，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除了夏初之外的人選，只是如果這是真的，我又想不出他讓夏初嫁給你的理由是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雲琪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知道，可我擔心的是，你們會不會像狗血電視劇里所上演的那樣，為了女人而反目成仇？我再回來的時候，不會是你們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吧？」

喬煜森有些無奈她的猜測：

「你想太多了。」

季青鸞點點頭，明顯也認同了喬煜森的說辭，她的確有些想多了，喬煜森和邵雲琪的關係不會出現這樣的假設情況，如果邵雲琪真的會因為夏初和喬煜森反目的話，那麼當初也不會讓夏初嫁給喬煜森了。

雖然有些問題自己的確想不明白，可如果太明白了，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季青鸞釋然的笑了笑，轉身向門口走去，喬煜森沒有阻攔，也沒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季青鸞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剛才自己所做的，未免有些大度了。

她忽然很想孩子氣一回，狗血一回，像電視劇里的人物一樣，在離開之前問一個很狗血的問題，於是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站在落地窗前把背影留給自己的喬煜森：

「煜森。」

喬煜森沒有回頭，只是小幅度的側了一下身體來表示他在聽著。

「如果沒有夏初，你會愛我嗎？」

喬煜森終於轉過身來，無奈且悲傷的看著她：

「沒有如果。」

季青鸞笑了，這個答案同樣很狗血，卻是最真實的現實，這個世界上哪裡來的如果，所謂的如果，不過是自己拿來自我欺騙或者安慰的一個手段，因為你得不到，擁有不到自己想要的，才會想到如果。

季青鸞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要打開那扇門的時候，喬煜森卻開口挽留住了她：

「青鸞，因為我給了你無數個第一次，所以你愛我，夏初同樣也給了我無數個第一次，甚至給了我活下來的理由，我已經無法不愛她。」

季青鸞離開了，那扇門開啟又合上，像從未打開過一樣，喬煜森看著那扇門很長的一段時間，靜靜的出神，他不知道季青鸞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忘記自己，或許很快，或許很慢，但他期待再見面的時候，她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悲傷。

中午下班的時候，linda敲響了夏初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夏總，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你想吃什麼？還是說，喬先生會來和你一起吃？」

夏初頭也不抬：

「你先去吃吧，不用管我。」

「夏總這麼說，那喬先生等下肯定是會來的咯？上一次喬先生來給你送午餐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他，但是飯菜真的是很香呢，喬先生在家裡也這樣勤快做家務，煮菜給你吃嗎？」

夏初終於抬起了頭，看向linda：

「你說錯了！」

linda一愣：「不是這樣嗎？」

「他在家裡很邋遢，進門就脫鞋，東一隻西一隻的，我甚至懷疑他的字典里沒有整潔這兩個字，而且他還不喜歡穿拖鞋，就光著腳在屋裡來回的走，對了，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他的不愛洗澡，貼身衣物也是一個星期才還一次，我們的被子上經常會出現一堆腳印，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腳丫子臟踩上去的，還有你說的飯菜，悄悄告訴你，他都是去飯店打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