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蘇梨素避嫌。

祁凜淵被她拉黑。

她閉口不談那晚發生的事，卻從線上到線下都拒絕再跟他有瓜葛。

祁凜淵分秒痛如刮骨剜心。

他做錯了。

他失去了她。

他後悔那天脫口而出的含蓄表白，後悔那晚鬼使神差地做了突破人性的事，讓兩人連最普通的關係都無法繼續。

他又後悔那天沒有徹底說開，後悔那晚沒有突破道德的層層封鎖，以至於他連耍賴強勢強制地讓她負責的機會都沒有。

理智和瘋魔的拉扯折磨著他。

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她佔為己有。

她為什麼就不能是他的？！

為什麼得不到還要讓他遇見她？！

為什麼他求而不得的人，要被別人那樣糟踐？

她為什麼被傷了還要那麼犟？就不能考慮他？！

祁凜淵痛徹心腸。

最後理智贏了。

他強迫自己尊重她的決定。

他沒再打擾，只反覆請求祁董在商場上多照顧她。

祁凜淵黯然神傷，用學習來麻痹自己。

他清大畢業，出國深造，念精神醫學碩博。

蘇梨素談生意效率變高，應酬也少了，有了更多的時間去陪女兒蘇迦妮。

蘇茂澗埋好雷，幾乎沒費什麼力就因為祁氏的新項目而賺得盆滿缽滿，好不得意。

祁凜淵知道自己對蘇梨素的情感，烈如火燒，又見不得光，多少是不該，不正常的。

他翻遍海內外的心理學教科書和著作，查遍學術論文，深入地研究人類精神世界，卻找不到讓自己不愛她的方法。

他離開京市后遇見很多人，喜歡他的，不喜歡他的，好看的不好看的，有趣的沉悶的，形形色色，男男女女。

沒有一個，能像蘇梨素那樣，深入他的靈魂。

他一年沒見她，腦海里還能清晰地勾勒出她的樣子。

兩年沒見她，她在他腦中沒有被遺忘，反而越來越清晰。

三年，他還想著她。

四年五年，還是只有她。

他的生活單調得只剩下學習，和用學會的知識研究她，想她。

他所遇見的人，沒一個比她矛盾複雜。

祁凜淵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學業，成為精神科後起之秀，成為業界翹楚。

他幫助很多人找回快樂，卻得不到他自己想要的快樂。

「dr.祁，要不要跟我試試？新戀情，也許能讓你忘記心裡的那個她。」

「dr.祁，你們華國不是有句話叫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有了我這個新女友，你就不會再想起舊人。」

「dr.祁，這麼巧，我也有舊情難忘，不如我們玩玩？你我一同治癒？」

熱心的金髮女郎，風情的碧眼女模，很多人向祁凜淵伸出援手。

他拒絕。

他知道他忘不了。

他寧願沉於愛而不得的泥潭，也不願假裝遺忘走出來。

誰都不會信，這樣的酸楚痛苦，也能給他帶來隱秘的愉悅，如果連在心裡念她都不能，他才會真的痛不欲生。

*

祁凜淵27歲。

蘇迦妮生日那天，他回國。

蘇梨素和蘇茂澗給她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他遠遠看著他們的幸福，微笑著無聲祝福。

他買醉到深夜，想著該死心了吧？

新年，新的一天。

他大清早出了酒店房門，卻見蘇茂澗摟著個花枝招展的姑娘，狀態親熱地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

祁凜淵火氣飆升，拳頭揮了過去。

蘇茂澗比幾年前還虛，幾秒就被他撂倒在地，摁著打。

「你誰啊？！」

「啊啊啊打人了打人了！！」

「祁少？好了寶貝，別亂叫，這是認識的人呢。喲，祁少回國了？」

蘇茂澗打不過，坐在地上，拿手指擦掉嘴角的血，越擦越多，被祁凜淵猩紅著眼揪衣領，他卻笑得很得意。

「祁少打我幹什麼？哈，我想起來了。為了蘇梨素。」

「嘖嘖嘖，祁少還真是情比堅金。這麼多年了還想著那頭老牛。」

「也多虧祁少挂念，這些年有了祁董的幫襯，我的公司才能風生水起。我還得感謝祁少，至於那頭老牛，祁少愛怎麼牽怎麼…」

祁凜淵往死里揍。

蘇茂澗被揍狠了，也不管不顧地跟他打起來。

三個人都被帶走。

某所。

蘇梨素趕過來。

時隔五年，再次見到祁凜淵。

她沒多看他一眼。

她微笑著來撈蘇茂澗。

祁凜淵心痛和心疼完完全全寫在眼睛里，他想得要瘋的人，卻被這樣糟踐，讓他怎麼甘心怎麼釋懷？！

雙方和解后出來，蘇茂澗帶著他的姑娘離開。

祁凜淵不甘地攔住蘇梨素，不讓她走。

蘇梨素語氣平靜，「謝謝祁少，但請你別管。」

祁凜淵紅著眼，「為什麼都這樣了，你還不肯跟他離婚？！」

蘇梨素語氣很淡，「妮妮不知情。」

「妮妮今年高考。」

祁凜淵抓住了亮光，「妮妮高考結束，你就跟他離？那我…」

「不會離。妮妮接受不了。」

「蘇梨素，你以為瞞著妮妮真相，給她幸福家庭的假象，是對她好？終有一天她會發現她被騙了！」

「那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

蘇梨素平靜地看向他的眼睛，語氣堅定，「祁少，我和你永遠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是她說的算。

祁凜淵死灰復燃。

他能等，等她一輩子！！

蘇迦妮上了清大，蘇梨素和蘇茂澗沒有動靜。

直到祁凜淵碰到蘇梨素去醫院打阻斷針。

他巧妙套話，在她咬牙切齒的語氣中推斷出由來。

不知廉恥的蘇茂澗自己被染了病，居然還設計要傳給蘇梨素！

他恨不能剁了他！！

「這樣你還不跟他離？！」

「離了。不能公開，不能讓妮妮知道。」

「素素，我…」

「祁少自重。」

祁凜淵變著法子去找蘇梨素，她沒理他，後來再去找，她當他的面摟住男大的腰。

「祁少，如果我喜歡年輕的，你也已經不年輕。」

她還三頭兩天換一個。

祁凜淵氣瘋，「好好好，我不找你就是，不用為了推開我就這麼作賤自己。」

「祁少多心了。我只是以牙還牙，要氣也是氣我那花樣百出精彩絕倫的前夫蘇茂澗。」

祁凜淵氣絕。

他去了蘇市，借著跟蘇老學中醫的幌子，尋根溯源，想要更多地了解蘇梨素，解開他的瘋魔。

沒曾想，越是剖析她，他就越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