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逆徒
龍戰身為一族之長，一想到先祖千辛萬苦創下的基業也許要毀在自己手上，心裡的痛苦更是不言而喻。他知道，眼下最要緊的不是責怪自己，而是要讓這大廳中的中流砥柱們振作，同心抗敵，才能有幾分勝算。如果現在他這個帶頭人先倒下的話，龍家千年的基業可能就真的要毀於一旦。就連一絲血脈也可能不會留下。
整理一下心情，強打起精神，龍戰回到主位上坐下，輕輕咳嗽一聲，把大家從失落中拉了回出來。「各位叔伯兄弟，你們要是現在全都倒下的話，家族可就真的完了，請大家打起精神來聽我說。明日一定是一場惡戰，雖說現在我們家道中落，但也要拿出我們的氣勢來，不能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仙瞧不起我們，更不能丟了我龍家的臉面，而且就算明日不敵，我們也要殺身成仁，讓我龍家活下來的後代知道，我們家族沒有孬種！讓江湖中的人們知道，別說是江湖凡人，就算是上仙，想要動我龍家，也定要讓他脫層皮！」
龍戰一番慷慨激昂，激勵人心話，讓大家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一個個像是發情的母豹，全都異常激烈興奮地。
「賢侄，你說得對，我們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多活幾年，少活幾年的沒有關係，但是我族的氣節不能丟，鑄劍門的威名不能丟。我們要給活下來的後輩做個榜樣，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爺爺，叔伯都不是孬種，管他什麼鳥上仙的。只要敢來招惹我們，就要讓他好看。」大長老雙目通紅，一反剛才的頹廢神態，聲音嘶啞地說道。
「四哥，你就說說你的計劃吧，我們一定支持你！」
「四賢侄，你說吧，龍家沒有孬種，就算拼光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也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混蛋知道我們的厲害。」
「……」
聽著這些群情激昂的言語，龍戰雙目婆娑，對在座的眾人深鞠一躬。聲音有些哽塞地說道：「那我們就商議一下怎麼對付他們，和有關送年輕弟子先走一步的事宜。」
寬敞的大廳中，龍家眾人商量著各處細節，氣氛一下變得十分的融洽，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
守在大廳門外的龍家年輕子弟，已經散去了一多半，只有小部分的人留了下來，繼續等候在門外。
龍雲天，蠻子，還有那個扎著衝天辮的可愛小女孩和一些年紀大小不一的龍家子弟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小聲議論著。
這時在議事廳里，商議已經接近了尾聲。
龍戰站起身來，神色間顯得異常的疲憊，他雙手抱拳，對在座之人說道：「各位，今日之事關係到我龍家的生死存亡，特別是安排年輕一代地撤退，還望大家小心慎重。我還是要提醒一遍大家，可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發現此事的端倪，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要不一但風聲走漏，可就……」
「族長，你就放心吧！這些年輕人都是我們的侄子，兒女，自然會小心謹慎地。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龍飛一擺羽扇，對龍戰一拱手。道：「那我們就先去準備去了。明日一切按計劃行事。」
「那好，各位那就請吧！」
眾人一一對龍戰行禮，紛紛下樓而去。待得鼠須老者走過時，龍戰出聲對他說道：「還請七叔留步，侄兒還有些話想要和您單獨談談。」
鼠須老者剛要邁出的腳步生生停了下來，有些意外的看著龍戰。不知龍戰為何這個時候偏偏單獨把它留了下來。腦海中思緒亂飛，心想「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昨日我故意拖延時間沒有趕去之事。」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廳中就只剩下了龍戰和鼠須老者兩人。
「哼……」鼠須老者冷哼一聲，在心裡已經決定要是龍戰提起昨日之事，他就來個打死不認。反正現在大敵當前，他諒龍戰也不會在此時和他鬧翻。
「龍戰，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偏偏留下老夫一人，難道你是因為剛才我反對一事，現在來找后茬的嗎？」
「七叔……」
「不敢當。有什麼話，就請族長你快說吧！」
龍戰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走到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望著天空滾滾而動的烏雲。喃喃地說道：「這天可變的真快，剛才還晴空萬里，現在暴風雨卻要來了。」
一絲微風吹進了大廳之中，使得悶熱渾濁的空氣一下清新了許多。
鼠須老者卻不耐煩地說道：「有話快說，要是沒事的話，我可要先回去安排家裡的子孫撤退。」
「七叔，您老先等等。」望著議事廳周圍已經空無一人，龍戰才走回鼠須老頭的身邊，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古劍。
「你這是要幹什麼？」一見龍戰拿起古劍，鼠須老頭快速地後退了幾步。謹慎地盯著龍戰。待得龍戰快速地走到他面前，把古劍遞在他手中時。鼠須老者頭腦一時短路，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這麼一回事。
「您還記得十五年前嗎？」
「十五年前……」鼠須老者眼睜睜地看著龍戰這不合常理的一切舉動，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龍戰又一下子說道了十五年前，更讓老頭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十五年前，上任門主也是我的父親剛剛去世，家族長老會決定要立即選任一人來擔當重任，當時我僥倖勝出，接任鑄劍門的門主和家族族長之職。」龍戰小小地給了一個提示。
「不錯，當時老夫遠在西涼國的都城，一接到消息，就立馬趕了回來。」
「當時您回來時，身邊還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鼠須老頭想了想，一下苦笑起來，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是啊！那時我在西涼國都城見他在沿街乞討，非常可憐，於心不忍之下本想將他帶回鑄劍門，讓他成為一名外門弟子，可後來與他相處一段時間后，發現他資質很好，就收他做了我的關門弟子。」
鼠須老頭說著說著，神色一下暗淡了下來，他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下，不再言語，腦海中一幕幕地景象浮現而起。老頭時而微微一笑，時而淡定自若，時而又有些生氣。龍戰也不打擾他，任他一人沉浸在回憶中。
突然，鼠須老頭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逝，身上氣勢大變。他一下揮動起那乾癟的左手，狠狠地拍在了身邊的一棵柱子上面。
「轟。」
大腿粗細的木柱應硬生生地被他一掌擊斷。可見老頭的功力渾厚無比。
「七叔，您別激動。」龍戰飛身上前，安撫著激動地老頭。
過得片刻，鼠須老頭才安靜下來。雙眼變得有些渾濁。喃喃地說道：「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和教養，可是那小畜生卻不學好，一天到晚給我惹是生非不說，長大后竟然還想盜取我族至寶星隕劍……」說道這裡，老頭一下像是猜到了些什麼，他猛然回頭看向龍戰。「你不會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