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龍山匪寨
眾人拖著試驗艙,艱難的向著遠處的山脈前行,到了山腳下又沿著山往西,行進了數里進入大山,沿著一道山谷終於進了山,山路崎嶇難行,幾頓重的實驗艙越來越難以拖動。
山賊們實力有限,馬不過五匹,還要給大當家和他的四兄弟當坐騎。僅靠著十來匹不堪當成坐騎的騾馬,還有大群山賊在前方牽引,這裡山路難走,又有樹木和石頭阻擋,前進的速度愈發慢了。
大當家在馬上喊著,「他奶奶的,都給老子賣點力,把寶貝拉回山寨去,老子有了天賜之寶,也學學狗日的李自成那廝,咱也能當個皇帝!」
群匪頓時興奮的亂叫起來,「好啊,哈哈哈,大當家的當皇帝,我們都是開國功臣啦!」
「我要去河南當巡撫!」有個土匪叫嚷著。
「蠢貨,河南有什麼好,我要去江南,江南那女人,哎喲那小腰,那小臉,嘿嘿。」
一位臉皮黝黑的騎士笑道,「等大哥當了皇帝,我老王願為大哥做先鋒。」
另一邊已有一個山賊跪在地上喊,「大當家的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啊」,喊罷一通磕頭。
大當家的哈哈大笑,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當了皇帝一樣,渾身感覺都舒坦了,大笑道「好你個吳有德,今天老子高興,回去就把麥田溝搶的那個小娘皮賞給你。」
趴在地上的吳有德頓時大喜,又高聲叫起來,「多謝陛下萬歲賞女人。」
旁邊人臉上頓時滿是懊悔之色,怎麼就沒有立刻跪下去喊一嗓子,不然也有個娘們玩玩,現在跪不知道還有沒有,心中暗罵,狗日子的吳有德,真他娘的馬屁精。
「好了!」大當家看著實驗艙,拉了半天也沒前進多遠,道,「老二老三老四,你們立刻帶些人去最近的幾個村莊,給老子借些牛和驢來,咱們的牲畜太少了,拉不動這寶物。」
三人道了一聲「大哥放心」,便各點了十數人分頭而去。大當家讓眾人停下休息,道「小的們都養足力氣,等兄弟們借了牛回來,一起用勁把寶貝拉回山寨。」眾人轟的一聲扔掉繩子,各自散開找地方或坐或躺,頓時亂成一團。
萬軍和章勝尋一塊荒草叢坐下,章勝偷偷沾著地上的土往小妍臉上抹,對萬軍道「恩公,萬事小心,見機行事。」
小妍再張口與二人說話已經是一個男音,萬軍心道,這女娃娃要是在現代肯定是個聲優苗子。
這時李有田領著一個同樣瘦小的男孩,走過來在三人面前坐下,道「這是我弟弟李有福,你們是新來的,以後就跟著我們兄弟倆,我們罩著你。」
章勝連忙道謝,萬軍看著對方瘦骨嶙峋的身材笑道,「你們二位為何對我們另眼相待,要罩著我們呀?」
李有福不等李有田說話就道,「我們倆太瘦弱,在山寨里處處受欺負,你身體高大健壯,咱們在一起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李有田心中的小算盤被李有福兜了個底,一點小心思全說出來,李有田氣急,一巴掌打在李有福頭上,「讓你多嘴。」
萬軍心裡猜的八九不離十,拉住李有田問道,「你們多大年紀?」
李有田道,「我今年十五歲,弟弟十三歲。」
萬軍問,「你們這麼年幼,怎麼會進山寨了?」
李有田不以為意,道「世道太亂了,闖王過河南的時候父親死了,官兵打闖王的時候母親也死了,我們兄弟二人活不下去,就來山寨里討口飯吃。」
看著長期營養不良瘦弱的二人,這個年紀正是讀初中不喑世事的孩子啊。萬軍心中不忍,現代社會中,大部分都是和平為主流,尤其是萬軍所在大國,經濟騰飛物質充足,何曾見過這種情況。
一個和平安定的國家,對廣大普通百姓來說多麼重要啊。可是就萬軍所知的歷史知識,明朝末年官軍紀律本來就差,又有席捲四方的農民起義軍,再後來又是遼東的滿清人。官軍殺,流寇殺,滿清殺,舉城屠戮,剃髮易服,華夏大地戰火燃燒。
李有田這樣的孩童只怕十個難存活一個,萬軍想到如今自己身處在這樣的世界,伸手摸了摸李有田李有福的臉,道「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只是在這樣的世道里,一人之力能保護多久,又能保護幾個呢。亂世人不如太平狗啊!
眾人休息了大半個時辰,派出去的三路人陸續帶著牛馬歸來,牛騾加起來,足足有三五十頭之多。又有人伐來木頭,四邊架住裝上圓木大輪,前面牛拉人拽,後面一起用力推。
天黑之前,萬軍跟著眾人到了一處山間平地,李有田道,「這裡就是老龍山中了。」
只見這裡處在兩座大山間的平地處,山路斜向上在前方猛地收窄,只夠一人通行,蜿蜒而上數百步,有巨石成堆夾在山峰中,巨石之上又有碎石堆砌而成的城牆,石牆高有一丈多,一個兩尺寬的山寨門對著山崖。
這種地方人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萬軍心道,只是這實驗艙如何也拉不上去了,單單艙體都比那個寨門大。大當家似乎早有打算,招呼眾人把試驗艙拉到平地中間,就不再動它,而是讓人在上來的路上又用木頭築了一個簡易的寨門。又在平地邊上依山搭了幾個棚子,安排人駐紮照看。
安排妥當,大當家繞著試驗艙轉了一圈,看了又看,哈哈大笑道「這寶貝歸老子啦,哈哈哈。」
一個山賊走上前道,「大當家,東西都拖完啦,借的牛要給老百姓還回去嗎?」
大當家回頭看了看,罵道,「你奶奶的,桂東良你是第一天做山賊啊,你看老子啥時候吃下的東西還吐出去了?」
桂東良猶豫著道,「剛才我們去跟百姓說是借,老百姓還指著牛耕地呢!」
大當家一腳踢在桂東良大腿上,罵道「給老子滾,壞老子心情。」轉頭對眾人道,「今天都給老子出力氣了,晚上每人都加一頓飯管飽,奶奶的。」
眾人轟然笑道,「多謝大當家」,萬軍跟著眾人沿著山路朝寨門爬去,回頭剛好看到桂東良拐著一條腿,正朝旁邊的簡易棚子走去。
萬軍跟著山賊登入寨門,只見又是兩米多高陡峭的台階,上了台階才是一片十分廣闊的平台,外面看丈余高的石牆,內里不過剛好齊人胸腹,往平台裡面走,隔著一道木籬之後,是一大片用木頭和石頭搭建的房子,好似現代的貧民窟窩棚,留守寨中的老弱都從窩棚里迎出來,叫著「大當家回來了。」
一個一身儒裝打扮的青年急行幾步,迎道「恭喜大當家,賀喜大當家。」
大當家笑道,「勃元吶,你還真是神算,天上真的掉下來一個寶貝,老子的好軍師啊,哈哈哈。」
「大當家的英明神武,以應天降祥瑞,趙勃元不敢居功。」青年鞠身道。「不知天降是何寶物,大當家可否讓我一睹神跡為快。」
大當家道,「寶物還在山下呢,今日為了拖這個神跡寶物啊,可把大夥都累壞了,勃元不急,今日天已經晚了,明天大家都能看到,哈哈哈。」
趙勃元愣了愣神,疑惑道:「拖?這天上是掉下來了多大的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