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葉醫生你,有慾望嗎?
魏蘅原本還鬆了一口氣,一聽「飢不擇食」這四個字,登時不樂意了,「飢不擇食什麼意思暮廷?意思我不行嗎?」
「老子他媽怎麼知道你行不行?老子又沒跟你上過床。」薛暮廷怒得不行,「我只是不允許阮星瀲勾搭老子身邊人!」
阮星瀲笑著搖頭,肚子隱隱作痛,也許是孩子也在跟著難過吧。
留不住,什麼都留不住,不管是薛暮廷,孩子,還是……她的命。
這一場鬧劇,真是該結束了。
「你別總是說這些。」阮星瀲深呼吸,喝了酒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她微微晃著身子站了起來,纖細的手臂搭在魏蘅的肩膀上,把他按了下去。
被阮星瀲碰那一下,魏蘅感覺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阮星瀲垂眸,斂去眸中的悲傷,口氣嘲諷地說道,「薛暮廷,你這樣說,我還會誤會你這是在意我呢,何必。」
薛暮廷看著阮星瀲的表情,喉結上下動了動,隔了好一會,男人冷笑,「我只在乎我的綿綿,怎麼會在乎你?只是阮星瀲,勾搭我身邊人,你最好也死了那條心。」
阮星瀲聽見這個,也跟著冷笑,她站著不動好一會,而後拿起酒杯來直接一杯酒就這麼潑在了薛暮廷的頭上!
薛暮廷驚呆了!
一直到濕漉漉的酒水順著領口淌進來,他勃然大怒,若不是魏蘅拉著,薛暮廷怕是現在早已一巴掌抽在阮星瀲的臉上了!
她瘋了嗎,這都做得出來!
魏蘅按著薛暮廷的胳膊,「冷靜,冷靜,她估計喝多了——」
「阮星瀲,你快給暮廷哥哥道歉!」
許綿綿自然也不會忘記火上澆油,但是沒想到自己這一說,阮星瀲也沒閑著,另只手抄起另一個酒杯,直接沖著許綿綿潑了過去,誰也沒放過!
潑完,阮星瀲指著他們兩個道,「少來管我,薛暮廷,你那些骯髒下賤的談吐留著跟你的許綿綿床上玩情趣的時候用吧,對著我嘴巴放乾淨些!還有你,許綿綿,你偷著樂吧,哪裡輪得到你說話?你當小三,給我道過歉嗎!」
許綿綿當場被她罵哭了,這下子,薛暮廷自己生著氣,還要分心出來哄一下哭得梨花帶雨的許綿綿,「阮星瀲,你真面目暴露了是吧,虛偽的女人,許綿綿不是小三,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
魏月歌擔心這樣發展下去會引來旁人圍觀,為了保護阮星瀲,她推了她一下,「你要是想回家,我喊我哥送你。」
魏蘅指著自己,「我?送她?」
「你門口等我。」魏月歌也是個講義氣的,要走一起走,留她一個人看許綿綿演戲也沒意思。
只是走之前要先和大家打個招呼,所以喊阮星瀲等她一會,豈料阮星瀲搖搖頭,「沒事,你好好玩兒,晚點不是還有幾個小姐妹要來嗎?我先走就是了。」
「要滾趕緊滾!」
「就是!還敢潑酒,薛少沒讓你磕頭都算好的!」
「看見你都嫌噁心,滾吧!」
魏月歌愣住了。
酒吧背景音那麼吵,轟隆作響,可是此時此刻,魏月歌並沒有被感染,她只是寧靜又略帶心疼地看著阮星瀲。
薛暮廷被許綿綿摟著,女人在他懷裡一邊哭一邊撒嬌,而阮星瀲眉眼冷艷疏離,目睹這一切,無動於衷。
這個瞬間,薛暮廷居然有些……出離憤怒,以至於恍惚。
魏蘅趕忙接著給台階下,「好了好了,綿綿,你快給薛暮廷擦擦,阮星瀲,你趕緊走吧!你在這裡,只會鬧得大家不得安生。」
趕緊走吧。
阮星瀲去哪,哪就雞飛狗跳。
魏月歌還想幫著阮星瀲說話,「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和薛少會來……薛少,阮阮是喝多了,可是你做事也不仗義啊,怨不得——」
「怎麼是你道歉呢,明明是我攪了你的局。」阮星瀲替魏月歌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你還是乖乖陪你哥吧,省得回去他大發雷霆,我先走了,沒事兒。」
魏月歌還想說什麼,阮星瀲已經走了。她哪裡是自己要走,分明是被圈子裡的人抱團搞孤立,排擠走的!
魏月歌委屈地咬著下唇,看著阮星瀲走,跺了跺腳,「哥!你怎麼能幫著外人欺負阮阮,我才是你妹妹呀!」
魏蘅看了一眼薛暮廷的臉色,「我還是薛少好兄弟呢!再說了,是阮星瀲先動手的,她自己走了,也算識相。」
薛暮廷本來是稍微氣消了,可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猛地要站起來。
「你幹嘛,你還要追著她打嗎?」魏月歌說,「就算你是我哥好兄弟,我也還是會護著阮阮的!」
薛暮廷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站起來是因為,突然想到,阮星瀲懷孕了,雖然他留不得這個野種,早晚要打掉,但如今她到底是個孕婦,一個人回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可是轉念一想那個命硬的野種又不是他兒子,他這麼擔心做什麼!阮星瀲回家路上被車撞了,也跟他沒關係!
薛暮廷壓下心頭的思緒,卻拿出手機來,給自己的助理髮了一條消息。
【xx酒吧門口,你去接一下阮星瀲,現在。】
發完他撤回了。
該死的,他瘋了嗎,居然喊自己的特助去接一個剛潑自己酒的女人!
薛暮廷不停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抬眸看了一眼阮星瀲喝過的酒杯,瞳仁深處不動聲色掠過一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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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地下車庫,阮星瀲正一個人走著。從電梯下來的時候本來該是從一樓地面出去,但也許是喝多了,按成了負一層,出門便是地下車庫,阮星瀲就當做是醒酒散步了,一個人走走,冷靜冷靜也好。
只是衝動過後,酒勁再度襲來,阮星瀲扶了一下身邊的牆,感覺有些天旋地轉,她想蹲下來緩緩,卻沒站穩失去了控制,整個人狠狠朝後倒去!
下一秒,身後伸過來一隻手,將她穩穩噹噹接住了!
阮星瀲錯愕抬頭,視線還有些晃動,像極了從手術蘇醒過來時看見那人的樣子,她用力眨眨眼睛,「葉醫生?謝謝你哦,又幫了我一次。」
葉慎身邊好像還跟著什麼人,瞧著像幫忙的助理。
而助理似乎也在說什麼,「葉總,這位是?」
葉慎給了個眼神,邊上人住嘴了。
阮星瀲喝多了,聽不真切,「他們喊你什麼呀,是葉總嗎,還是我聽錯了?」
「你聽錯了,不過你要喊我葉總也行。」葉慎笑得意味不明,「喊我什麼都可以。」
說完,他扶正了阮星瀲的身子,「你怎麼在這裡?」
「月兒帶我來玩的……男模玩到一半,被趕跑了。」阮星瀲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被酒精吞沒。
男模?
葉慎似笑非笑地說,「你還好這口啊?」
「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自然……也能做。」阮星瀲表情倔強,「葉醫生,你,你也是來,喝酒,找,找女模的嗎?你看著清清冷冷的,原來……也有慾望啊。」
原來也有慾望啊。
葉慎身邊的人都識相散開了。
留下葉慎和阮星瀲,他盯著阮星瀲的臉看了好一會,嘖了一聲,「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地址是什麼?」
阮星瀲說話都磕巴,葉慎樂了,「算了,上車說。」
他帶著阮星瀲來到自己車邊,拉開車門,阮星瀲說,「葉醫生,你是富二代嗎,怎麼車子是,勞……勞……」
「勞斯萊斯?這是我朋友借給我開的。」
葉慎將阮星瀲放在後排,替她蓋上了後排的毛毯。
看著女人靠在後排,烏黑的頭髮鋪散開來,襯得她膚白如雪,偏偏臉頰上帶著誘人的醉酒紅暈,男人的眼裡有暗芒一閃而過。
他隨便編了個借口,反正阮星瀲喝多了也不會考究,「我救過他的命,他就把車子借我開了。」
「那他真是個,善良大方的有錢人。」阮星瀲說這話的時候,認真盯著葉慎看了好久,「你也是個,善良的人,葉醫生。」
葉慎笑得玩味,聲音倒是涼颼颼的,「你是第一個誇我善良的人。」
「葉醫生,是我喝多了嗎?」阮星瀲揉揉眼睛,「你剛才眼睛怎麼亮了啊。」
葉慎眯起眼來,搭著還沒完全關上的車門,站在外面,「嗯,你喝多了。」
「我還以為我見鬼了……」阮星瀲嘟囔著,「葉醫生,我有著身孕,還去喝酒,我……是不是作死啊。」
「不過反正,我也要死了……」
葉慎還沒回,阮星瀲自己回答了自己。
「你救我那麼多次,我最終還是要死,葉醫生,我浪費了你的一番好意,浪費了國家的醫療資源,浪費了這麼多救治我的醫護人員的時間,我爭取早點死,不給你們再添麻煩了。」
葉慎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阮星瀲,你真有意思。」
他關上門,繞去前面開車,等車子發動,他想問她家在哪的時候,回頭一看,發現阮星瀲已經在後排睡著了。
葉慎收回視線,節骨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而後打轉方向盤,朝著自己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