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空穴來風

快下課時，體育老師讓大家按照平時的座位排好隊，好些人打球、踢球、跑步、做其它運動都累得，黏糊糊似的站著，體育老師也明白，於是用『長話短說』開始對大家說：

「高考很近了，作為體育老師的我也理解，但該我課程要考的還是照常哈。為了給大家時間鍛煉，我們把跑步、立定跳遠、仰卧起坐放到這學期來考，考試時間我們就花兩節課，少佔用大家的時間。

鑒於有些同學個別項目還是沒辦法達標的，也給不了你們多長時間，考試定於下個月16號周三。老師給大家想了一個辦法訓練，我們以座位劃分，8個人為單位（體育老師比劃了下站在左手邊第1和第2組課桌的前8位同學），以此類推，每個小團隊要互相督促幫助每個人每項都達標。

以此劃分，是希望你們抽一點課餘時間，聚在一起訓練，訓練怎麼安排，小團隊內部討論，但這是任務，大家務必做好，等考核后，要是有誰補考，那個小團隊都得挨批，好了，就這樣。」

體育老師剛結束他的『長發短說』，一個清脆的聲音喊了一聲，「老師~」

「小妖，什麼事？」這位體育老師高二開始帶他們，對於一些同學還是很有印象的。

「老師，我想申請和姚言他們一組，和他們我可以協作得更好。」祁蕭顏是坐在第二組倒二的位置，姚言和方樺分別在第三組和第四組的倒一位置，自然分不到一塊。

「哎呀，剛說了是任務，硬性按此劃分，要是你調了，其他同學還不跟著，那不亂了。」體育老師略顯無奈。

祁蕭顏不放棄，「不會的，老師，不信你問問大家看還有誰想調整的？」

「這——」體育老師停頓一下，也不見其他同學有調動的想法，於是答應了。

其實，安排小團隊硬性訓練並不是最終目的，畢竟考核的三個項目，無法達標的人並不多，體育老師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能在學習課後，多聚一起，勞逸結合是一點，再者畢業后大家再聚一起的機會就很渺茫了，所以，才安排了這麼一個訓練方式。

解散后，同學們紛紛向教室走去，一男生湊近祁蕭顏，「小妖，幹嘛不和我們一組呀，非得和姚言？」這男生外號叫『骰(shai)子』，坐在她后桌的，是本和她劃分為一組的。

「我們不經常一起回家嘛，在一起訓練方便。」祁蕭顏敷衍而過。

「該不是，你和姚言？」骰子意有所指地拉長了語氣。

祁蕭顏轉頭瞪著他無奈地說道：「別瞎歪腦筋，臭骰子。」

挽著祁蕭顏的同桌連好姝忍不住笑了笑，看向骰子，「讓你話多。」她的言語和笑容惹得骰子這個大男生都害羞了。

骰子喜歡連好姝也不是他們班的秘密，無奈，一年半了，也不見進展，連好姝對骰子倒各種大方相處，骰子是一股勁沉迷在連好姝的美好中，卻不敢說出來，老被他的同桌等人說像個大姑娘。

就在骰子害羞而身體向後傾時，祁蕭顏和葉易康的眼神差點撞上了，她很迅速地回過頭同連好姝隨意嘀咕了一句，就這樣輕巧地避開了對視。

可葉易康已經看到她了，淡淡地笑了下。

——

骰子和祁蕭顏開玩笑、打鬧是常有的事，可誰也不會當真。偏偏不知道是誰，將這個玩笑傳到了班主任耳朵里，這可是非常時期，班主任能放過嗎，放過就不是合格的班主任了，當然，這是班主任們自己的要求，絕對保證學生思想端正，一切只為高考。

他們的班主任楊麗落是個35歲左右的女老師，教語文科目的，是位看起來蠻年輕的有資歷的老師，人如其名，做事乾脆利落。

第二天的第一堂課就是語文課，自從步入高三，每節課多少會給這群課桌上垛滿書籍的莘莘學子做點高考的思想工作，今天有點反常，直接進入課程，搞得大家沒反應過來。楊麗落很自然地給他們上完了整堂課，畢竟是班主任的課，而且是第一節課，大家還是比較專心的，也不敢放肆。

下課鈴剛響，祁蕭顏跟姚言就被點名了，還處在懵的狀態中的他們，被叫到年段室。

楊麗落的辦公位置是靠窗戶邊的，她輕輕挪了下椅子，使自己背對著窗戶，看向站在她對面的倆學生。倆人目光一半在楊麗落位置一半在窗外，他們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窗外的一切。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來嗎？」楊麗落習慣性地開口問。

「不知道。」倆人都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確實不知道。

她看倆人貌似真的不知情，「過完年，你們也都18歲了，你們做什麼，只要不違法，不違反學校紀律，老師也就無權干涉。可現在是什麼時候，馬上就要高考了，注意力得集中在讀書上。」

如平常她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一樣，差別不大的教訓言語。

只見倆人直愣愣的『哦』了一聲，很輕就是。

她揚了揚手，「你們倆有沒有在聽？」

倆人趕緊點著頭，「在聽，老師！」是姚言回答的。

「你們和方樺三人關係甚好，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們有著親密的友誼關係，老師很是欣慰。哪怕戀愛，那也是你們的自由，可否請你們不要在這非常時期給我搞事情。」

這時，祁蕭顏哧笑了一聲。

楊麗落停下來看向她，使得她馬上收回所有表情，「祁小妖，就因為昨天你體育課換組的事，有人說你和姚言有談戀愛的傾向。」

倆人眼神立馬亮了，被丟臉地叫到年段室，就是因為這種子虛烏有的事？

祁蕭顏有點來情緒了，「老師，這純屬空穴來風，咱不能聽風就是雨啊。」

「祁小妖。」楊麗落微怒叫道。

坐在楊麗落對面的老師被她的音量給分了神，不禁抬頭看向他們，祁蕭顏儘管委屈了卻沒再出聲，姚言瞥見了她的心思，遂表態道：「老師，請您相信我和小妖，我們絕對沒有不合時宜的想法，請您放心，為了高考，我們一定砥礪前行。」

楊麗落還算滿意地點了頭，「明白就好，小妖你呢？」

他伸手肘碰了下她，她才晃過神，面對楊麗落，「老師，我也會努力的。」

「那就好，戀愛是真是假，老師不深究，你們這個時候不適合談戀愛，在這非常時期，所有的戀愛行為、信息也容易影響大家的心思，所以，關係再好的你們也要注意。」

「老師，我們明白的。」倆人異口同聲道。

楊麗落稍顯無奈擺了擺手，「趕緊回去上課吧。」倆人轉身消失在年段室。

剛被打擾的老師對她笑道：「連學生會前會長都被你叫來訓話啦，會不會太過嚴苛了？」他是理科班15-16班的數學老師，並不帶20班。

「我也不想，都是不錯的學生，姚言還是以青大為目標的，怕他們分心了。」楊麗落也是一顆操勞心，都為學生考慮。

對面老師繼續說：「他們三在學校有一定的知名度，姚言就不用說了，小妖的學習雖然不是很出眾，可她卻把你這個班主任的科目讀得極其優秀，性格據說不錯，聽說許多學生都很喜歡她的；至於方樺的黑歷史也都過去了，聽說現在改變了不少。這高中生活也走過了兩年多，三個人也還算不錯，你就不用擔心了。」

「話是沒錯，可有時候，尤其是現在非常時期，什麼情況都有可能，帶過了好幾屆畢業生，哪一屆不是都有幾個最後悔腸子的人呀，作為他們的班主任，就希望能讓他們到最後無愧於己。」楊麗落說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希望吧！」對面老師應著。

離下一節課還有不到三分鐘，匆匆趕回去的倆人一路上沒能好好說上一句話，剛踏進教室，鈴聲響了，老師還沒到。

方樺看著他倆面無表情，即使沒啥大事，但肯定有事，隔空看著姚言，「什麼情況呀？」

「沒事兒，準備上課吧。」姚言低下頭整理出這節課課本。

連好姝瞄向前門，未見老師的身影，低頭湊近祁蕭顏輕聲問：「什麼事呀被叫去？」

上課鈴已響，教室顯得特別安靜，有幾個人都在『關心』他倆到底是為什麼被叫到年段室的，方樺跟連好姝的關心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隨著方樺的關心被回絕，大家又寄希望於連好姝。

果然不負眾望，祁蕭顏邊拿出課本邊說：「戀愛的事兒。」

「啊？」連好姝驚訝到了。

祁蕭顏繼續說：「有人說我和言有戀愛的傾向？」連好姝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真夠鬱悶，怎麼沒人傳我和你有戀愛傾向呢，我們更像情侶不是，小妖兒？」方樺靠在姚言桌邊對著她說道，也不懂他什麼時候就站在那裡了。

他的聲音足夠整個教室的人都聽見，有人向他看了看，有人笑了，有人跟他開了一兩句玩笑話，惹得大家笑得更大聲。

祁蕭顏送給了他一記沒神的目光，方樺無趣地聳了下肩，看到窗外正走向教室前門的老師，趕緊溜回座位去了。

連好姝趁著老師未進教室的空隙，轉頭向後桌去怪骰子，「都是昨天你瞎說惹的禍。」

骰子不好意思地向祁蕭顏道歉：「對不起，小妖，我不是故意的。」

「還好沒啥事。」祁蕭顏的這句話剛好和老師的『上課』幾乎重疊了，大家也沒再繼續說那個事了。

祁蕭顏和姚言、方樺三個人的關係，向來是眾所周知的，所以，大家對於他們三人親密的關係並不會在意。

他們剛進入高中時，倒是一些不知道他們關係的人，偶爾會八卦閑言幾句，胡亂猜測傳言三人的關係，那些和他們都是從實驗中學進入一中的人，便會自覺跟大家解釋，說他們的關係一向很好，就如親兄妹一般。

時間久了，大家看到三人的關係依然如初，並沒有因為傳言讓三人有任何改變，慢慢地，傳言也就消失了。

今天被叫到年段室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祁蕭顏和姚言都挺納悶的，不應該的才對呀，怎麼會，還傳到班主任那裡去？不過，也不是什麼事，他們也就沒放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