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267: 心窩戳刀(二更)
第267章267心窩戳刀(二更)
窗帘拉開一條縫隙,燦爛的陽光投進來,鋪灑在地板和床被上。
趙雲桑抬手遮住眼皮,腦子昏昏沉沉,可能是褚萌幫她敷過眼睛,竟然沒有太腫。她看了眼手機,早上七點半。
褚萌不在房間里。
趙雲桑又躺了會兒,爬起來,趿拉著拖鞋去浴室洗澡。等吹乾頭髮,她收拾好散著點酒氣的臟衣服,穿上浴袍走出來,給褚萌打電話。
電話忙音沒響兩聲,褚萌刷了房卡進來,將手中紙袋遞給趙雲桑。
「喏,你哥讓人送來的。」
趙雲桑接過袋子一看,是她放在留杏灣的衣服,一整套。轉身進浴室里換完衣服,才清清爽爽地出來。
「八點退房,我叫了早飯,」褚萌躺在床上玩手機,說,「一會兒就送上來,咱倆吃過飯再走。」
「好。」
闊腿褲的褲腰有些寬鬆,趙雲桑覺得自己最近好像又瘦了。從袋子里找出條細皮帶,邊系邊問,「我喝醉酒是不是可鬧騰?還起來吐了?」
「還行吧,」褚萌扔掉手機,伸個懶腰,「就是讓我伺候了一夜。」
「辛苦了,寶貝。」趙雲桑系好腰帶,沖她拋個飛吻。
「咦,」褚萌嫌棄地一巴掌把飛吻扇走,又道,「你咋不問我,你昨天晚上在街上有沒有干丟人事?」
「我沒斷片。」趙雲桑趕緊開口阻止她往下說,頭疼地扶額,「都記得呢,別再讓我回憶了。」
太他媽丟人了。
褚萌笑:「記得就行。」
早餐很快送上來,兩人挑挑揀揀邊吃邊聊,都默契地沒提某個名字。
半小時后,趙雲桑幫褚萌打了輛車,送她去機場,自己則回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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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閑拎著菜來伏盛家蹭午飯。
工作室最近好不容易清閑,伏盛給大家放了三天假。
周景閑知道伏盛有胃病還強撐著不肯去醫院后,就天天到他家蹭飯,美名其曰:監督他一日三餐。
伏盛倒也沒表示不歡迎,只讓周景閑來的時候把菜買了。
周景閑用伏盛給的密碼開了門,在玄關換完鞋進來,看見這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是部美國恐怖片。
周景閑不太能理解這種大中午不吃飯,坐在這裡看恐怖片的心理,提起袋子晃了晃:「伏二,菜來了。」
伏盛手肘撐在膝蓋上,眼睛盯著屏幕,沒動:「先放廚房裡。」
周景閑哦了聲,把菜拎進開放式廚房,出來坐上沙發另一邊。
電影播放到主角打碎窗玻璃準備跳樓,伏盛撿起遙控器按了暫停,趿拉上拖鞋,起身走進廚房。
「……」周景閑無語。
不知道為啥非要看到人家跳樓這一段,這樣做飯會比較有感覺嗎?
果然,失戀的人都挺神經。
剛剛摘掉失戀帽子的周景閑同志很不道德地想完,窩在客廳沙發里,用手機刷經濟新聞。
新聞圖片中,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只露出個高挑背影,正在某拍賣會上和業內有名的龍頭企業CEO握手。
「嘖。」周景閑翻看評論區,感慨萬千,「太不公平了。為啥都是剛畢業,人家能繼承億萬家產,我就得冒著禿頭的風險給你當卑微社畜。」
伏盛在水龍頭下洗著青椒,不咸不淡道:「下月讓小何多開你兩百塊工資,去買瓶霸王防脫洗髮水。」
周景閑:「……」
倒也不必。
手指又往下滑,周景閑瞄到角落裡一條最不惹人注意的,連個贊都沒有的評論,哦呦了聲:「原來這趙雲桉還是被迫當老總啊,『爸爸肝癌住院……公司封鎖消息……』。嘶,由此可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伏盛正低頭掰著青椒柄,聞言手僵住了:「你說什麼?」
周景閑:「身體是革命的……」
伏盛打斷:「上一句,誰被迫當老總?」
「趙雲桉。」周景閑不知道他反應怎麼這麼大,納悶道,「那個songya集團剛上任的小趙總。你認識?」
青椒被丟回案板上,伏盛倒吸了口氣,轉過身問:「他爸怎麼了?」
周景閑又看了眼評論:「小道消息說,肝癌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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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桑站在病房窗前,拆開奶油向日葵的包裝,往玻璃花瓶里灌水。
這束花是她昨天從酒店回來,在醫院附近的花店裡買的。
一大捧燦爛的奶油向日葵擺放在櫥窗中,趙雲桑路過時只瞥了一眼,就停住腳步,好久都沒有移開視線。
可能她隔著玻璃看的時間太長,老闆娘以為她想偷花兒,神色警惕。
最後趙雲桑進去買了下來。
趙信松不明白為啥要在病房裡插一束向日葵,百合都比它有格調吧。
對於老爹的質疑,趙雲桑左右欣賞著水靈靈的花兒,頭也不回:「半夜看書太餓,我找點精神寄託。」
趙信松拆穿她:「信你才怪,成天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趙雲桑對他扮個鬼臉:「我愛您就是句實話啊。」
趙信松故作嫌棄地扭開頭。
他們父女倆的關係越發和緩,這算是回到南市的唯一幸事了。
趙雲桑揶揄他:「別裝了,您那嘴角都快跟太陽肩並肩了。」
「……」趙信松面無表情,抬手指向門外,「滾出去給我買束百合,病房裡插向日葵像什麼樣子!」
「好嘞。」趙雲桑從善如流地拿著手機滾了。
反正有庄姨照顧。
出了醫院,趙雲桑沒去買百合,在旁邊的飲品店買了杯椰果奶茶。
做奶茶的是個兼職的小姑娘,趙雲桑在店外櫃檯前等待。不遠處經過一個人,她低頭看著手機,沒注意。
過了會兒,趙雲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扭頭望過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
那個人不見了。
……他的背影,好像伏盛啊。
應該不會吧。
伏盛怎麼可能再來找自己。
「您的奶茶好了。」小姑娘及時出聲,打斷趙雲桑心底湧出的酸澀。
「謝謝。」趙雲桑掃碼付錢,拎著袋子走了。
……
叮咚。
電梯到五樓。
趙雲桑喝著奶茶走到病房外,意外看見小陳秘書正在外面站著。
「什麼時候回來的?」趙雲桑驚訝地問,「我哥呢?」
小陳秘書表情有些複雜,深深地看了眼她,沒說話,伸手示意病房。
趙雲桑覺得小陳秘書挺奇怪,但沒多想,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病房裡安靜到落針可聞。
趙雲桉正背對著她站在房中,渾身低氣壓,後腦勺上都寫著不高興。
「哥,你……噗——」在看見趙雲桉對面站的是誰后,趙雲桑猛地吸一大口奶茶,有顆椰果不上不下地卡在喉管里,差點兒沒把她給嗆死。
「咳咳咳——」咳地驚天動地。
聽到動靜,趙雲桉轉身,伏盛抬頭,趙信松也看過來。
三人同時把目光移向她。
趙信松皺著眉頭訓她:「你這倒霉孩子,成天就知道丟人。」
趙雲桑眼淚都咳出來了,沒等喘勻氣兒就先問伏盛:「你怎麼來了?」
伏盛視線一錯不錯落在她身上,明明才半個月不見,卻彷彿最近一次吵架都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半晌,伏盛道:「聽說叔叔住院了,我過來看看。」
這個「聽說」具體是聽誰說,趙雲桑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心虛。
家裡出事不告訴男朋友,讓他去聽說,不論是什麼理由,都不合適。
哦。
現在是前男友了。
(π_π)。
「來不來都無所謂。」趙雲桉臉色很不好看,單手抄在西褲兜里,冷笑一聲,「反正也分手了。」
「……」趙雲桑覺得,親哥可真會往她心窩上捅刀啊。
她偷偷瞟了下伏盛,發現伏盛仍然在看她,眼裡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趙信松咳了聲,問伏盛:「你是趙雲桑的男朋友?」
趙雲桉立馬糾正:「爸,注意措辭,是前任男朋友。」
趙信松沒搭理他,瞪著趙雲桑:「你談戀愛了怎麼不跟我提?人家今天要是不來,你就不打算告訴家長?這戀愛觀誰教你的?這麼渣!」
趙雲桑:「……」
趙信松還想繼續譴責她,被趙雲桉打斷,又冷笑了聲:「提不提都一個樣,反正也分手了。」
趙雲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一腳把她哥踹出門外:「別擱這兒打岔了,趕緊忙你的去吧!」
沒想到會被妹妹嫌棄,趙雲桉不可思議又委屈,氣得隔著病房門板罵她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一直沒說話的伏盛這才開口,自我介紹:「叔叔您好,我叫伏盛。伏閣受讀的伏,盛行於世的盛。」
趙信松問了幾個問題,多大了,家住哪兒,什麼學校,什麼專業。
趙雲桑站一邊看著,想說,我倆分手了,就別查戶口了,但沒吭聲。
伏盛很乖地全部回答了。
趙信松問到最後非常搞不懂,靠在枕頭上瞅他:「你條件這麼好,咋就想不開去跟我家姑娘處對象?」
「……」伏盛發現,這一家三口的嘴好像都是遺傳。
趙雲桑不服氣:「什麼叫想不開和我處對象啊?爸您會不會說話!」
趙信松正看她心煩呢,直接把她也趕出病房,順帶將門關上了。
趙雲桉和小陳秘書已經走了,趙雲桑獨自坐在門外長椅上,心跳地很快,又緊張又迷茫,還有點開心。
莫名其妙的開心。
她悄悄透過玻璃窗戶往裡看,瞧見伏盛正和趙信松說話。
趙信松問了些什麼。
伏盛點點頭,神色認真地回答。
過了會兒,伏盛沒忍住側過臉,把注意力轉向玻璃窗外。
趙信松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家閨女猥瑣探出的腦袋,又瞪了一眼。
趙雲桑默默縮回去。
沒多久,病房門打開。
伏盛從房裡出來。
趙雲桑趕緊從椅子上起來,跑到他面前:「我爸和你說什麼了?」
伏盛一本正經道:「叔叔說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你。」
「……」趙雲桑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位智障,「你瞧我像五百萬嗎?」
伏盛淡笑了下:「沒說什麼,叔叔讓我去捎一束百合。」
趙雲桑問:「就這?」
伏盛嗯了聲。
——買束花你倆能討論五分鐘?
蒙誰呢。
趙雲桑不信,也沒不再問,打算等會兒進房裡盤問她爸。
誰知道伏盛卻讓趙雲桑跟他一起下去買花:「我有些事想問你。」
沙雕的文風一回來,作者就要開始撒糖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