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聶小倩
寧采臣此時才瞧了一番四周,卻只見一片狼藉,不由疑惑道:「晨公子,這是?」
晨浩微笑道:「年久失修,風雨摧殘,也就這樣了。」
不待寧采臣答話,又接著道:「寧公子既是來借宿的,那就快快進去吧,這外面可不太平靜呢。」
寧采臣正準備答謝之時,晨浩的人已然是不見了。
小院內空空蕩蕩,黑暗侵襲。
。。。
距離蘭若寺百丈開外的一條山中小湖內,建有一棟小竹樓。
這竹樓四面無門無窗,唯有幾片白紗遮掩,然而白紗卻細膩又透明,只要人站的近了,裡面的一切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竹樓前連著一條小橋,此時晨浩正走在小橋上,聽著從竹樓內傳出的悅耳琴聲,不禁停下來腳步,閉上了眼睛,直等到一首琴音彈完,方才慢慢的睜開雙眼,撫掌笑道:「妙哉,妙哉,姑娘好巧的手。」
笑聲中,晨浩又已開始前進,不過片刻就已掀開了白紗,邁步而入。
只見這竹樓小屋內,一張小几擺放正中,小几上放了一柄古琴。
古琴雖好,若是沒有彈琴的人,那也是一件不中用的事物罷了。
好在,此琴已有鬼彈奏。
彈琴的鬼自然是個女鬼,而且還是個美麗動人的女鬼。
這女鬼亦是一身白紗披身,外表的一切飾物都與小櫻相似,只是那容顏卻比小櫻還要美上幾分。
晨浩看著這女鬼,淡淡一笑道:「小倩姑娘好。」
這女鬼正是倩女幽魂的女主角,聶小倩!
聶小倩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人認出她來,沉默片刻,嫣然道:「公子認識我?」
晨浩坐到了小倩的對面,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眸:「我不單認識你,而且還知道你已經為你的姥姥害死了許多人。」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們害死的那些人,卻也的確是該死之人,權當是你們在為民除害吧。」
竹樓外的夜風吹的更急了,聶小倩嫣然一笑道:「那麼公子可是該死之人?」
晨浩道:「我一沒犯法,二沒調戲姑娘,自然不是該死之人。」
聶小倩嘆息道:「可是你若不死,我今夜就找不到活人給姥姥吃了,沒有活人交代,姥姥肯定會處罰我的。」
晨浩收回目光,望了一眼白紗外的月光,道:「姑娘真的能狠下這個心嘛?」
聶小倩雖然沒有回答,可晨浩卻已經知道了,她真的能狠下這個心,因為她腳上的鈴鐺已經響了。
鈴鐺一響,千年樹妖必然就會在頃刻間伸來舌頭。
晨浩嘆息道:「原本在下還想為姑娘奪回骨灰盒,好讓姑娘能夠早ri投胎。」
「現在么,想來是在下多心又多事了。」
最後一句話落下時,晨浩的身影已經是在十丈開外了。
聶小倩獃獃的瞧著晨浩離去的方向,心裡像是一塊石頭投入了井水一樣,波浪濤濤。
他真的是要為我奪回骨灰盒嘛?他真的是要幫我投胎嘛?他真的能夠躲避開姥姥的追蹤嘛?
聶小倩此時此刻完全的懵了,這麼多年來死在她手裡的人不計其數,每當害死一個人時,她又何嘗不是在痛苦中度過?她又何嘗不想離開這個世間最可怕的地方,脫離姥姥的魔爪。
可是,她不能逃,也逃不了,因為她的骨灰盒就埋在千年樹jing的真身下,即使她逃了,天亮時就會自動回魂,到時候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唯一能夠逃脫的辦法就是有人挖掘出她的骨灰盒,然後帶走她,遠遠的帶走。
然而,現在,她好像已經把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想要幫組她的人給氣跑了?
諷刺,真是無比的諷刺啊!
夜sè下,黑氣滾滾湧來,一條遮天蔽ri般的舌頭自天邊伸延而來,眨眼間已是到了聶小倩的身前,不男不女的聲音傳了出來:「人呢?」
聶小倩看著這條舌頭,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了起來,顫聲道:「逃,逃了。」
「逃了?你說一個凡人在你手下逃了?真是該死。」舌頭像是怒火衝天,左右一番搖擺下,竹樓頃刻間已被摧毀,一纏一繞,已是纏住了聶小倩的身體。
「告訴你,再有下次,我就毀了你的骨灰盒,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舌頭用力一甩,聶小倩的身體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小湖狠狠的撞到了十丈外的一棵大樹上,差點就要暈厥過去了。
。。
晨曦漸漸的灑滿了大地,照耀在蘭若寺上空。
晨浩站在小院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天空喃喃道:「小倩,小櫻,放心吧,你們的骨灰盒我一定會奪過來的。」
書生寧采臣也已起床,走到小院內,看著晨浩笑道:「晨公子起的真早。」
晨浩道:「寧公子也不晚。」
眼珠一轉,微笑道:「在下今ri要去做一件事情,不知道寧公子可願幫忙?」
寧采臣本就是熱心腸的人,一聽是幫忙的事,頓時眉開眼笑,道:「晨公子又何事儘管吩咐,只要在下能做得到的,一定全力幫忙。」
晨浩道:「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想要你幫我一起去挖骨灰盒而已。」
「骨灰盒?」寧采臣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晨公子要去挖別人的骨灰盒?這哪裡使得。」
晨浩板著臉,正sè道:「寧公子剛才還說,你能辦到的事一定會幫我辦到,這挖骨灰盒是個人都能辦到。」
語氣一重,惡狠狠的說道:「怎麼,難不成寧公子想要反悔?」
寧采臣被晨浩的模樣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吞了口唾沫顫聲道:「不....不是要反悔,而...而是這事萬萬不能做啊。」
晨浩步步逼近,神sèyin沉:「為何不能?」
寧采臣不斷後退,驚慌失措:「這...這是要遭天譴的。」
晨浩突然停下來腳步,大笑道:「好一個天譴,若老天真有靈,又豈會看著世間數不盡的人受苦受難?」
「老天只不過是個瞎了眼的玩意兒。」
說著話時,晨浩已然轉身,一縱數丈,眨眼遠去。
寧采臣依舊是呆呆傻傻的站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真是個蛇jing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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