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66章 擒賊先擒王
頡利可汗只能下令撤退。
火器……太噁心了！
若不是考慮到此番叩關失敗的後果，他早就撤了。
如今，突厥草原也不安寧。
本來，草原上就是以強者為尊。
頡利可汗隨著年歲的增長，影響力也在逐漸下滑。
所以，他才想要入駐中原，學習漢人的王朝體制。
這一點，也正是他所羨慕不已的地方。
中原王朝的皇帝，哪怕是年老衰敗，依舊是一個龐大帝國的王。
可是突厥呢？
狼王年老體衰，身強力壯的年輕狼崽子已經忍不住要殺了老狼王，成為族群的新狼王。
每每念及此，頡利可汗就會從噩夢中驚醒。
從此，入駐中原已經成為了他心中夢寐以求的渴望。
至於趙郡李氏的內應並沒有成功地配合突厥大軍打開雁門關，頡利可汗從突如其來的火器營中，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消息有漏了。
不然，來的恐怕就不只是這一點火器營。
火器之利，恐怖如斯。
若不是為了對付突厥大軍叩關，大唐也是突然得知了趙郡李氏圖謀不軌，與他突厥合作的消息，也不會將火器營派遣過來。
大唐正在征討倭奴。
兩線作戰對於大唐而言，絕不只是吃緊那麼簡單。
派火器營過來，只是為了挫敗突厥叩關。
相較之下。
對於頡利可汗而言，除了當初在渭水之盟被李二郎忽悠瘸了，錯失了入駐中原的最好時機，那就只有這一次是最好的時機了。
錯過不再有！
拼了！
突厥大軍再次集結。
然而……
雁門關城牆之上。
火器營的騎手正在打旗語。
突厥大軍中，對於旗語一概不知。
誰讓這是李易歡新搗騰出來的，轉為火器營互相之間在炮火轟鳴的戰場上傳遞消息之中。
悄無聲息之間。
風衛做了一會兒的看客，正在向頡利可汗所在的地方上空集結。
頡利可汗的親衛也立即覺察了。
剎那間。
神射手全部被召喚過來，彎弓搭箭，保護頡利可汗的周全。
之前。
風衛不要命的丟天雷。
天雷已經丟完了。
之前，突厥大軍如此以為。
只要不被風衛降落高度，從上面亂丟東西，一不小心砸死人，此時的風衛在突厥大軍眼中已經不成威脅了。
而且，一旦風衛降落到一定高度，憑藉突厥神射手的能力，哪怕是特製的球囊，也抵擋不住萬箭齊射。
誰想。
風衛將熱氣球再次拔高。
如此，對於突厥大軍就更加不成威脅了。
這麼高的高度，哪怕是想砸人，也不好瞄準吧。
然而……
雁門關內。
城門後面。
戰車列隊。
而這戰車，自從大秦一統以後，就退出了歷史舞台。
不過，這個戰車卻略有不同。
上面正是裝備了大轉盤式火器。
火器的名稱……李易歡還沒想好。
反正，叫大轉盤就對了。
火器營已經將所有彈藥清點完畢。
程處默既緊張又興奮地道：「兄弟們，朝廷只想咱們抵擋住突厥大軍即可。但是，俺大哥有一個讓咱們火器營名揚天下的大好機會。」
「兄弟們要不要干？」
「要！」
「要！」
「要！」
火器營的兵卒高呼。
程處默咬了一口唾沫，直接登上了一輛戰車，臉色有些猙獰地道：「俺爹出征倭奴之前告訴俺，軍人當馬革裹屍！」
「俺大哥也說，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這句話，俺記在心裡一輩子！」
「你們都是讀書人，舞文弄墨比俺強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今日在戰場之上，你我皆是袍澤。」
「俺以後可是要繼承盧國公的爵位，但是俺想自己拼出一個爵位，更想名垂青史！」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罷了，俺從認識俺大哥以後，就不想再混日子了！」
「名垂青史，憑什麼沒有俺！」
程處默怒吼道：「又憑什麼沒有你們！」
火器營的兵卒一個個激動的臉色通紅，嘶聲怒吼。
「名垂青史當有吾！」
「名垂青史當有吾！」
「名垂青史當有吾！」
程處默厲喝道：「好！本將親自率領戰車出城，城牆上的兄弟們，火器不要命的給我轟，策應俺們出城！」
「此次，若不成功，便有去無回！」
登上戰車的火器營無所畏懼地大吼道：「不成功，便成仁！」
旁邊。
雁門關的府兵傻眼了。
乖乖個黑布隆冬！
城外的突厥大軍，少說也有三萬。
這火器營的兄弟們，總共也就十輛戰車，一輛戰車上六個人，總共也就六十個人，哪怕火器再利，出去也是送死啊。
然……
程處默作為盧國公的兒子，竟然一馬當先。
府兵們所不知道的是，李易歡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個設想，可沒有讓程處默非要這麼做，甚至是親自以身犯險。
畢竟，這麼做的結果，全憑運氣。
而且，大概率是有死無生。
除非，長生天真的拋棄了突厥人。
那可能嗎？
轟轟轟——
紅衣大炮重新轟鳴。
突厥大軍都看懵了。
我們都撤回來了，你們的火器還叫個啥？
咋滴！
就氣我們是吧！
還別說，許多突厥兵卒被氣得哇哇大叫。
從來沒這麼憋屈過啊！
接下來。
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雁門關的城門正緩緩打開。
頡利可汗眼珠子都快驚掉了。
趙郡李氏的內應，這才開城門？
但是，在援軍火器營眾目睽睽之下，趙郡李氏的內應是怎麼做到的？
我突厥大軍被火器欺負得這麼慘，你才磨磨唧唧地打開城門，也太廢了吧！
可是……
下面的一幕更驚人。
一隊戰車破城而出。
什麼內應？
都是屁！
肯定涼完了！
衝出來的戰車，變換陣型，一字排開，朝著突厥大軍飛奔過來。
突厥大軍發現了這麼好一個機會，當然也不會錯過，立即就有首領下令，朝雁門關衝鋒！
想要在城門關閉之前，衝到城下。
卻不想……
砰砰砰——
戰車上，無敵大轉盤已經開始了。
衝過去的突厥騎兵成片地倒下。
這時。
頡利可汗一愣，猛然又心中大駭。
長生天吶！
唐軍瘋了不成？
憑藉火器之利，你還妄想擒賊先擒王……呸呸呸！你還想擒拿本可汗不成？
「將他們拿下！」
「殺唐軍一人，賞十金！」
頡利可汗心裡也沒底。
畢竟，火器這麼厲害又陌生之物，他也拿捏不準。
萬一真讓這群膽肥的唐軍把他擒了呢？
恐怕，打成肉泥也說不準。
於是，他當即就下了懸賞。
程處默這六輛戰車鬧出來的動靜，成功轉移了突厥大軍的注意力？
就在此時。
風衛操縱熱氣球來到了頡利可汗所在的王帳上空。
上面的風衛在自己腰間栓了一根繩，捨棄了兩個熱氣球，將上面的鐵索斬斷。
兩個吊籃從天而降。
「那是什麼！」
「保護可汗！」
頡利可汗抬頭一看，扯過一匹戰馬，爬上去就跑。
他有一種直覺，這玩意兒真的能要命。
轟隆——
轟隆——
就在頡利可汗從下方衝出去之後。
吊籃還沒有落在地上，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將場中所有人震得耳膜出血，甚至有的從馬背上一頭栽倒在地。
至於爆炸中心，直接砸出了一個坑，旁邊的人和戰馬已經沒影了，不是成為一片碎肉，就是被炸成了灰。
也不知這兩個吊籃中，究竟放了多少天雷，才能夠產生如此令人膽戰心驚的殺傷力。
「頡利已死！」
「頡利已死！」
「頡利已死！」
此時此刻。
失去了吊籃，把自個兒點在球囊上的風衛的幾個兵卒，正扯著鐵喇叭在高空中大喊。
頃刻間。
突厥大軍震動，肉眼可見的亂作一團。
地面上。
頡利可汗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在地，壓在了戰馬下面，聽到了風衛如此大喊，氣得他眼冒金星。
他吼道：「別信他們，本汗……」
話還沒說完，白眼一翻，就昏過去了。
唐軍……你們卑鄙啊！
本汗竟然陰溝裡翻船了！